“噗、噗”两声响起,声音微不可察,像是蚊纳在扑击窗纱。
虬髯大汉和白衣秀士站立不动。
“当”的一声轻响,萧无垢手里那柄细剑消失不见,手指上那枚戒指又重新出现。
“你是谁?”白衣秀士道。
“这对你们已经不重要了”萧无垢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两具尸体在他身后,猝然倒地。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每人眉心处都有一个朱砂般的红点,直透脑后。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就是四神剑中的水滴石穿萧无垢。
赵凌风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后院毫无防备。
在制定计划的时候,萧无垢主动要求承担后院防御。
“只要我在,师父的后院连只苍蝇都飞不能去”
宋子安那间院子还有张奎宁带着的五十名卫兵,还有赵青岚和徐嫣然。
赵凌风就由着萧无垢守在后院。
宋子安和李安宁走上城墙时,城墙上的攻城战正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大雄八兄弟战死的时候,松涛法师也有了感应。
这八兄弟跟随他已久,而且身上都被他施以法术,八人战死,法术也随之消失,松涛这里也有所感应。
他叹了口气,这八人虽然修为差些,但是一向忠心耿耿,力战身亡,也怪不得他们。
松涛走到正在指挥攻城的无义王身前。
“大王,我派去的那些人,都战死了”
无义王身体一震,城下已经先后丢下七八百具尸体,凭借硬攻,取得胜利根本遥不可及,去夺取城门的人又是这个结果。
他脸色憔悴看着松涛法师:“我们此番前来,已经破釜沉舟,没有退路,总不能功亏一篑!”
这时马蹄声响起,又有一队人从后面赶了上来。
为首三人是朱常、马不丧两人簇拥着蔡惊,后面还有四五十骑。
两人是无义王特地派出保护蔡惊的。
帮助无义王摆脱追兵,一路前往西州的就是这位蔡惊。
这时候城墙下,无义王身边还有大约两千人。
蔡惊、松涛法师、朱常威、朱常震、朱常、马不丧一众首领。
城楼上,李安宁、宋子安、刘重作、李重业。
城墙上还有丁不八、张奎安、宋有义、宋有义已经前后赶来的近三千守军。
虽然人数上城墙上占据优势,但是城墙下有三个练气境强者和等同练气境的松涛法师。
城墙上只有李重业和刘重作两人是练气境强者。
多出一个练气境强者,城墙下整体实力高于城墙上。
守城一方借助地理和犀利的将军弩,形成部分优势。
若是能够登上城墙,无义王仍然有取胜的希望。
这时候,城内又传来马蹄声,这是赵凌风带人冲出大车店的声音。
宋子安连忙回身看向城内,马蹄声是从大车店那边响起来的。
他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也没想到赵凌风会主动出击。
宋子安走到李安宁身边:“少将军,好像大车店那边有事,我回去看看”
李安安看自己这边兵强马壮,几乎站满城墙,点点头:“安公子多谢援助,你回去吧,这里应该足够应付,要不要我派些人随你回去”
宋子安摇摇头“我和两个家人就可以了。若是那边没事,我再回来助将军守城”
“好,你赶紧回去,告诉秀宁我这边没事”
宋子安带着宋有义、宋有礼两人下了城墙,骑上战马,一路赶往大车店。
蔡惊冷眼看着城头对无义王道:“大王事已至此,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了,只要攻破此城,偌大一个西州还不是由我们纵横,到时候多少人马拉不起来”
“蔡先生的意思是,全军发动总攻”
“不错,大王如此这般一点点把孺进去的添油战术,可不足取”
无义王道:“不是添油战术,上面的将军弩着实厉害”
“大王知道这床弩最怕什么?”
“床弩也有弱点吗?”
无义王忽然想到什么,语气变得极为激动:
“雨,床弩怕雨,只要弄湿弓弦,床弩就会成为无用之物”
可是今晚星光璀璨,哪里有雨他看着蔡惊,眼睛里满是期待。
“大王莫非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没有雨,我们就不能求雨吗!”
蔡惊伸手解开衣扣,肩膀一抖,将身上穿着的儒衫甩落到身后。
他里面穿着一间黑衣,黑衣上银光点点,竟然是无数星辰。
大多数人不明白这身衣服象征着什么。
但是有人认识这身衣服,松涛法师就是其中一个。
“这位一向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蔡惊,还以为只会溜须拍马的酸儒,竟然是一位象师”
大雍最神秘的不是武道强者和法师而是象师。
象师必须有足够赋。
基础的象师只能根据象推算命数运气。
而高级象师可以短时间控制风云,甚至降雨。
这些人一路上对无义王对蔡惊恭恭敬敬都不以为然。
觉得只是一个谋士罢了,从不上阵厮杀,无义王却对他始终对他礼仪有加。
因为只有无义王知道蔡惊是位象师。
当时他的大军被封堵在流沙河时,正是蔡惊找到流沙河中一断浅滩,才度过流沙河。
后来又指点他一路突袭西州。
蔡惊道:“我竭尽所能,不过能改变城门大一块地方的象”
无义王听了,眼前为之一亮,因为他所忌惮的不过是城门周围那些床弩。
只要蔡惊能够用雨水打湿城门一带那些床弩就行了。
周围有再多床弩,守城一方也来不及运过来,又有何用处呢!
“大师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做法降雨”
“大王,请派些人,按我吩咐行事”
无义王一声令下,很快为蔡惊做好施法准备。
蔡惊站在远离床弩射程之外,手里拿着一柄剑。
面前摆着一张供桌,这种地方当然找不到规规整整的桌子。
但制作出来一张四脚稳固,大面平整的简易桌子还是做得到。
此外供桌前还画着一副七星阵法。
两名剽悍男子一人手里拿着一把狼牙棒,一人手里拿着斩马刀,站着供桌两边,给蔡惊护法。
蔡惊解开发髻、披散了头发,抬头看着空,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