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间隙之中，王不二的圆球上面依旧光滑如新，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在没有外人来的时候，这里永远都是一片死寂。

王不二的面前，一本厚厚的童话书正在漂浮着，此时童话书已然翻开了。

拉近视角一看，却是看到，目前的故事是——骑士和恶龙！

......

秦川回到卧室之中，走到房间里面的镜子前，等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的时候，一愣。

只见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双目疲惫，脸上也是多了许多皱纹，别说符合他的接近三十岁的年纪，说是六十多也有人信。

他一下子就老了！

相由心生，他的心老了！心境老了，自然人就老了。

秦川仔细的打量着镜子前的自己，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自己了，都有点陌生了。

然后吩咐别人拿来一把剃刀，自己小心翼翼的开始刮起了胡子来。

胡子刮完，顿时让秦川年轻了十几岁，岁月的沧桑留在了脸上，深邃的眼瞳，足够称得上是一位帅大叔了。

秦川端详了一会，将镜子摆放弄成了面对着墙壁。

“面目狰狞，人间恶鬼！”

秦川自嘲的笑了笑，笑声开始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是低沉，然后再是高昂，再复低沉，充满着绝望和癫狂的味道。

“原来，我自己，不知不觉也变成了怪物，畜生，跟赵兴城有什么不一样？”

“哈哈哈......”

.......

宇文笃的身影出现，看着坐在墙角的秦川，嘴里开始说起了故事：“相传，一个王国之外有着一条恶龙，恶龙每一年都要下山肆虐，抢夺王国的财宝。”

“国王不堪其扰，发布命令，希望出现可以屠龙的骑士。”

“后面的结果其实很俗套，骑士打败了恶龙，可是骑士自己却变成了恶龙，所以恶龙从来没有被打败，其实失败的从来都只是骑士。”

“人人最开始都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不变，保持初心，可是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呢？连神佛都未必可以做到，你只不过是众生一员。”

“没有成为那个例外，太正常了！”

房间阴暗，秦川的身影像是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我现在可以许愿了吗？”秦川低着头，坐在墙角，平静的问道。

没有问宇文笃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问为什么不早点提醒自己，鞭策自己，为什么任由自己变成这一副自己原来最恨的样子。

有些事不需要问，也不需要答案。

“当然，这是吾主给你的奖励，你现在一共有五次许愿的机会，说吧，想要什么？”

此时的王不二已经魔染了大半个青天世界的天道，相当于掌控了一个游戏一大半的权限，在这个世界里面，当个权限狗绰绰有余。

“第一，我希望复活我的父亲，第二，我希望复活我的母亲，第三，复活我的妹妹。”

宇文笃点点头，情理之中，亦是意料之中。

“第四，创造一个新的我，十年前的我，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的我，把我那个时候的记忆全部复制过去，让他代替我，跟家人好好在一起吧。”

“第五，将知道我家那件事情的人的记忆都给扭曲修改，安排一个合情合理的发展线，让一切回归到原本应该发展的轨迹线之中。”

秦川一字一句的将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原以为你会说要将你的记忆消除，力量收回，做回你那个普通人呢。”宇文笃有些讶异。

“我不配！”

是啊，不配，他已经变成了恶龙，一个怪物，怎么配和人待在一起呢，一旦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伤害的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就算消掉记忆，抹掉力量又如何，恶龙已经出闸了，怪物的本能已经镌刻在身体里，注定回不去鸡窝了。

况且，一旦他不是教皇了，现在修行和科技并行发展，没有自己的看顾，自己的一家人又怎么能够平安的活过一世。

“不后悔？”宇文笃问道。

“不后悔！就像是我看着那个孩子眼睛的时候，其实我意识到了，我变成怪物了。

“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留手，我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秦川依旧低声回答道。

“好，一切将如你所愿，而我现在是来通知你，吾主的游戏结束了，你的使命结束了，以后，好好做你的教皇吧！再见！”

“看在这十年的交情份上，我给你一句劝告，不要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否则你还会忘记，自己变成了恶龙的事实，而这次没有人将你拉回来了！”

宇文笃说完，身影瞬间消失。

他已经成功魔染了大半个青天世界的天道，剩下只是水磨工夫，吞掉整个青天世界的天道。

有没有玄穹教，有没有秦川已经问题不大了。

至于秦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一切都不过是选择而已，他选择了当时想要的，就要接受现在到来的结果。

“恭送尊神，再见，宇文大哥！”秦川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道。

连陪伴自己十年，见证这一切的“朋友”也离开了，自己这次真的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尽管大部分时候宇文笃都是冷言冷语，少有说话，只不过自己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够卸下伪装，成为一个“普通人”。

可惜，自己这位不是朋友的朋友，也要走了.....

离开了也好，离开了也好，秦川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之间，默然无语。

良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教皇冕下，各位大主教已经到来，正在等着冕下您出去议事。”

黑暗之中的秦川动了动，然后站起身来，拿起手边的星象仪再次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双眼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玄穹教初代教皇，回来了！

......

“哥哥，你别跑这么快，不然回家我就跟妈说你欺负我！”一个少女气喘吁吁的跟在一个青年背后。

“谁让你跑得这么慢呀，而且今天是我生日，还是玄穹教教皇冕下的旦日，两个节日相加，爸妈今天别说打我了，骂我都不太可能。”男青年一边回头一边笑着道。

“哼，讨厌死了，难怪你这么大了，还没有给我带回来一个嫂子。”少女气不过，施展了人身攻击。

“你哥我才大二，着什么急，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还觉醒了能力，又是玄穹教玉兰国游子县玄穹教预备教士下属委员会的会长，前途无量，想找女朋友还不简单，倒是你，要是敢给我早恋，你就等着看我不捶扁那小子的脑袋。”

秦川捏了捏拳头，威胁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哥，你小心，哎呀！”秦小雨看到秦川撞到了一个人，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跟自己撞到了一样。

摔在地上的秦川摸了摸自己撞到人的位置，有点疼，然后爬起来一看，自己竟然撞到了一位大叔，然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这个大叔胸口的无极八卦吊坠看。

以往的成熟稳重都不见了，活像是见到一个偶像的小迷弟一般。

“大叔，刚才对不起，我走路没注意，对了，您是玄穹教的三级教员？”秦川道完歉，有些期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