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杀神仙云上仙笑泥中人第七十六章好男儿应当高歌一曲地龙翻身,整座边陲跟着颤了三颤。
待到平静以后,整座淤泥村陷入惶恐,村民们聚集在孙老头的院子前,纷纷讨论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淤泥村虽地处山脉边境,但隋云山向来平稳,其内更没有明暗火山一说,百年来的光景,从未有地龙翻身波及到边陲,反倒是西北的游龙山脉时常会有震动。
人们常说那是游龙山脉有龙灵,龙灵睡醒翻身才会引得大地震动,如此才有地龙翻身一说。
钟鸣在村口看到村民聚集,便也向孙老头家中走去。
来到人群之前,恰逢孙老头惶恐说道:“哎哟,这是又惹了哪路山神爷爷发怒,我看还要找张道长做场法事,平息山神爷爷的怒火。”
纵然钟鸣不知道地震缘由,但他也不想人心惶惶。
于是,钟鸣上前说道:“孙伯,大家伙也别心慌,地龙翻身乃是正常之举,书中有记载,每逢百年,便会有龙灵翻身,待龙灵睡去也就无碍了。”
“果真如此?”
“钟先生说的还能有假,先生的学问可深着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家也因钟鸣随口胡诌的故事而安心许多。
孙老头闻言也点点头,暗道有道理。
这里的人深信深在地下有地龙游动,保持着山水的清秀,承载着人类的命运。
钟鸣跟他们讲火山爆发,地壳变动,他们也不会懂,更可能会因为钟鸣说的这些知识太过离奇,而怀疑他在胡编乱造。
索性钟鸣顺着他的信念编个故事,反倒能安抚人心。
有钟鸣做保说没事,大家伙也就都渐渐散去。
待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孙落莲从院子里走出来,小跑到钟鸣面前,甜甜地喊了声:“钟哥哥……”
“小莲。”
看到孙落莲的笑脸,钟鸣心头一暖,顺手摸了摸孙落莲的头。
孙落莲本能的想要躲开,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红着脸站住了,她揪着衣角问:“钟哥哥,上午时看你行色匆匆,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了,有小莲给的平安符,凡事我都能逢凶化吉。”
顺手撩起腰间挂着的平安符,钟鸣笑了,孙落莲笑得比他还开心。
望着那平安符,孙落莲开始嘟囔:“我就说这平安符送给钟哥哥比我带有用,你终日为我们村子奔波,见得人多,事情也多,有道平安符保平安是极好的。”
“小莲说的对,那我还要谢过小莲妹妹有心了。”
顺着孙落莲的意思,钟鸣玩笑的拱手谢礼,惹得孙落莲脸颊更红。
平安符也只是普通的平安符,在张道祯手中讨来的,有几分转运的寓意,说有什么大法力能改变运势,却是不能。
装平安符的红布袋子是孙落莲亲手缝制,钟鸣之所以肯一直带着,只是不想辜负孙落莲的一番好意。
正在两人说笑之际,钟鸣身后跑来一人。
小道士张念尘抬手喊道:“钟居士,有事找你!”
转头看到是张念尘,钟鸣心里犯嘀咕:张老道前脚走,怎么后脚就让徒弟来寻自己,难不成跟方才的地龙翻身有干系?
钟鸣疑惑道:“小道士,何事啊?”
张念尘瞅了眼孙落莲,似有难言之隐,低声道:“钟居士,这里说不清楚,你还是跟我回住处再说吧。”
小道士是个不会撒谎的,说话遮遮掩掩,让孙落莲这等不经世事的小姑娘都能看出他话中有话。
孙落莲纠结道:“钟哥哥,你若有事,还是先去做事,回头我们有空再聊。”
“那好,我先跟小道士去看看。”
拜别了孙落莲,钟鸣跟着张念尘往回走。
路上钟鸣便问:“是不是方才你师父发现地龙翻身有异常?”
张念尘摇摇头:“地龙翻身我师父也没算清楚缘由,他老人家只是说此次地龙翻身边陲气运已乱,可能是要出大事的。”
要出大事?
自打於菟带着白玉京来到边陲,这里就没有安宁过,大事出了一桩又一桩,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杨延朗进山去已经有近月余的时间,也未见人影,即使巡视隋云山脉,按照细鳞骑的脚程来说,也能将边陲这片地带巡视完。
再往前跑,都要跑过隋云山,到南汉边境的推运城了。
从於菟呆了半个多月不走,钟鸣就知道,终有一日,这边陲要大变天,得出一件天塌般的大事。
看样子,地龙翻身乃是这件事的前兆。
一路无话,钟鸣默默思索要如何应对这件事,最好是能带着全村人躲开。
直至走到张道祯师徒所住的院落,钟鸣还在低头沉思,若不是张念尘喊了他一声,钟鸣都要撞到篱笆桩上。
随着张念尘进屋,便看到张道祯正襟危坐,正对着门口而坐。
张念尘也随手将房门关上了,屋子里的光亮变暗,影影绰绰的让钟鸣不太适应。
看这师徒二人神秘兮兮的,钟鸣也被勾起好奇心,他问道:“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搞的如此神秘。”
张念尘急促走到张道祯身旁,催促道:“师父,你快将东西拿给钟居士看。”
随之张老道从怀里掏了颗珠子放在桌上,那珠子在略暗的屋子里荧荧发亮,柔弱的光亮比夜明珠弱些。
顺手拿起那颗珠子,钟鸣疑惑道:“这不是我的月华珠?
哦,对了,我方才走的匆忙,忘记拿了。”
这珠子本是老山魈牙牙送给钟鸣的临别礼物,说是对于修炼真气有奇效,可以聚集月华,对修炼大有益处。
只是后来钟鸣丹田被封冻,也就一直没派上用场。
旁边的张念尘欣喜道:“师父,这果真是钟居士的东西,那我们这次肯定能成功。”
师徒二人脸上均是露出笑容,将钟鸣看得云里雾里。
待到张念尘给钟鸣解释过后,钟鸣才明白二人为何如此高兴。
这珠子钟鸣是从牙牙手中取来,也不知他的来历,牙牙当时只是说这珠子是他灵智未开时在山中捡的,后来他道行高深,这珠子对他也无用,便送给钟鸣当纪念。
如此说来,无论是牙牙还是钟鸣都不知这珠子到底为何物。
今日张道祯为钟鸣解开了这疑惑,珠子其名为石精,顾名思义,为石头的精华。
石精得之不易,为天材地宝一类。
古人常用顽石形容愚笨之人,那就说明石头一物很顽劣,更难有什么开灵智的造诣。
石精属于石头开智前的形态,形成也很艰难,必须地处宝地,能吸收日月精华,五十年则脱凡胎,再五十年则出石精。
起初石精只有指甲盖大小,每逢月圆之日,石头便吐露出石精吸收月华。
若有现在这般大小,至少这石精也得养了一百多年。
老山魈也是天道气运加身,应是在某日月圆,恰逢石头吐珠,被他拾了去。
一块再过百年便能开灵智的石灵,便葬送在牙牙的手里。
听完石精的由来,钟鸣玩把着手中的珠子:“这倒是个好东西,你们若是要用,送你们了,反正我如今丹田被废,也无用。”
张道祯笑着摇摇头:“钟居士,此物贫道讨来,正是给你解冻丹田之用。”
“哦?何解?”
钟鸣顿时来了兴趣,手中的石精被他紧紧握住。
随之张念尘又为他解释道:“师父说过,此物涵盖大量月华,若是能辅以药物,练成丹丸,便蕴含了极多的天地灵气。
无论是我们修道人求道,还是修仙者求仙道,亦或是武林中人锻体练真气,都无非是吸收天地间的精华气息为其所用。
这天地间最为纯真的便是日月精华,若是能用月华练成丹丸,此丹妙用无穷,定然能解钟居士的丹田之疾。”
“如此甚好!”
闻言,钟鸣欣喜十分,他立即将石精塞到张念尘手中,催促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炼药吧!”
张念尘点头道:“我与师父定会尽快为钟居士炼药。”
“钟居士,你也莫要着急,如此天材地宝,老道平生也是首次炼制,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事先说好,无论成与不成,这石精,都是要没得,钟居士你可舍得?”
这就是张道祯多此一问了,钟鸣做梦都想赶紧治好丹田,况且这珠子若不是老道告知他用途,他还收在怀中当纪念品。
“我定然舍得,你们只管放开手去炼制,如果还需要其他药物,需要银钱,尽管来我这里取。”
只要能治好丹田,钟鸣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如此跟师徒二人说好,钟鸣哼着小曲走出院落。
屋子中师徒二人已经开始琢磨要如何炼制石精,钟鸣则是向着隋云山脉拱拱手:“牙牙前辈,您这次可真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善恶终有报,他日钟秀娘行有教无类的大善举,堪比当世大儒,才能有今日钟鸣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善缘。
钟秀娘走了许多年,但善良的她,给钟鸣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善缘。
……
自老道家中走出来,钟鸣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回到家中便提起绝响刀练了一番。
隔壁梁余也早就回到家中,兴许是累了,已是下午时分竟然睡过去,呼噜声如交响乐般响起来。
今日心情好,钟鸣也没觉得梁余的呼噜声扰耳,反倒有几分意味。
手中绝响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柄的龙雀环也随之轻响,甚是悦耳。
钟鸣多日未有感觉的刀法忽而有了新的感触,先是练的《惊雷十三刀,一套刀法练完心中仍有练刀之意,只感觉全身是使不完的力气。
转而钟鸣又开始练《三阵风,卷狂沙无内劲支撑,竟然只凭环刀带起的劲风惹得院中狂沙四起。
一曲卷狂沙不尽兴,顺手钟鸣又使出了第二式:乱水月。
只见擅长霸道刀法的钟鸣刀锋一转,舍弃大开大合的劈砍,转而以诡异的角度去撩刺,刀法轻灵许多,刀招有暗度陈仓之意,似是在刺水中月,实际直取岸上花。
水中月,镜中人。
此乃两个境界,一说水中月是敌人,以轻灵刀法避实就虚,扰乱敌人的判断,二说镜中人是使刀人,步伐轻巧,结合虚实变换,让敌人不知其意。
乱水月钟鸣琢磨数日不曾摸到精髓所在,却没想,今日心境大开,顿悟乱水月的真意。
《三阵风的第二式:乱水月,钟鸣一气呵成。
现在是无内劲傍身,钟鸣还无法全然发挥乱水月的威力,若是哪日丹田之疾治好,那他实力大为精进。
果然习武一事对天赋要求极高,若不是钟鸣天生聪慧,能顿悟乱水月的刀意,兴许这刀法他还要按部就班的练个两三年才能解其刀意。
也是钟鸣误打误撞吧,乱水月本就是注重刀法变化的招式。
当年徐家老祖创出这招乱水月,亦有为今后大境成时,为返璞归真做铺垫的意图。
卷狂沙注重在内劲与刀法配合,力求内劲磅礴霸气,而乱水月着重于刀法变化,内劲次之,只起辅助作用,这两招本就是倒着来的。
若是倒着练,许些人都能水到渠成,先练刀招,再练刀劲。
可按照刀谱来,让熟悉了刀劲的人再放弃刀劲的使用,转而去练刀招,反倒是难上加难。
大家都习惯了走路,还有谁会去用爬前行。
钟鸣的丹田被封,反倒帮助他,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此事,无意中进入练习乱水月的最高境界,所以才能短短月余时间便参透乱水月的刀意。
一套乱水月练下来,钟鸣的心中大为舒畅,他不禁想要高歌一曲。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
无数英雄涌四方,人间正气存古今。
刀剑穿梭急,情思缠绕英雄体。
情泪伴洒天地,饱蘸热血书过去。
哪有常胜无敌!哪有人儿不去!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
钟鸣有副好嗓子,这首前世儿时常听的曲子,他唱的跌宕起伏,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乐曲基调,让人听着也是焕然一新的感觉。
歌是好歌,嗓是好嗓,曲子中磅礴霸气之意,更是符合钟鸣如今所处的江湖。
一曲一声叹,一字一江湖。
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尽在钟鸣的一曲《天下无敌中彰显,他唱完也不禁想要长啸一声,心中更是勾画出波澜壮阔的江湖事。
这种冲动,让钟鸣想要翻身上马,此去北行,一人一马一刀闯江湖。
院中老马也因主人的英雄气概而悬蹄嘶鸣。
仿若马嘶,刀铮,少年人高歌,就在这院中写了一座江湖。
高歌声落,钟鸣畅快收刀。
此时矮墙上不知何时坐了梁余,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鼓掌叫好:“好!鸣哥,你这古里古怪的曲子也忒好听了,再来一段!”
梁余身旁是那只彩翎大公鸡铁将军,摇头晃脑,跟着啼鸣。
而篱笆院外,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高胖的华衣男子,闭眼侧耳聆听,待到歌声停了,他依旧紧皱眉头在思索,似是陷入那刀光剑影的曲中江湖,不能自拔。
他身旁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手中的干果落了一地,也不自知,而是连连鼓掌,老气横生地称赞道:“奇曲,奇才,真是鼓乐新意境!
难道那曲中意境,便是这座天下凡人口中常说的江湖?”
而两人身旁的那黑衣女子,则是已经伸手去怀中掏银子,想要看赏。
但随后她愣了下,连忙收回怀中的手,啧了声暗道:这曲子太魔性,竟然着了这书生的道。
显然黑衣女子没陷得那么深,她虽然也感觉这古怪的曲子很好听,可终究不是鼓乐仙宫出身,对歌曲不是很在意。
黑衣女子顺手拔出长剑,遥指院中钟鸣:“无论他曲子唱得多好听,今日他都要死在我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