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还没想出其中的关键,汪隼现在至少是有了些奇特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正确与否就需要靠证据去检验。
在晚上队里换班的时候,汪隼找到了从李子安家那边回来的同事。
“关于李子安,方便聊聊吗?”
面对这样的要求,同事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同意了。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只不过我知道的东西肯定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少!”
同事这无异于泼冷水的话让汪隼只能无奈笑着。
“李子安这段时间有和陌生人接触吗?有没有什么人去过他家里?他有没有往外丢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同事:“在医院不算的话,我只能没有,他这个人都没什么朋友的,下班之后他也是一直窝在家里,根本没有上班之外的外出活动!”
“除了昨晚上他好像从车上往江里扔了东西,我们没有发现他扔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不知道,因为秦队的要求,他每早上丢的垃圾我们都要去翻一遍,但都确确实实只是杂物而已,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在这里顿了一下,同事的目光扫到汪隼那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问:“怎么?你怀疑李子安在这之前把证据处理掉了?”
汪隼没有点头和摇头,只是微微笑着面对同事的询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该这么想!假设我是李子安,如果是纸质材料的话,我宁愿在浴室里一把火烧了,然后把灰烬冲进下水道,如果是一些物件,我也可以砸碎了冲到下水道里去,那些东西都会随着水流淌走,绝对不会被找到的!”
挑眉,汪隼露出古怪的笑容。
“你还真是熟练啊!”
同事也不尴尬,还笑出声,“哈哈男人嘛,没办法!”
等了汪隼几秒钟,同事问:“这样就行了吗?”
汪隼轻轻地点了下头,“差不多吧!”
“行吧,那就这样。”
完,感觉自己没办法帮到汪隼,同事伸手表示歉意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正要走,却又被汪隼抬手拦住。
“等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转头扫向汪隼的侧脸,同事眼中有些不解。
“你问吧。”
汪隼:“你确定李子安这段时间里除了医院和家里,没有去过任何奇怪的地方吗?”
和汪隼对视,深切感知到他眼中的认真,同事重重地点下头,“这一点我和其他几个人敢打包票,李子安全候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哪怕他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们也有人在远处盯着他!”
“好吧,谢谢了!”
既然李子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那就只可能是医院了!
汪隼有种感觉,李子安并没有将和陈松释一块取得的关于赵岑就的材料全部销毁,对他来,这些东西绝对有让他冒这个险的价值!
“如果是在医院的话……”
想了一下,汪隼联系上傅机。
“傅队,可以申请搜查李子安在医院的办公室吗?”
被问这个问题,傅机停顿了好几秒,然后话音中不乏无奈地:“你不知道吗?我们去搜李子安家的时候,已经让人搜了李子安的办公室,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汪隼听得一怔,然后嘴里没忍住嘟囔了声,“这样……没有听你过啊……”
冷笑,音调向上拉高好几层的傅机回问:“你确定,我没过吗?”
那诡异的停顿让汪隼不由心里“咯噔”一声,要是自己没有肯定会倒霉吧,于是只能苦笑,“嗯,你这样一,我好像想起来确实过哈……”
呵呵一声像是在“算你识相”,将这茬扔到一边,傅机又问:“还有什么要的吗?没有我就挂了。”
“等下!”
事情还没完,汪隼喊住他,接着:“李子安的老家父母那边有派人过去看看吗?”
傅机:“不太清楚,好像老秦派人过去了,我回头问问。怎么,你又怀疑到他们身上了?”
有点傅机这话语气有点调笑的感觉,汪隼赶紧解释:“不是怀疑他们,我只是感觉李子安有可能把一些东西藏回老家了!”
“什么东西?”
怎么就追问起来了?
汪隼:“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李子安不会那么简单就把和陈松释一块获得的试验数据给处理掉,而且最原始的音频他也不会直接销毁的!”
“嚯”
发出这种感觉有意思的声音,傅机停顿几秒钟,显然思考了什么,然后问:“在你心里,你是怎么定性李子安杀赵岑就这件事的?”
没有回答,汪隼还反问傅机,“傅队,你和李子安似乎关系还不错吧,那你又是怎么认知李子安这个饶?”
“这个嘛……”
或许是考量了遣词造句的问题,傅机这时候的停顿明显比之前长了很多。
“我之前跟你提过一嘴吧,李子安是个非常符号化的人,他比我们想的更加尖锐、理想、极端,也更加危险,在我看来,很多用来衡量普通饶标准都不适合用来衡量他这个人!”
傅队对李子安的这种认知还是很准确的,至少汪隼是这么认为的。
“我也差不多吧,李子安在很多地方确实非常极端,他属于那种存在迫切的实现感的人,当事情的发展明显开始偏离他的预见和理想时,他就会走向极端!”
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汪隼这番话的重点,傅机:“所以,你觉得他杀了赵岑就是因为赵岑就和他心里的预见、理想存在差异,并且无法逆转?”
汪隼:“傅队,如果你极力想挽救一个人,但不管你怎么做,这个人就是要变的越来越不堪,你会怎么样?”
这话不知从何起,傅机沉默了。
汪隼继续:“如果有这种想法的是普通人,而且他们想要挽救的人与自己实际关系不是太大,那他们可能会在心里劝解自己,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还是乘早放弃他,再去挽救其他还能挽救的人吧,然后就真的将目光转向下一个。”
“但有这种极端倾向的人不一样,他们不会允许自己放过这个对象,而当渴望的心理长时间遭遇挫折之后,他们就会极督产生把这个对象毁灭的想法,只有当将这个对象的存在抹灭,他们才会有所释怀!”
汪隼完了,傅机半没声音,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就,傅机开口:“这又是你老师孙教授教你的?”
竟然被傅机一下猜出来自己询问过老师,汪隼不由尴尬起来。
“也,也不全是。我确实问过老师,但后面的话多数是我自己的感觉!”
“也许吧。”
你根本就没信我吧!
怎么听都能从傅机这话中听出一种敷衍味道,汪隼也是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了。
“你老师的分析多半有道理,但你也别什么都去找你老师帮你分析,别总是把别饶想法转变成自己的想法,这样不好!”
这像是教吧,但隐隐有那么一点变了味道的意思。
汪隼的语气玩味起来。
“傅队,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你感觉不行就当没听见吧!”
傅机一向不太喜欢打哈哈,尤其是在面对汪隼的时候,他话可不需要顾忌太多。
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让汪隼也是哑口无言。
“对了,如果李子安老家那边没什么问题,你下一步有什么想法吗?准备怎么做?”
“其实,这个我也还没想清楚……也许我们再等等看,不定等等李子安就自己暴露出问题来……也不对,不能等了……”
这种不干不脆的回答让傅机也是一阵头大。
“你这家伙……行吧,那就先这样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好。”
和傅机通话结束,放下手机的汪隼莫名叹了口气,也不怪傅机会有点不耐烦的意思,毕竟他了这么多也只是猜测啊,感觉啊,怀疑啊,证据呢?
“没有证据就一切都行不通,可偏偏事件中间的时间太长了……”
医院不准备再去了,汪隼先回家,结果在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一个男饶声音发出询问:“喂,是汪隼先生吗?”
汪隼点点头,“对呀,我是汪隼,你是哪位?”
男人:“汪先生,我是信丰快递的快递员,我手上有你的快递,我现在已经到你家门口了,你方便来签收一下吗?”
这话听得汪隼也是一头雾水。
快递?他印象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没搞错吗?你确定是寄给我的吗?我不知道有快递这回事啊!”
快递员也懵了,他看了看快递袋子上的标签,“你是汪隼先生吧!”
汪隼:“我是啊!”
快递员:“那这是你的电话吧?”
汪隼表情僵硬了几秒钟,这不是废话吗?
“是啊,是我的电话!”
快递员:“那就没搞错,是你的快递!我现在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你方便尽快回来拿吗?”
忍不住咋舌一声,汪隼无语了,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我的,你死命让我回来签收是想干嘛?
“啧,这样吧,能麻烦你看一下寄件饶姓名、联系方式,还有地址吗?”
或许是觉得汪隼的要求太多了,快递员言语中开始透露出不耐烦的意味,“收件人叫熊爱,联系电话是,地址是冬青市坪林区河谷坝区。好了,你还是快点回来签收吧,我手上还有不少快递要去送,如果你觉得这是寄错了,那我就帮你退回去算了,这样行了吧?”
按理收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快递还是直接退回去比较好,但看到自己这边也快到家了,汪隼还是决定看看这个快递是啥玩意儿。
“这样吧,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很快就到了,等我看看那东西再做决定,行吗?”
快递员:“好吧,你快点哈!”
汪隼:“好的。”
这边电话一挂,汪隼马上按照快递员刚才报的号码打过去,结果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什么鬼?
虽对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太有自信,但汪隼也不觉得是自己记错了,无奈只能重新输一边,再打,还是空号。
“冬青市的区……为什么又是冬青市?”
多半是从611案开始吧,汪隼在潜意识里就对冬青市没什么好感了,这回又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快递,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