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的意思是……”

“我有个感觉，七天肯定破不了案。我要是下去了，一切就全靠你了。”

苏哲的目光从那堆证物上移开，与姜高邈对视，沉默无语。

晚上九点，所有参与案件调查的人全部集中到会议室开会，郭德海做了简短的发言，通知大家，什么时候破了案，庄泽宇什么时候火葬。

不过追悼会明天举行，他的家属也是这个意思。每个人队员都感到那无形的压力又重了一分，而且这一分压力仿佛大山般压的人喘不上气，却又决不肯抛开。

工作会议照例由苏哲主持，确定了工作方向，并把各方面的调查汇总进行综合分析。

徐文栋首先把他查的信息通告大家，他赶在教师下班前找到心理学教授，却被明确告知没有什么非自愿的迅速催眠法，但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些，这个人叫庄贲勒，是个私人心理医生。

徐文栋找到庄贲勒时，他正在给一个极度自恋的女人做催眠治疗，徐文栋在办公室外等的有些不耐烦，不一会办公门开了，走出一个护士和一位漂亮谦和的女士，这让本来不相信催眠的徐文栋有些惊异。

庄贲勒说民间确有迅速催眠的技艺，但多半要借助药物，不然难以实施。还有另一种方法，据说只要念几句咒语就能使人丧失自控能力，叫摄魂术。庄贲勒说这个只是民间传说，谁也没真见过。

苏哲考虑到现有验尸技术并不完善，许多检验都要到大医院做，主要靠个人经验，确切的报告还要等一段时间，所以对现有的验尸报告并不能当做最终报告。

苏哲让验尸部门重新鉴定所有死者的血液，检查血液中是否有药物成份，还有鼻腔内的附着物也要仔细检查。

飘霜剑上血迹的dna检测也要尽快处理，没有多少时间了，XJP方面很快就会有所动作，这可是国际事件了。

“综合各方面线索，凶手极有可能还没找到玉蟾蜍，所以不排除再次做案的可能。大家加把劲，一定要在他行凶前，或是逃跑前将其归案！”

苏哲严肃的站起来，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像是一句句无声的誓言。

“现在大家交流一下，看看还漏掉了什么线索。”

“我有问题。”

姜高邈忽然问，苏哲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凶手为什么不把飘霜剑也带走？从案发到设检查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只猜测是一只装钱的箱子，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凶手的目标是玉蟾蜍，那他一定也懂些古玩知识，没道理不拿走飘霜剑，特别是还亲手用过。那么，他留下剑的目的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张慌张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保管证物的警察卫嘉石。

“报告，飘霜……那把剑，不见了……”

郭德海勃然大怒，连摔两只杯子。

今天晚上正赶上市领导带兄弟城市的官员来参观，却看到承宁市公安局大案未破先失证物，而且是在号称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的证物处，颜面扫地。

本来韦家灭门惨案因为局长向市领导打包票的原因，媒介并没做相关报道，之后的宁昊乾的案子对外界也封锁的很周密，可是现在众多领导包括兄弟城市的记者在内，案子再也不可能压住了。

证物处当班的卫嘉石被记大过，负责人被调岗，就连刑警队都跟着受株连，队长苏哲降职任用，姜高邈临时担任队长一职。

“队长，这回你轻松了，换我焦头烂额了。”

“做好你应该做的，其他的别去想。你要明白，zz不是咱们玩的事。”

“嗯，我知道。明天就见报了，不知道老百姓会怎么看咱们……真不敢想像啊。”

“你小子，才当上队长就有这觉悟，看来我小看你了，是个当官的料！”

“队长，又拿我开心……”

苏哲和姜高邈两个人送走领导们后，在雨中走过长长的停车场回到办公楼，等待他们的仍旧是迷雾重重的案子。

现在要做的事是证物失窃案，这个案中案或许会挖出公安系统里的那啥分子，或许是外来人员行窃，但不管哪一样都让苏哲心惊，在保安严密的公安局证物处，众多眼目下将证物转移走就已经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如果案犯想除掉证人，或是暗杀局里的负责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办公楼里所有人都神情紧张，看来证物失窃对大家的心理影响非常大，恐惧的阴影笼罩整幢大楼。

苏哲眉头紧皱，承宁市已经很久不发生重特大案件，公安局内部人员都有些养尊处优了，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偷证物，而是暗杀来参观的领导，恐怕局里能清醒处理的人不会有几个。苏哲这样想时，大楼外刚好响过一声炸雷，震的走廊里的灯都闪了几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苏哲边走边说，姜高邈没有说话，只默默的跟着，他感觉苏哲像座无法逾越的大山，那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他永远都学不会的，简单，却又透彻。

证物处的门大开着，门口站着三名警察，神情警惕的看着往来的每一个人。苏哲和姜高邈到时，徐云露正在证物处查指纹。苏哲一愣，姜高邈忙解释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刑警队所有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队长，现场没有留下可辨认的指纹，除了小卫的外。”

“我现在不是队长了，你应该向于队长汇报。”

苏哲翻看着登记本头也不回的说，姜高邈在一旁略显尴尬朝徐云露笑了笑，转头发现苏哲盯着登记本若有所思，也凑过去看，只见登记本上领取证物人一栏里是空白的，而证物处负责人签字一栏却签着卫嘉石的字。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啊，刚才我好像还看见上面写着……写着……”

姜高邈困惑的看着苏哲，证物失窃后被正参观至此的市领导看到，苏哲被当场撤职，所以是姜高邈带人去证物处查看的，他还翻看过登记本，领取证物人一栏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当时姜高邈还感到奇怪，因为名字太古怪，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