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先别和任何人说，你回家后把相关证明材料整理一下，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注意，一定要保密。”

“行，这你放心。对了，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班学海的，我有一个想法。”

“嗯？什么想法？”

邬元青赶到韦欣怿家参与清查时发现韦家暗语的本子，上面记载的都是穆家为逃避追杀而使用的江湖隐语，礼、速、文、月、风、斗、冲、行、破、震、还，这十个字分别代表数字一到十，同时也是德广对武术的根本理解。上面还记载韦家凡收外姓弟子都要赐名，以杨为姓，速是二的意思，那班学海很可能就是韦家收的第二个外姓弟子。

苏哲眼睛一亮，这正是他心中推理缺失的重要一环，于是忙问。

“那派出所什么时候能查明那些班学海的背景？”

“噢，这个已经查明了，所有叫班学海的人都没什么问题，这个名字太平常了，除了两个去逝了的外，其他符合凶手性别及年龄层的共二十九人，都是本地青年，其中两个有案底，但都是喝酒闹事，都不像是能干出残杀十几人的……”

“这些所有人里面，有没有去RB了的？”

苏哲忽然插话，邬元青仔细想了下，然后回答。

“有，不过是女的。”

“她是哪个派出所辖区的？”

邬元青这回都不用回忆就回答。

“是步鸿光的。你是在怀疑……”

“不用说出来，从现在起，我要你秘密调查他的一切，还有段助理，查到的材料全都存放到安全的地方，对外就说我让你查宁昊乾的海外关系。记住，一定要保密，还有，注意安全。”

“是，没问题！”

邬元青冒雨走后，苏哲突然有种失落，曾经的战友，难道真的变质了吗？

局里的人都在找苏哲，徐云露更是跟进了男厕所。

徐云露转过身去，但说到激动处又转过来，苏哲的尿也断断续续，最后终于忍不住，也顾不上徐云露心情悲郁，把她赶出男厕，这才痛快了。

出了厕所，徐云露还跟在身后，如影随形。

“现在我去换衣服，我命令你不许跟着，五分钟后到办公室见我，有任务给你。”

换过衣服后，苏哲回办公室，正打算叫人替他打份饭，苏韵菲却已经给他打了，自己则正在办公室外原来小孙坐的地方狼吞虎咽。

“谢谢！”

“哦？噢，不用谢。”

苏哲在办公室坐下，感到鼻塞。他几乎是开了半天的车，又淋了雨，像是要感冒。苏哲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才开始吃饭。刚吃两口，徐云露就来了。苏韵菲随手带上门，苏哲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警校精英居然培养成了助理，真是资源lang费。

“队长，有什么任务？”

苏哲咽下口中的食物，定了定情绪，正色的看着徐云露。

“我要你监视步鸿光，记录下他的一切行踪。”

“啊？队长……”

“不要问为什么，我有自己的理由，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对了，让苏韵菲教你清心咒吧，那个好像挺管用。”

“她已经教我了。”

苏哲心里一跳，若有所思。

徐云露走后苏哲继续吃饭，并翻看步鸿光调查到韦家的部分材料，里面还有邬元青查到的一些事。原来德广钱庄成立于MG早期，JF前就一直在运作，创办人是韦家的外姓弟子，一个叛帮的西帮票号的大掌柜。

安永当行东家虽然姓张，但实际上也是韦家产业，苏哲立即想到，诸恺歌当过安永当行掌柜，或许因此知道玉蟾蜍在韦家也是正常的事情。

从MG创办起德广钱庄就不同于一般的地下钱庄，他们有着严密的制度，专业的人材，而且各项投资一直都有回报，只是最近半年因为某种原因开始出现危机。

“韦欣怿想卖掉玉蟾蜍，大概就是为了度过难关吧？”

苏哲咀嚼着饭菜，开始思考步鸿光提出的设想，德广钱庄虽然遇到危机，但根本没有崩溃的迹象，而且如果他卖掉玉蟾蜍，那度过难关就易如反掌。但是韦家却突然被灭门，所以，那个制造德广钱庄危机的人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苏哲刚想到这，郭德海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重大突破？”

“我有一个设想，但还缺少几个环节，而且有些事要重新思考。我们内部确有害群之马，所以我想……”

郭德海焦急的问。苏哲忙站起，给郭德海搬了张椅子，苏韵菲进来倒了杯水，出去时随手带上门。

“这个我也早就预料到了，不过现阶段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来，坐下，小苏啊，我和你父亲是同学，而且一同下过乡，你父亲是个神童，为人重义气，那些年没少帮我，说真的我一直想报答他，但没想到他意外去逝了。

我知道你也是个神童，从案子的角度看问题，你比我远，但zz上你还不行，太嫩。现在案子到了关键时刻，省厅下来的人在督办案件，那啥的人也马上就要到了，是那个名声很臭的段助理，就是去年大闹机场的那位，而且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bi已经介入，他们派了个观察员来，叫宁天荷。

我的压力很大，如果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是在押宝，如果你对这案子有信心，或是分析到更深层的问题，告诉我，好让我心里有个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力保住你的。”

苏哲是第一次看到老谋深算的郭德海显露出不安，那种大难临头惊慌的眼神似曾相识。其实不止郭德海，局里大半领导都已经慌了神，不停的对刑警队施压，案子破了大家过关，破不了只怕全局人员要进行大清洗了。

“身在其位，即谋其职。”

苏哲忽然想起童年在珍容镇时毛老师讲的这句话，话虽如此，但有多少人是不在其职也要谋其事呢？名利驱使，人很容易就失掉本性。但如果没有这些人，GJ又如何能集思广益，富强昌盛？苏哲一时有些走神。

“小苏，小苏？”

“噢，我在想段助理在这个时候到来，目的是什么？从案发到现在，省市两阶领导已经全面介入，这里面有问题，他们的反应太过迅速了。

要知道上个月沉船事故死了一百多人，两天后省里才下文要严办责任人，还有去年恒阳公司破产案，涉案值达三十亿，省里也是下了个文要市领导亲自督办而已。

那啥倒是很关注，不过没起到什么作用。但这回他们不仅快速介入，而且像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从昨天起就不时越级直接给一线刑警下达命令，动作比我们警方还快，这难道不可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