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自强，小人自弃，天道也！”

苏哲点点头，心底暗暗认同诸恺歌，并不自觉的把他与前队长连梓舒相比较，他们除了年龄上的差别外，都是智者。

“可惜没有早遇见你。在等你的增援来之前，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关于韦家的。”

诸恺歌叹了口气说，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另一种隐藏的力量却从他的背影里散发出来。

诸恺歌突然停下，走到书案后，挥毫泼墨，写下四个大字：家国天下，又换小毫写款并加盖私人印章，然后吩咐身边的人裱好了送给苏哲。

在张爱德写字时，徐云露坐在一旁不时看手机上的时间，并暗示苏哲该有所行动了，但苏哲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

陈王刘已经恢复常态，一脸镇定，只是冷汗顺着脸颊已经流到下巴，他身边的小孙模样也差不多。

苏哲虽然没回头看，但从诸恺歌身边的保镖眼中已经看到蔑视的神情，心中暗想这两个人若放在那个血与火的年代，铁定是两个汉奸，警察队伍里这样的人究竟应不应该存在呢？

连梓舒说过，‘为政之道，女子与小人不可少，此二物颇有明镜之效。’水至清则无鱼，也许是这个道理吧。

“为什么要请无直大师延续香火？您……”

“我是一个阉人。”

诸恺歌放下手中的笔墨，毫不避讳，但眼中仍有隐痛掠过。

“家规有文，遗子不得过问家族事务，净身者除外。我十七岁就净身了。不说这个了，这幅字是送你的，希望你能参透其中真义。”

苏哲拭去泪痕脑筋急转，家国天下，诸恺歌送自己这四个字有什么寓意呢？他不会平白送一幅字，肯定暗藏玄机，又或者是说他敛财的目的是为了振兴中华以荡平倭寇？这有些荒谬，KR打战结束已经五十多年。

“我猜，你一定是在想我要这么多财富干什么？华夏现在还落后于RK，如果再发生打战的话，虽然胜利是必然的，但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已经九十九岁了，不愿意再看到的任何一个中华儿女为打战而死。

我不知道连梓舒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永安当行拥有几千名学者，他们有用之不尽的科研资金，承宁兵工厂提供试验场所，这就是市里与我们签定的协议。治家齐国平天下，不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的。”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哲望着诸恺歌的目光复杂起来。做为警察，他的责任是逮捕诸恺歌，因为他牵扯到十四条人命，其中包括两名警察，还有震惊世人的金融大案，那本都应该是老百姓的钱。

但做为一个华夏人，苏哲难以说服自己给诸恺歌戴上手铐，虽然许多人因他而死，但他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男儿何不带徐勾，收取关山五十州。’可惜直到现在我的抱负仍没有实现，还有那么多事没做……算了，总会有人去完成。来吧，给我戴上手铐，履行你的职责！”

外面走廊里有人跑动，隐约能听到大楼外警笛鸣响，增援到了。

苏哲站了起来，诸恺歌身边的保镖们立即全都向前迈出一步，那一双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徐云露正要掏q，苏哲制止了她，转过头望着诸恺歌，两个人的眼中有着同样的东西在燃烧。

“英雄应该有英雄的礼遇，前辈不用戴手铐。”

苏哲的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有人抛进来两枚烟雾弹，刹那间书房里q声大作。但在烟雾中苏哲却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闪着血光恶毒的眼睛，直逼过来，在苏哲面前却转了个弯，向诸恺歌去了。

苏哲感到心脏受到重压，那双血色的眼睛带来的恐惧远远越过他的想像，以至于忘记了拔q。

而当苏哲拔出手q时，那双眼睛早已不知去向。

q声停了，房间里有人在快速移动位置，还有剧烈咳嗽声，是毫无实战经验的陈王刘和小孙，其他人已经安静下来屏住呼吸，准备反击，他们俩还在咳嗽。苏哲无声的蹲下，握住手中的q，一时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两个人卷进来，虽然平时看他们很不顺眼，实际上并没犯什么大错，也就是偶尔拿错文件传错指示，再有没事就勾搭女同事。

不过因为这就让他们送死，苏哲感到不忍，心理出问题的那个肯定是自己。脑中这个念头还没消失，咳嗽声便停止了，迷雾中传来桌椅被重物撞歪时的声响，苏哲心头一沉，他们牺牲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刺激性的烟雾久久不肯散去，苏哲泪流不止，同时感觉大脑充血，已经有些忍不住要呼吸了。苏哲感到奇怪，那双眼睛向诸恺歌去了，已经过了快两分钟怎么仍什么事也没发生？

还有徐云露怎么样了？为什么增援还没上来？那双眼睛的主人可能是步鸿光，他惯用的手段是……想到这里苏哲心头一惊。

“是摄魂术！”

苏哲立即捏住少海穴，默念清心咒，过了一会眼睛不再感到刺激，停止流泪。清心咒有效，那说明这烟雾也是假的，苏哲立即大口换气，并警惕的四顾，烟雾并无消散的迹象，让人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

直到这时苏哲才嗅出一点异样，空气中有供佛用的檀香味，吸入肺里却像有无数草种在身体里发芽，手脚开始出现麻木症状，烟雾有毒。苏哲心底暗骂自己可真蠢，也顾不得危险，猛的向门的方向冲去。

意外的是，毫无阻拦。

门外是无边的沼泽，不多的几棵小树也处在半死状态，枯黄的叶子挂在标枝头，而远处的树木则茂盛葱绿，这景象多少有些熟悉。苏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又陷入幻境了。

杀机四伏，对手可能不止步鸿光一人，因为在医院里的那q击中了他，一个受了伤的人不会主动出击，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从刚才的情况分析，闹进房间的只有一个人，那么屋外也许还有他的帮手。

苏哲心跳加速，死亡或许就在眼前，他睁大双眼左右张望，并伸手向后摸去，触碰到墙壁，立即横步移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