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一间破落的木屋,木屋中仅有一张木床与木桌以及三张木椅,很简陋,与木床对应的窗户射来熙熙攘攘的阳光,照在木床上的青年身上。
或许是阳光灼热,令人不太适应的温度让青年苏醒了。
倒入眼席的,是陌生的环境,破败的小房间,充斥着一股别味的异样气息。
瞳孔在收缩,木床上的青年呆滞了几秒之后,想半坐起身,却不知为何,一动浑身发疼,如同散架那般,使他忍不住哀嚎,面孔都轻微扭曲了。
“怎...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胸口发闷恍惚窒息,四肢发疼无法用力,下半身亦如此,仿佛曾遭受重创。
“啊~”
这时,他发现不止全身,连同脸部都这样,一只眼完全睁不开,腮帮子也肿了。
这等伤势,怎一个惨字了得。
“吱呀”
就在青年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那是一扇木门,很老旧,没有任何遮掩物,从外往内看,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柱儿,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可把娘担心死了!”一名老妪走来,臃肿身材,皮肤布满褶皱,凌乱的黑发掺白,高高盘在一起,但还有一些飘散下来,大概一米六左右,穿着厚厚的粗布长衣。
赵德柱彻底傻眼了,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他不禁在想:这是在拍戏?
眼前的居所与服饰真的太过古代化,连同焦急走来的这名老妇人都是如此,她一双草鞋很小,包裹住脚,可从形状上看,不难猜出那应该是古代罪恶的三寸金莲习俗。
赵德柱要疯了,脑子一顿秀逗。
“柱儿,好些了么?”老妪终于来到床边,略微深凹的眼窝滚出泪珠,似心疼又似生气,情绪复杂,但却充满爱意。
赵德柱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已经懵了。
记得拿着老爸年轻时去昆仑山旅游意外捡来的一副类似扑克牌的金属牌子,研究一会儿后陷入梦乡,一觉醒来如同变了天,就出现在这了。
这算什么?
穿越么?!
‘穿越’两个字眼让赵德柱瞪圆了眼睛,因为眼下除了这个理由实在想不出其他情况能够解释的字眼了。
“柱儿,你为何不语?”老妪疑惑道。
“我……”赵德柱说话虚弱无力,并且吐出一字后还感觉腮帮子巨疼。
“娘知道你难受。”老妪低声抽泣。
家门不幸,半年前死了大儿子,半年后小儿子也差点丢掉性命,那杀千刀的李家少爷,横行霸道,跋扈嚣张,无恶不作,欺人太甚啊!
赵德柱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身体的疼痛绝对比不上精神上的崩溃与灵魂的哭诉,眼下他就是如此。
他不知是该悲哀还是愁绪万千,亦或是庆幸自己穿越后还能活下来,哪怕落得满身伤痛。
但有一点是一致了,就是不可思议与难以接受。
这么扯的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确实很难受。可却是灵魂上与精神上的难受,远非身体的疼痛更容易被接受。
“柱儿,你好好歇着,前两日岑神医离去之前曾说你的伤需静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才能康复。”老妪说完便走了,想来应该有事去做。
半年……
赵德柱一阵发呆,他思绪混乱,好半天才弄清楚自己的状况。
穿越后附身的人同样姓赵,只不过他叫赵大柱,与他自己的姓名只有一字之差。
赵家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赵铁柱,二儿子赵大柱,女儿名为赵曦儿。这一家乃穷苦人家,居住在一个名为李家镇的小镇上,原本以开小酒楼为生,日子倒也不算差。
可因为种种事情,赵家的精神支柱赵铁柱莫名其妙死后,一切就变了。
半年前,李家那位少爷李胜带了几个仆人前来,蛮横无理的收走了赵家的小酒楼,将赵家人踢出小镇,只能搬到赵家原来的祖屋。
赵家祖上原本便是以开客栈为生,赵家人吃了满肚子憋屈回到偏僻的祖屋,只能继续延传赵家手艺讨生活,虽然祖屋偏僻行人太少,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但还能勉强度日。
谁知,李家那位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捣乱,将小客栈的客人赶走,还扬言让赵家人在这地方无生存之路,赵大柱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便与其有了口角之争。
事情就发生在三天前,那次口角之争自然发生了恶劣事件,以李胜的跋扈作风,当场便将赵大柱打得差点丧命,只剩一口气,若非赵大柱的父亲赵广拼了老命相阻,只怕会被当场打死。
在脑海里整理出这些信息之后,赵德柱一声轻叹,心有戚戚焉,有同情也有愤怒,情绪复杂。
只有他知道,真正的赵大柱其实已经断气了,被打得奄奄一息之后,哪怕有那赤脚医生——岑神医医治,也活不过第二天的入夜。
之所以他能继续活着,无非是赵德柱的穿越,灵魂易主依附在他身上。
“这家人也是可怜人家。”赵德柱叹气。生活在文明的新时代,也活了二十四年,他自然明白什么是最痛苦的。
老年丧子,可是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何况赵家一死成双,那是最难以承受的痛苦。
“我究竟穿越到哪个年代?”赵德柱自语,毕竟所见完全是古代的作风,可又觉着哪里不对劲。
躺在木床上,或许是转移了注意力,他没有了那种操蛋的郁闷,欲哭无泪的蛋疼感觉,反而在想其他。
“唉,古人有云,既来之则安之。我先将赵大柱与我自己的记忆融合清楚再想其他吧。”
临近午时,假寐的赵德柱陡然睁开双眼,被震惊到无以复加,因为从‘赵大柱’的记忆中,他整理到‘修仙门派’这四个字眼。
“古代真有修仙一言?!”赵德柱眸绽精光,显然意动了,这也由不得他会如此,自古以来关于修仙的传说在现代大把,从武侠开始,再到修道,都有无尽传闻。
“原来赵铁柱是这样死的。”
随后,他又了解到赵铁柱的蹊跷死因,据说他拜入李家镇三十里外的修仙门派,大概几年有余,因品行正端与良好资质被那修仙门派的一名长老器重,收为记名弟子。
后又因不知何事与李家那位李胜少爷发生了冲突,之后的半年,赵铁柱便死于非命。
关于这些,都是赵铁柱偶尔回赵家与家人们说起,三言两语一笔带过,没有细谈。毕竟修仙之事,哪怕赵铁柱是赵家人,也不会全部透露。
“李家嫌疑最大。”赵德柱心里清楚,毕竟是旁观者。
不过他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毕竟这具身体可是赵大柱的,眼下他所承受的内伤、皮外伤还是李家人所赐呢。
握了握拳头,赵德柱疼得呲牙咧嘴,身上的伤确实严重,少说也是骨断筋折,还有稍微致命的内伤。
赵德柱在脑海里发现,赵大柱曾经咳出内脏碎末,应该是五脏六腑被打得破碎造成。
“李家人真可恨!”他咬牙,心里怒火汹涌。
可惜,李家少爷貌似也在那个门派修炼,也是修仙者一名,赵德柱尽管气愤,也无可奈何。
“唉,先养伤要紧。”
左手,仅有手指能动,赵德柱吃力的将手抬到胸口,这是他睡觉前的小动作,习惯了,但也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反而清醒了不少。
“咦?”
胸口,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压着,赵德柱非常诧异,由于左手只能动手指,所以他只能侧身。
这个动作同样让他浑身冷汗倒流,但总算做到了。
“哐当”
轻微动作,便让胸口的东西掉了出来。
赵德柱拧了拧眉,神色古怪,因为掉下木床的东西有些眼熟。
下一刻,他发呆。
“我是灵魂穿越,你又如何能与我一起?!”
眼前的东西,是一大块金属物体,与扑克牌大小,却重达两三斤,或许是身上的疼痛感所致,所以感觉不到胸口压着这么一块东西。
而这扑克牌大小的金属物体,则是赵德柱的父亲去负有盛名的昆仑山,有着万山之祖之称的地方捡的,并带回家留个纪念的一种念想物件。
犹记得昨日,赵德柱研究它无果后,入睡前将其丢在床头。
没想到,它竟然也跟着穿越了!
这种诡异的事情,让赵德柱根本想不通。
“华夏的古代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不会也如我这般,灵魂穿越后,也带了某些物件一同穿越的吧?!”他脑洞大开,但也不无道理。
木床下,如扑克牌般的铁块紧叠在一起,能看清一张张金属铁块的数量,却无法使它分开,细细数来,足有五十四之多。
这也是赵德柱偶尔研究它的原因,这东西要说沉也不算太沉,就是古怪。
分明是铁的,却不会生锈,存放在赵德柱家里足有他年龄这么大,二十有四,共二十四年。
就在赵德柱思考的时候,小木门被推开了。
“吱呀”
“兄长,吃中饭了。吃完隔一刻钟喝药。”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端着盘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