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不知名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啼叫,灼热的阳光透过小窗户射到木床上,将赵德柱唤醒。
睡眼朦胧,陡然惊醒,什么睡意都抛到九霄云外。
回想起昨夜,夜里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梦,是那样的不真实,可又宛如真实,以假乱真,很难分辨。
赵德柱确认自己无碍后,一阵发呆,他确信昨夜所听与所见都是真实,只是为何他能安然无恙,这就是他心里仅有的疑问了。
这时,他抽了抽鼻子,差点吐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可谓臭气熏天,弥漫在整个小木屋里,让他作呕。
与此同时,赵德柱终于感觉到全身黏糊糊的,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着,很难受,刺鼻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吃力的抬起手,便看到手掌布满了黑糊糊的恶心的东西,与淤泥相似,却比淤泥还臭,还要恶心百倍。
“这是什么?”赵德柱傻眼,脑子短路了,缓过神后欲哭无泪。
睡了一觉而已,第二天醒来浑身都是这种鬼东西,谁受得了?
这时,小木门被推开,赵曦儿按时送来早饭,刚一进屋。
“唔~好熏呀!”她第一时间捏住小蒜鼻,两道柳眉蹙起。
“兄长,你……你不会失禁了吧?!”她忍不住嗔道。
这句话让赵德柱脸色大窘,犹记得十四五岁时,曾有一个夜晚做梦,梦到自己去小便,第二天醒来时真的尿了一床一被……
这件事被家里人笑了好几年,甚至在他十八岁那年的成人礼上还被拿出来埋汰。
“胡说八道!”他红着脸辩解,略微吃力的抬起手。
“你见过失禁会遍布全身的吗?”
“唔~瘆死人了,你快将你那只恶心的手放下!”赵曦儿别过头娇嗔道。
赵德柱嘿嘿一笑,也不怕糗了,反而坏笑道:“好妹妹,去打桶水来,帮你哥哥我擦身子。”
“哥哥?”赵曦儿微怔,随后拼命的摇头。
“才不要!”
她端着盘子逃一般的走了,想来是介意赵德柱的身体太脏。
过了一会儿,赵德柱的母亲——李秀念来了,提了半桶水。
赵德柱顿时变了脸,跟吃了一只死蟑螂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倒不是他真的想调戏那名义上有着亲缘关系的妹妹,那不过是他以前生活的‘调味料’,开开玩笑而已。眼下,这名义上有着亲缘关系的母亲来了,看模样绝对是要帮他擦干净身体,这让赵德柱很难为情。
“娘!”赵德柱喉咙发干的喊出这一个字。
“都多大人了还怕羞?行啦,从小到大,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有颗痣,没有娘不知道的。”
说完不由分说的拧干抹布,走向赵德柱。
一顿操作后,赵德柱脸色大囧的躺在木床上,一阵发呆。
“娘叫曦儿送早饭给你,家里的活儿你暂时先不用操心,有娘和曦儿在饿不着你们爷俩。你和你爹好好养伤,下次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了。”李秀念苦口婆心叹气道。
这一次的事情让李秀念一阵后怕,不管赵广或是赵德柱哪一个出事,都是一种无法挽回与承受的痛苦。
“孩儿记着了。”赵德柱应了一声。
“对了,你可有感觉身体有哪不适?”
“没有。”
“果真?难道岑神医的药当真药到生效……”李秀念微蹙着眉,有不解也有惊奇。
按照岑神医所说,他的药方有帮伤者排出被殴打后残留在体内淤血的奇效。这才第一夜而已,赵德柱便应验了。
“奇怪,老头子怎么没有一夜见效?”想到这里,她又布满疑云了。
“莫非……是因为年龄原因。”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二十四的小伙与快到花甲之年的老人可大不相同。另外,人的体质也各有迥异。
……
又是到了入夜,夜渐深。
“喀嚓喀嚓”
赵德柱提起嗓子,耳边听闻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心里委实不好受。
木屋泛起光亮,温柔的光芒自木床底绽放,再包裹赵德柱,让他再一次感受沐浴在奇光之中的神奇感觉。
暖暖的,浑身发热,毛孔翕张,这一刻仿佛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的呼吸。
不过,虽然经历过,但赵德柱还是难免提心吊胆。
“这铁块是长出腿来了吗?”他不明白那与他穿越而来的金属铁块是怎么进床底下的,除了长腿这个解释他不知作何解释。
“睡吧!眼不见不净,耳不闻不惊。”他强自镇定,最后还真安心睡着了。
次日,还是同样的情况,身体冒出恶臭与黏糊糊的黑色液体来,若非有了昨日的教训,来送早饭的赵曦儿又该误会兄长失禁了。
就这样,每日三餐由赵曦儿或李秀念送来,其他时间无所事事,不是睡觉便是想念穿越前的家里人。唯有到了夜晚,那刺耳的金属摩擦音、与那奇异的光一并出现,笼罩着赵德柱,让他每天醒来便能看见浑身被臭的出奇的液体浸泡着。
一晃足有半月逝去,这半个月里,赵德柱从惶惶不安、惊奇等情绪转变成淡定,再到气定神闲,完全习惯了。
就连赵曦儿也如此,从一开始的吃惊再到见怪不怪,完全不受影响。
“恢复得真快。”
这一天,赵曦儿周而复始的送饭过来,发现赵德柱已经能勉强行动,手脚并用从木床上挣扎着爬起,扶着墙借力,已经完全能站起来了。
这绝对是奇迹!
从岑神医预期的少则三月长则半年才能恢复,到现在只需半月便能自己行动,超出预期太多,这传出去能惊掉他人一地下巴。
“兄长,你还是躺着吧,这才刚好一些。”赵曦儿有些隐忧,害怕赵德柱若是一个不慎栽倒,那刚恢复一些的伤势岂不是要回到‘解放前’?
“跟你说多少遍了,叫我哥。”赵德柱忽略掉她的担忧。
这十天里,他与赵曦儿、甚至赵家人的关系自然亲近不少,心里没有了那份疏远感。
“改不了口嘛。”赵曦儿可爱的吐舌头。
无奈的摆了摆手,赵德柱尝试端起碗,虽然感觉右手使不上力,端着碗有些发抖,颤颤巍巍,但总体并不碍事。
“没事。打今儿起我自己来。”赵德柱微微一笑。
赵曦儿心里奇怪,自己这位兄长似乎在脾性上变化很大,连说话都跟以往不同,频频爆出古怪的字眼来。这是一种直觉,与熟悉的人深深了解后,他的一些转变能在短时间内发觉。
当然,她也只是奇怪而已,并不会怀疑到赵大柱早已不是赵大柱。
饭饱汤足,赵曦儿需要下楼去忙活儿,便留下赵德柱一人在木屋里。
他也乐得如此,因为在赵曦儿离开之后,赵德柱立马趴到地上去,整个人钻进床底下。
“你果然在这里!”
不多时,他揪出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来。
“怎么会这样?”
赵德柱傻眼,原本的金属铁块呈一整块的,可是现在,他手中的金属铁块却变成一张张薄薄的、类似扑克牌那样的薄片,像是被分解出来那般。
这种闹妖的事情让赵德柱感觉很不可思议,颠覆了他对科学的信仰。
在现代,他一向是个无神论者……
可眼下,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又该作何解释?
视线模糊了,那是分神在想事情而造成。
“咦?”
眸光凝聚,眼前的金属薄片正面上,似乎摹刻着什么,一丝丝、一条条奇怪的纹路组成某种赵德柱不认识的图案。
这一张薄片上的纹络银钩铁划,笔走龙蛇般,就是不太清晰,只勾勒出模糊不清的某种轮廓,像是某种野兽。
“原来这不是扑克牌……”
赵德柱将手里的金属薄片一张一张摊在地上,足足有五十四之数,大部分薄片并无生成如第一张那样的奇怪纹路,很多都是空白的,却异常锋利。
“嘶”
他被最后一张薄片割破了手,当即溢出一缕血来,血液沾染了那张薄片,赵德柱抽回手放在嘴里吸吮,神奇的一幕却出现了。
沾染血的薄片涌出一片刺目的白光,耀得赵德柱睁不开眼,与此同时,那白光越发强盛,如若一轮白日,光耀四宇。
“哧”
头晕目眩感袭来,赵德柱突然有种悬空感,正想睁开眼,耳畔竟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乔元见过主人!”
双眼眯成一条缝,眼前事物一片空白,如若置身白云中,有种缥缈之感。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毫无征兆。赵德柱吓了一跳,双腿一软,一屁股倒向地上。
那是一个老头,穿着一件白袍,白色的头发扎成丸子头,以一根白色簪子固定,又穿一双白鞋,白发童颜,如同返老孩童那般,端的是仙风道骨之质,给人以不真实之感。
赵德柱满脸呆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呈懵逼状态,呆呆傻傻的没半点反应。
“主人?”
这一声喊总算让赵德柱抬起头来,但还是一脸茫然:“你是谁?”
“老夫乔元,乃是这五十四个诸天小世界的掌舵者。当然,也是主人您的指导者。”老者气定神闲道。
“你不会是类似诸天系统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