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杨大人细细瞅了一番。又转过来头来把杨欢望着,笑道:
“你道此人不是马良?是你眼花还是本府眼拙?”说到这里,杨大人又唤些军校辨认。
“是马捕头!”一位军校高举火把,瞧过后嚷道。
“对,这就是马捕头。”
“没错,是马捕头呀!”
几位军校证明后站在一边。
杨欢瞧着众人,咧嘴笑笑,声音朗朗出口:
“数日前的一个傍晚,我向门军打听到了马良在外查案,便向他查案的地儿赶去。在半道时,遇着他正与一歹人交手。那时,他的脚掌已经受伤;我去探望正在家中疗养的他时,瞅见他的鞋子已经破烂。于是,我在布草街为他买了一双已经量好尺寸的新鞋;然而,数日后的一天,我无意中在街上偶遇正欲买鞋的他,当说起时,我瞅见他穿的并不是我上次买给他的那双鞋;于是,我提出去布草街。奇怪的是,他却对我前次买鞋的事枉然不知,一字未提。到了鞋店,我故意拿双比我上次量的尺寸小两码的鞋子让他试穿。当然的情景简直可笑,他穿上直唤合适;请问,脚上受伤的马良穿着小两码的鞋子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居然还买两双同样的鞋。”
“上面说的只是第一个问题”马良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便是,大家都知道,马良非常贫寒。他的那点俸禄除去他母亲生病的开支,连吃饭都困难。然而,我与他去几次高档酒楼。他使银子一点也不含糊。甚至,把超出多倍的余额用来打赏小二。这符合逻辑吗?”
“上面是第二个问题。”杨欢继续道,“近日,我同他一起前往村子查案,在半道遇见出殡的队伍。那些人像认识我们似的,见着我们立刻装模作样,哭声震天。这,正是你传递给他们的信号;还有,”杨欢接着说,“在数日前的一个夜里,我们三人走到一片林子时被黑影人包围。我杀开一条血路让你同那位老人家逃走。奇怪的是中途你没有出来并肩作战,而是在战斗结束后你却冒了出来。这是马良的为人吗?而那位老人也正是歹人化装而成,其目的就是让那些埋伏在密林中的黑影人杀死我。于是,”杨欢清了一下嗓子,又接着道,“于是,为了证明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昨日,我便请梅林老祖去了一趟三阳县你舅舅家里。然而,你母亲却说你已多日未曾给舅舅家付过银两。再一次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刚才与你交手,我故意拖延时间,你累到筋疲力尽也没有使出马良的刀法。”
“哈哈哈~”听到这里,马良狂几声,随后沉沉地说道,“不错,我并不是马良。”说完,撕下面罩,不顾众人的惊恐。怒声道:“杨欢鼠儿的武艺也不过如此,刚才已经领教。接招吧!”吼完,提刀而来。
“给我拿下!”未等二人动手,杨大人突然一声令下,将‘马良’绳捆索绑押往府中。
半夜,苍色笼罩了广漠。一个黑影在寂寥的穹苍之下隐隐于各处的角落和掩身护体的物体之中。它走走停停,飞飞跳跳,如山魈,如野猴般地窜到一座豪宅之外。
昭月台内,明灯已经熄灭。尚有几盏小灯吐着幽幽的柔火。
黑影一纵,窜入院中,向一位门兵递上信物。
“郡主大人,他来了!”门兵朝黑影还回信物。进入大厅,走到书房的门口,向正在读书的齐兰格儿禀报。
“带他去议事厅候见。”齐兰格儿放下手中的书卷,朝禀报的门兵淡淡道。
来到议事厅,齐兰格儿瞅了一眼,满脸的不高兴。
“生着何事,非得深夜前来禀报?”
“唔,郡主!”黑衣人揭开面罩,忙施礼恭敬地答道:“快刀夏雷已露出破绽,被杨欢揭穿。现正关于地牢之中。卑职现来请示,对他如何处置?”
“什么?”齐兰格儿脸上瞬间挂上惊骇,大声嚷道,“蠢货,一帮蠢货!如此审慎的布局,如何被发现?”嚷到这里,吼了起来,柳眉倒竖,“说!说!”
面对郡主的如此凶态,黑衣人吓得匍匐在地。颤音道:“杨欢鼠儿实在太厉害,看似那张大大咧咧的笑脸中藏着不少的诡异。也怪夏雷太过粗心。”
“无用之人。还在此地为他开脱渎职之罪!去死,让他去死!”齐兰格儿继续吼道。
过了半晌,齐兰格儿坐了下来。似乎心头的怒火被发泄空了,身子骨倘似如无气的皮球那般。歇息片刻,缓缓道:“婴儿之事暂告段落,以夏雷为原凶,去巡抚大堂结案。之后,便有理由解雇杨欢。还有,你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从遥远的京城来到天涯之地。你怎样处置夏雷?”
“卑职听郡主吩咐!”
“千岁大人曾说过,任何亲情甜情在国家利益面前都如草芥。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黑衣人战战兢兢,抬头仰望着齐兰格儿。
“怎么?你想徇私舞弊,私自放人?”齐兰格儿瞅了他一眼,露出严肃的目光,沉沉的问道。
“卑职不敢!”黑衣人显得神情颓丧,颤音道。
“明白就好。另外,杨欢对你有猜度之心吗?自己可要防患于未然,多加小心才是!”齐兰格儿淡淡的道完后,示意黑衣人起来搭话。
“多谢郡主!”黑衣人爬起来回道,“目前看来尚未发现,如有,卑职也会先发制人。”
“嗯!”齐兰格儿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孔,提醒道,“要当心,如若发现。在外,可利用手握重兵之权先发制人。在内,服毒自尽为好。大打起来知府衙门便生狼藉火光之事,殃及那些海海漫漫无辜的百姓,调查起来会牵连甚多。要多看远景才是王道!”
“卑职明白!”黑衣人面露愁惨,颤音道。
“去吧!”
“属下告退!”
翌日上午,红阳似胖胖的小孩,从空中丢下温暖的火种。白云徜徉,如水中流动的雪块。
杨欢来到府上,刚同几位军校闲谈了几句。便听见了惊嚷声:“不好啦,昨晚抓得那位凶犯死啦!快来人呐!凶犯服毒自杀啦!~”
火速赶往地牢之中,快刀夏雷已经死亡。尸体旁有一块未啃完的馒头块和一只吃光了的菜碗。唇角渗漏出乌红的血液,双眼禁闭。额头上留有血迹,碰触很深的痕迹上留有墙上的灰沫。面目狰狞,衣服污脏不堪。
“怎么回事?”杨大人下来瞧见凶犯已经死亡,朝狱足大吼道:“尔等连个犯人也管不住,全都滚下去领板子!”
“杨公子看出什么端貌吗?”
“啊,”杨欢从杨大人的问话中仿佛才醒过神来。连忙回道:“乃是服毒自杀!”
“咳!”杨大人失望道,“本府今日便要升堂问话,死的可真是时候。”
杨欢笑笑没有回答,在狱中迈着碎步,双手环保在胸。面色凝重,眼睛倘是一颗怒星。
“把尸体拉出去,叫仵作细细查验,中着何毒?死于何时?把这里监管监狱的军校给我全都找来,本府要一一核实!”杨欢听见,杨大人又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