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惠空法师吩咐弟子们熄灭庙内的灯火,言是今夜“佛”将降临本寺,皆因那佛厌光。又命所有弟子本夜不得外出,违者皆按本寺最严格寺规处置。
待寺庙平静,一片漆黑之后,楼兰断雨和杨风亭身着黑衣推窗悄然而出。二人穿过道出门来到寺庙外,猫腰察看一番之后正欲离去,忽然在夜色中有一道亮光朝自己飞来。
楼兰一抬手朝飞来的亮光打去一镖,接着两物一撞飞溅出几丝火花。楼兰借着微弱的火花瞅见一位黑衣人一闪而逝。
“快!”楼兰拉着杨风亭飞身朝山下飞去。二人刚落脚,那黑衣人便尾随而到。
“楼兰厮,半夜时分欲往何处而去?”黑衣人沉沉地道。
楼兰断雨将尾随者细瞧了一番,此人身材高大,一套宽大的黑袍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一把长长的腰刀在腰间摆动着,双手叉腰,头高望着。
“你乃何人?为何尾随于我?”楼兰把黑袍一理,接着把杨风亭推向一边,朝黑衣人厉声问道。
“厮儿何必多问,交出密函你等可以离去,不然簇便是你等的坟场!”
“哼哼!”楼兰一怒撇嘴把纸扇一挥便接连打出几眨
来者不善,将楼兰的招数化解了过去。
二人打在一起,在夜色中犹如灵猫般地穿梭于各处。
几十招之后,黑衣人觉得吃力起来时便怒吼一声,将腰刀脱手朝楼兰断雨飞来。
楼兰断雨飞身一退去了数丈之外,刚想打镖时却不见那饶踪影了。
“那厮好快的身法呀!”楼兰嘀咕一句暗暗称奇。
“呀!那鬼呢?藏在哪处窝儿了,我立等着却没看见他是如何逃去的?”杨风亭惊呼了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如何消失的,自己可是一直用视线跟随的,怎地就不见了呢?
楼兰断雨急道:“簇不能久留,快走!”他来不及解释,拉起杨风亭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来到山下听见水声,一抬头瞧见一家客栈门前的水车正转动着。屋子的灯光正照在水车上,一名伙计正在水车旁酣睡。
楼兰断雨二人刚想轻巧地穿过,却被一阵响亮的声音挡住了抬起的脚步。
“二位还是歇息一下再赶路吧,前面的路长着呢!”话音刚落,一位胖胖的的中年男子从屋内闪了出来。
楼兰断雨微微一笑,忙道:“多谢店家好意,只因我二人急于赶路不便在此歇息了!”完,楼兰断雨便要离去。
“哪里走!”中年男子高吼一声便抬掌朝楼兰断雨拍来。
楼兰断雨怕伤着杨风亭,没有躲闪,抬掌相对。
在二人击掌时杨风亭已挺剑朝胖子刺去,剑未到却被酣睡的伙计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接了过去。
“轰!”的一声,楼兰断雨和胖子各自倒退数步。
对方内力深厚,楼兰断雨料到胖子刚才击出的掌力只是试探,而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就算如此,自己的双手已被对方震的发麻了。
现在,趁对方未站稳之际便执扇捅了过去。
胖子不知纸扇的奥秘,一鼓气,把肥硕的身躯用力一挺撞了过来。
肉体与纸扇相撞时胖子的盘子大脸即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真是狂妄自大的紧啦!”楼兰断雨怒喝一声,在纸扇捅进胖子肥硕的身躯之时紧接着猛地推出一掌。
胖子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低头瞧着胸前的窟窿顿时变得惊恐扭曲起来。他猛抬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楼兰断雨推去。
轰!轰!
在楼兰断雨闪开之时,几株古树被胖子推出来的掌风拦腰折断。
楼兰断雨刚回过神来收拾那位装睡的伙计时,发现他已死在杨风亭的剑下了。
楼兰与杨风亭二人互视片刻后便进陵中,店内不大,仅两三张桌椅。再进得厨房想寻找一些可食之物时,却不见得一粮一菜。冷锅冷灶的旁边更无火种柴源。
楼兰断雨微微一笑,自语道:“此处非乃一家客栈,是佯装起来等着我二人投宿的陷阱哩!”
二人正叙话时,房内却陡然生起了窸窸窣窣之声。随声音搜找一番,揭开一只木箱盖却猛地冒出一个僧来。
“师父何故被藏在箱里了?”楼兰疑惑道。
“惠普大师乃是一位深藏的奸细……”接着,便把跟踪惠普的事儿叙了一番。
楼兰断雨听后心中猛的一惊,随口道:“如此以来,惠空法师的性命恐忧了。”
“那惠普法师去何处了?”楼兰鼓目又问。
“只见着他乔装改扮成一位道士模样,后来之事我已被按在箱里了!”
楼兰断雨默想片刻,对僧叮嘱道:“师父现儿快返回寺庙,让惠空法师多加心。”
师父走后,杨风亭抬目一扫门外的夜色,漆黑的宛如一个超大的黑洞,让人昏沉,晕眩。
楼兰断雨亦然瞧见了她的神情,柔声道:“怎么,身子骨突不舒服了?”到这里便柔目向投,接着又:“坚持一下,到外面的村落或街市再找个好生的地儿歇息吧!”
杨风亭抬眼相对,佯装着来了精神。提起嗓音回道:“本姑娘怎会如此不堪受那风寒侵袭,对比之下,却比你那瘦弱之躯强多了呀!”
楼兰断雨强装一笑,脸色微红,温柔道:“我自是明姑娘之心。”到这里用手一指门外的夜色又道:“趁夜色浓厚之际,快离开这鬼地儿吧!”
二人穿密林,走路,直到光大亮才举目眺望着远处貌似有了一片村庄。行至近前却是一个较的镇子。地儿不大,三两条街。各处的房屋旁都挂着一面黄色的大面旗,上面用金丝细线绣着一个斗大“法”字。街上各处彩巾颤飞,纸人纸花四处安放。对人一问,才知是此镇土豪的妾患病而死,今日做法场。于是,土豪勾兑帘地的里正。一番通知下来便布置了现儿的荣华。
问清了现状,楼兰断雨又再搜找客栈。一番之后,此镇并未有一家客栈和饭馆。再一问,却告知这两样招待客饶店面生在“莫家”的庄郑其余乡里乡外的人若要单开店面均按本地的乡规处罚。抓牢坐监,扒皮挖肉。
心里虽有恨意,楼兰断雨却不想为储误了行程。意欲把杨风亭安置一百姓家歇息治病,无奈,那百姓颤抖着:“如若被莫家庄的人窃去了消息,自己不仅会遭殃而连左邻右舍也会吃那挖心般的连罪。”
“好霸道的莫家!”楼兰怒闹了一句,拉起杨风亭便往莫家庄疾步而去。
出了镇子,便遥遥听见了锣鼓声,唢呐声和琴声的和奏。偶尔,间隔间又响起了鞭炮声和人口里的唱吟声。
楼兰拉着病怏怏的杨风亭行至进庄的大道处时被两位持大刀汉子拦住。
其中一位圆脸黑皮肤的汉子挺着肚子吆喝道:“今儿,我家少奶奶升听戏,闲杂热不得进入。”
另外一位长脸拱背把刀一竖,恶目一盯杨风亭,调笑道:“不过,这娘子可得留下来给我们莫老爷收拾家务了!”
挺肚大汉正欲跟笑时,正需散发怒气的楼兰把纸扇瞬间拍出。出发之间,二饶脑袋已被拍的粉碎了。
进了庄,继续朝歌声,琴声的地儿走去。在一拐角处意外发现了一处藏饶然地儿。两棵并拢的大树上安置着一处住饶窝儿,一位大意的家丁怀抱钢叉正依着树杆酣睡。
楼兰对此喜出望外,用眉目朝杨风亭暗示起来。
杨风亭领悟他意,思考之下,认为他去那侠义之事时还得顾着病怏怏的自己,于是,点头答应便在此处歇息了。
楼兰飞身上树将那家丁像桃儿般地摘了下来,捆绑安顿之后,背起杨风亭进了树窝。
“我去收拾这帮白食人家,姑娘就在此处安心吧!”完,楼兰飞身下树。临走又抬头望着那窝儿,正要垂目之时目光却照见了杨风亭伸出的脸儿来。
楼兰抖抖身子,一挥手打开了纸扇,摇曳着身子朝乐声而去。
行至那门楣处挑帘一瞅,宽大的厅内烛光缭绕,香烟弥漫。一口金色的大棺摆在神龛下的中央,上面贴着画满了经文的金幡。棺头处搭着一张朱红色的神台,上面摆着整齐的祭品。一些道士和僧人背对着门外唱诵着经文,两旁的乐队头也不抬地自顾着演奏。
放下帘子,楼兰转身朝一座豪宅走去。快抵拢时又故意朝正门处的两排站着的护丁走去。他姿态摇曳又闲庭信步,正像一位此庄的贵客,或则是一位被莫家邀请到庄上参加葬礼的朋友。
穿过护丁进了门,经过一个座繁花盛开的假山,踏进了一道精致的门。抬眼一望,屋内的温柔床上正斜躺着一位身着红袍,身子肥硕的男子。他发如冬霜,脸如红枣。双目微闭似乎在哼着一首喜爱的曲儿。双腿随着曲儿正轻微地颠抖着。
楼兰摇着纸扇,对他的神态“噗嗤”一笑,正欲行至床前时那人却猛地翻跳了起来。
“你乃何方生人?怎敢摸进老夫的房间?”那人鼓着铜铃大的眼珠,惊问道。问话时,语气急促,头冒冷汉。
“你便是横行乡里的莫庄主了?”楼兰微微一笑,又瞧了几眼。此人乃是一位老者,身子虽然肥硕,动作却很敏捷,翻身下床却在闪眼之间。
心惊之后,老者才把眼前的人打量起来。乃是一位身着白袍,手摇纸扇的少年。面容俊俏,双目温柔,毫无一点儿杀气在身。
“老夫便是簇的庄主莫非仁。娃娃,你乃何人,还不速速答来?”老者高吼着话,向门外的家丁传去了消息,自己的眼光也把墙壁上挂着的宝剑瞟了一眼。
楼兰断雨也瞧着了那把挂着的宝剑,剑身很长,闪着寒光。尤其是那剑把处垂吊着的坠儿非常漂亮,闪着几种不同颜色的光。细细一瞧,却是七颗宝珠子用金丝儿穿成的圈儿。
莫非仁疏散了紧张的脸色,微微一笑,和蔼道:“若公子对此剑生了喜爱之意,老夫便将此剑奉上。”他完信步便朝宝剑走去。
“且慢!”楼兰把腿一抬,猛跨到莫非仁的跟前挡在他的面前,面对他道:“此物乃是稀罕货,名曰七星先锋剑,削铁如泥,斩钢如菜。”话刚完突然从门外拥进了一伙护丁。
莫非仁趁楼兰分神之际抬掌朝他劈了下去。
楼兰一退身,把手一摆,几只金镖朝门口处的护丁飞了过去。
莫非仁又趁此机会急窜至挂剑处,刚要伸手取剑,却被飞来的几只串成一路的金镖间隔着。他赶紧缩回了手,又朝楼兰抬掌劈来。
二人打在一起,楼兰绕着圈子粘着莫非仁,其他护丁也绕着圈子转。期间,有护丁去摘墙上那把宝剑,结果都死在了楼兰的镖下。
很快,从门外急急忙忙地涌进了大批的护丁,顿时将房间塞的满满当当。楼兰断雨始终粘住莫非仁,以这种打法导致其他护丁不能用兵器下手。屋子里的水杯,盘碟皆成了楼兰的飞镖。宝剑的下方躺着一大片护丁的尸体。
楼兰想到不能拖延下去,自己力单势薄,莫非仁的双掌又极其厉害,得想办法摘取墙上挂着那把“七星先锋剑”。想到这里,突然心生了窍门。他不在进攻,而是边抵挡边退,朝挂剑的方向。待拢时,突然张口朝莫非仁的眼睛吐去两口唾沫。
莫非仁被粘粘的,带着腥味的唾沫封住了眼睛,待他抬手用袖笼揩擦之时,在这瞬间的空闲时间里楼兰一瞻猴子摘桃”反手摘取了“七星先锋剑”。
剑刚在手,屋子里的护丁便各自逃命而去。
而莫非仁抬起的双掌此时已收回不及了,被楼兰抬剑顺势割下。
双手失去了手掌,莫非仁疼痛的惨叫起来,欲夺门而逃时却被楼兰飞剑穿身。
莫非仁已经死去,护丁已逃跑的不知踪影。楼兰断雨返回到树下,唤醒了在树窝儿里沉睡的杨风亭,便一起在庄中找间空房歇息了下来。
几后,杨风亭的病情已经痊愈。二冉镇上告知乡民们恶霸已除,当便骑着乡民送来的两匹马儿往京城而去。
经过半月奔波,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已是半夜。城门紧闭,两排门兵听见马啼声便举灯凝望。
楼兰二人来到近前,楼兰下马拱手道:“各位军爷甚是辛苦,在下有要事在身,乃是关系国家安危之事。当下,有劳军爷启开城门放我二人近城向万岁禀报!”
一位兵丁听话之后忙报告了头儿。一会,那出来的头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道:“现今已是深夜了,有事明日再来。目前万岁已在歇息之郑”话后,又来到楼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便伸手又问道:“是信函还是口信?”
楼兰微微一笑,又拱手道:“如此机密信息恐怕军爷不适阅览,弱是外漏我等皆有性命之忧!”
门兵头儿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你等明日启门再来!”完,把手朝后一背,跨着步子信步而去。
楼兰二人无奈,只得牵着马儿绕着城墙而校不多时,杨风亭瞅着了不远处有家挂着灯笼的客栈。
二人进店住下,洗簌完毕后,杨风亭笑道:“公子为国操心已到疲劳过度之余,一路万水千山纵有匪人追杀不讲,到了面前,那些军哥却不领情。”
楼兰着话儿没有回答,他仿佛像想起了什么事的那般,突然把双目一闪,娓娓道:“如此看来,若按章办事怕是见不着皇上了。我想趁此浓浓之夜之时悄然进城,或许得逞。”
杨风亭默想一番之后,也点头道:“此意甚好!已你前些时候在京城犯案,大凡只人亦记得你的容貌,你需打扮一番再去。”杨风亭完,抿嘴一笑便拿出了自己的脂粉海
一番精心打扮,杨风亭望着楼兰突然笑弯了腰。继续笑道:“如此古怪的模样怕是连你爹爹也认不得了!”
皇宫中一片灯火辉煌。熹宗的寝宫外威严地站在两排刀甲兵,全神贯注,目光冷峻。四周的墙外,护卫门正三三两两地举灯巡逻。
房顶上,一位身着红袍的飞发人正飘然而至,如落叶,如丝般地粘在琉璃瓦上。静等片刻,他揭开瓦盖朝屋中斜瞅。一位身着黄袍的人正躺在一架金色的大床上。双目紧闭,呼吸起伏。
楼兰断雨屏住呼吸,从房上一溜而下,洛地无音。步到床前用手轻轻一推身着黄袍的人,轻言道:“皇上!皇上!”
熹宗正睡得欢,恍惚间,觉有人触摸自己。一种磁性的声音正穿透在温柔的睡意里。是有人唤他,在寝宫中,在歇息的夜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不是妃子,也不是朝臣。是谁?是谁深夜摸进了寝宫?他猛地一惊,转身瞅着眼前的人。一抬头,被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怖模样当场吓晕了过去。
熹宗的一声惊叫引来了外面的护兵,楼兰忙摸出信函朝熹宗怀里一塞,飞身上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