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苍雨哗哗,东风虽然从远方稍来了泥香,但宫殿里的熹宗皇帝又怎能嗅的到呢?
近几日里不断的咳嗽已经把这位工匠皇帝过早地驱上了龙床。
他遣散了宫仆丫鬟,手握一本有画图的鲁班工书靠在床头,在明灯香烟处细读。偶尔来兴致时,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一只箱子或柜子的长度和高低。
“皇上!”一位公公进来恭敬地道,“魏大人求见!”
熹宗显得极不情愿,下了龙床,披上袍子后懒懒地道:“没见朕正忙于阅览工书吗?”
“可是,”
“宣!”
“呃!”
公公出去不久身披乌袍的魏宗贤缓缓步了进来。
“啊!”熹宗一抬头放下书卷,道:“魏大人有何事非得此时觐见,若非国事军事便留于明日早朝一议吧。”
魏大人一揖,温和道:“两者皆不算上,乃是涯地官传来的一封书信。臣知万岁龙体不适,巧遇一神医,从他处讨来一精方,经家仆试用后却生疗效,特来献上。顺手便把书信稍来了!”完,摸出一张药方,唤来一位公公吩咐照单煎药。
熹宗把龙袍一掸,步到一张大案旁坐下,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信上写到:万岁圣安!臣知万岁日理万机本不该扰,可贼人串连令臣心烧。昔日凶犯杨欢窜于山东地方处祸死努尔哈赤派遣之特使,又窜于袁崇焕处献媚后借兵屠死之护军。此贼何因?又因何机?臣千思不解后写上书信一封替臣觐见,承望圣上复议!
熹宗阅完书信后放在一边,沉思了好久终不话。
魏宗贤晾在一旁,见万岁如此神态也不好过去搭话。
袁崇焕深得皇上宠爱,是大明的第一虎将,此人文武全才处尽显忠厚。在宁远处领兵镇关,更受那处百姓的爱戴。努尔哈赤更是因为此人镇关才不得轻易冒犯,眼下却飞来了一封关于他的书信,熹宗怎不烦恼呢?
其实那封信魏宗贤已经偷看过了,眼下皇上不问,更不能出心头的建议。他在等一个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熹宗沉思一会后捉起书信朝魏宗贤的手里一塞,又显出一副沉思来。
魏宗贤来到灯明处装着细读,如唱大戏般地变换着脸色,由红至白,由白转青。
“大人对此书信有何见解?”
魏宗贤装着沉思了好久,其实心头早已有了周全之计。其一,万岁怎能单凭一封书信就心急火燎地办一位显赫的镇关将军呢?其二,既然特使和特使的护军已屠,必在不久后有一场两国之交。或言交或兵交,言交倒无事,可派一能言善辩者前往,赔些钱粮。若兵交,既是袁崇焕起自然该因他去灭眼下又寻不出这么一位领兵的将来,虽然自己与他水火不融,但这福荣江山不能乱,自生的荣华不能不保。
“万岁!”魏宗贤一揖,“此信真伪难辩,臣劝圣上不必急于召告各官,建议查明真相后再作定夺。”
熹宗听后眉眼处漏出喜色,长舒了一口气。
“魏大人深知朕心,解朕之忧,真乃一福臣也!”
魏宗贤突然发现万岁不咳嗽了,正要问这原因时公公已经端来了药碗。热气腾腾地正冒着滚烟。
哪知道熹宗抬手一据,笑道:“朕之嗽咳源至雕木之灰,并非恶寒急热所致。”
“那,”
魏宗贤刚出一字即被熹宗摆手止住了,他道:“大人保重身体为佳,还是早些回府歇息的好!”
魏宗贤一揖退了出来,他突然感觉到万岁的眼睛里漏出来了一丝忧伤。
坐轿刚到了府门口一位守兵忙来报,曹公公已在府内侯见。
魏宗贤把帘子一掀,惊问道:“曹公公何时来的府上?”
“回大人,怕有盏茶时辰了!”
“奇了怪,真碰时侯!”魏宗贤一声自语后催轿急校
垮进厅门抬头望见曹公公正赏墙上字画,摇头晃脑地正盯着自己的一幅书法。
“啊!”魏宗贤朗声道,“曹公公!”
“哎呀!”曹公公听见话来转身一揖道,“魏大人书法造诣精湛,勾笔如月影,点笔似水境,已令杂家痴迷了!”
魏宗贤对此评论心头非常不满,尽是阴象,好比是喻为人身。
客气一番后双双入坐,吃茶间魏宗贤把刚才的事叙了一遍。实属无奈,姓曹的是何等的精灵。莫看平时里不加于朝中政事,可效他之人真不少,近期里已从隐渐明。或许是想效仿于自己,在将来也混个正官。虽在指人暗查其究竟目的何在?但其未发现有害国之心前依然是同僚。此人渐显权威,已拉拢不少朝臣。虽突然厌恶在心,但也不能不交,在没有影响自己之前还得继续客气,毕竟是圣上身旁的贴身之人。
曹公公听了要派人彻查此事遍问道:“大人备派何人前往?道出来杂家也好旁推一下。”
“不!”魏宗贤把手一摆,眯笑着,出乎意料地道:“此事不必过急,待两国交后再议。袁崇焕家眷尽在京城,派兵化成百姓以此作防,若袁生异心家眷难保杨欢既对袁生崇敬之心,老夫以为可用袁劝之,令那厮托出宝图即可。而后,再令逮捕回朝!”
曹公公道:“杂家以为姓袁的是居圣上宠爱不顾百官所忌,明知杨欢死罪却妄放逍遥。以兵权战皇上之威,示大明律法不严,实属狂妄之徒。应趁证据在手当即除之,免得后患无穷,殃及朝廷和大人。”
“唔,”魏宗贤把眼珠一转,“公公所言不无道理,若能荐出一名将,以必胜之心镇关宁远老夫倒可一试。”到这里,魏宗贤显得格外无奈,又道:“虽仇恨深重却不可赌掉江山,深闻金人残暴,若进得关来你我皆遭涂炭,哪里还有富贵所言?”
“杂家以为顾进忠能担此任。”
“呵呵!”魏宗贤微微一笑,“那顾进忠武艺虽绝领兵布将却稍逊了。捉杨欢那厮去时坡云遮月,来时干戈寥落。”
曹公公见献计不成自觉无趣,客气一番后灰溜溜地辞别而去。
魏宗贤望他离去后的身影总觉此人变化太大,虽还是行殷情之理但害人之心更过自己。
在曹厮离去后魏宗贤立即唤来一将军去请顾进忠来听令。
魏宗贤刚写完一封书信顾进忠便来到了府上,一揖后立于一旁听令。
魏宗贤令道:“顾将军听了,老夫转万岁口谕,令你稍上书信一封,领一纵锦衣卫,一纵黑衣队往宁远处助袁交兵,一切皆听袁的号令。另,杨欢正在袁处,若是逮捕不成驱致塞外,老夫已将他所有家亲除去大明户制,不得犯疆,所属家亲坟冢化灰作地。明日即布告远近州府,大县乡。他若再现,要你项上人头!”
顾进忠想进话,见魏宗贤神色森严只得取消念头,遵命照办。
顾进忠闷闷不乐地回到府上,见夫君脸色不好,夫人见了忙过来问:“唤你去魏府回来就此相,似遇仇家似的,这脸色跟黑样。”
“夫人啦!”顾进忠叹道,“杨欢已被魏宗贤除去大明户制,家亲坟冢化灰作地,均不是大明人矣!日后,算他做尽千般侠义,那也是异人所为。”
夫人听后深感其痛,伤心一场后又来问夫君。
“姓魏的唤你只宣此事?”
“哪里!”顾进忠伤感地,“乃是令我前往宁远照办此事,该如何是好?”
“怕是夫君数次捉杨欢不成已令魏生了疑心,这正是难为你哩!”
“咳!”顾进忠大叹一声后唤来一卫士吩咐整兵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