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晴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乌云都已经落幕,暖阳也在这时催着班里的学生们昏昏欲睡,老师偶尔起身敲敲黑板示意打瞌睡的学生们打起精神来继续做练习题,又偶尔自己也懒散地趴在讲台桌上泛起了瞌睡。越是温暖的天气,越会让人产生困倦,尽管这个学校坐落在郊区,仍可以模糊地听到不远处偶尔驶过的汽车鸣笛声。
诺子一个人在座位上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做那些浮躁的练习题,自从岩川他们被罚站到国旗杆底下她便每时每刻地透过窗户关注着,一个小时前她看到岩川他们被校长领走之后便更加害怕,她怕他们要面临不知道多严重的惩罚。
似乎这一切真的是关于我,我大概已经好心办了坏事,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面临这样的惩罚,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装作好人去给时楠送药,结果我也被无辜地诬陷。诺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些事情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问的,这一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的。仅仅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你这样的人,配拥有朋友吗?
你费劲讨好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诺子自己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那些咸的眼泪模糊着她的视线,在她瞳孔之中捕捉着她最脆弱的幻想,她习惯了没有依靠的生活,她自卑,她懦弱,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当所有你意想不到的罹祸来临时,也其实是自己自讨苦吃的结果,原本很美好很灿烂的夏季,却在诺子的世界里飘零着冷酷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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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压不住这个火,作为朋友,诺子不应该为我们一起前去的吗?”阿黄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嘴巴里继续嘟囔着。
“你不要说了阿黄,她不值得和我们做朋友,她就是因为自己的手机被没收了,将功补过的,她把我们都当作她的替代品了。”晨洛说完望望站在自己身边的时楠。
“为什么朋友就一定要为了你们去不要命呢,她有勇气将这件事情告诉校长,其实都是为了我们好,如果她不这样做,我们的下场会更惨。”时楠替诺子说着话。
“时楠,你不要替她解围了,是我太相信她了,是我把这个事情告诉的她。”岩川自责地解释。
“阿川,你——”阿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好了,不要说了,说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时楠说着,将自己的袖口往上捋了捋,变热的天气,她也有所不适。
“我说时楠,她害你,你还帮她说话,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呐!”阿黄再次向时楠冲撞道。
“我是什么人,你说我是什么人?”时楠有些生气,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但是她依然会将余光划过岩川的脸颊。
岩川一言不发,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之前他所经历过所有的画面统统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快速地放映着,连那些磨损得已经褪色的胶卷都被他在脑海中反复地使用着,因为他在搜索着一些东西,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尽力地捕捉着一些东西。
诺子,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究竟是很近还是陌生到遥不可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确实有很心动的感觉,那种心动却让我很难以表达出来,除了令我向往之外还有的感觉就是沉重,因为我没有勇气去接触你,我也没有理由去接触你。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我是一个爱闯祸的人,你那么认真那么温柔,我怕我自己沾染你。
可是,这次你所做的,确实不是我想要的,你有些让我失望了。
校长这个时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听到他们之间的吵闹声便呵斥道:“站在我眼皮子底下都不老实,犯了这么大的错还在这里吵,你们等着你们各自的家长过来领你们吧。”
“哎哎,校长,别这样啊,您怎么惩罚我们都行,能不能别叫我们家长。”阿黄哀求道。
“叫不叫家长是你们说了算的吗?何况你们闯了这么大的祸,再不叫你们家长你们就以后等着坐牢吧,你们几个可以回去了,时楠,你先留下。”
岩川他们陆续离开,晨洛和时楠打了一声招呼也便了离开了。
“时楠,我了解你的家庭情况,说实话,你还是一个挺好的孩子的……”校长说道。
“怎样,我知道我爸你叫不过来,要不你把我开除得了。”时楠一边说着一边扣着自己前几天刚染着的指甲。
“你这说的什么话?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校长吼道。
时楠也几乎全当没有听到,又开始拉着自己口袋上的拉锁,低着头,没有正视过校长一眼。
“我知道你成长中少了一些关爱,这些我都理解,只是有些事情你必须明白,你是个女孩,在遇到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清楚,要自己保护自己,不要跟着岩川他们瞎混。”
“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一直都不缺少关爱,我自己可以保护好我自己,还有,岩川他们怎么了,我跟着他们,我的成绩照样很高啊。”时楠轻蔑地说,尽管她面对着的是校长,她也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简直不可理喻。”校长气得直跺脚,“你现在马上给我回班,立马给我写两千字检查,然后把你的班主任给我也叫过来!”
时楠甩手便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儿,你没回去吗?”时楠在进入拐角的时候碰见了晨洛,疑惑得问道。
晨洛看到时楠过来之后便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环视了时楠一圈后说道:“你回来了,校长怎么批评你了?没有打你哪里吧。”
“说的什么屁话,他敢动我一下,我踹死他。”
“嗯,那就好,那,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哎呀,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作为一个女孩,校长希望我能够远离你们。”时楠没有耐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