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不华既气且急,取出弓箭朝张德射去,只闻“嗖”的一声,羽箭正中张德后心!
张德心口一凉,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他忙用剑撑住地,方才勉强立稳。
王秀娥见丈夫中箭,顾不得自身伤势,惊呼一声飞奔过去,行至丈夫身边将其搀住道:“德哥,怎么样?”
张德喘着气道:“没事儿,没事儿!”他举目观望,见儿子已走出老远,攒足力气喊道:“景华,记住仇人的名字——泰不华,将来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远处,张景华听到父亲的声音,回过头哽咽着道:“爹,儿记住了……儿早晚要杀了这个奸贼!”
这时,十几个官兵扑向张德夫妇一阵乱砍,夫妇二人顿时血肉模糊地瘫倒在地。
张景华目睹父母惨死的情景,顿如万箭穿心,撕心裂肺地长啸一声:“爹,娘——”
他催动战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儿,带着满腔悲痛疾驰而去。
泰不华眼见张景华逃走,气急败坏地朝一队官兵下令:“给我追,一定要抓住这小子!”
这队官兵得令,催马朝张景华追去。
泰不华瞧了瞧满地狼藉的尸体,余怒未消,恶狠狠地朝官兵下令官道:“放火烧村!”
官兵们闻令,纵起火来,大火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村子,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泰不华望着眼前熊熊的火势,得意地朝部下一挥手,带着官兵扬长而去。
张景华一口气逃出十几里地,方才把后面的官兵甩掉。他回头望着来处滚滚腾起的浓烟,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他跳下马,朝着村子的方向跪倒在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咬着牙道:“爹,娘,叔叔大爷们,我张景华此生不杀泰不华誓不为人!”说完,他又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县衙后堂,台州路达鲁花赤泰不华在两名美女的服侍下惬意地品着茶,在他两旁,府州县主要官员毕恭毕敬地垂首躬立。
这时,派去追杀张景华的人回来禀报,说是逃犯没有抓到。泰不华勃然大怒,令人杖责了带队的军校,然后下令各府州县衙具图缉拿。
张景华在马背上漫无目的地漂泊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晨来到台州城外。
由于连续十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他感觉腹中饥饿,便想进城讨点食物。当他行至城门口时,却发现许多人围在城墙外指指点点,出于好奇,便牵马过去观看。不看不当紧,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城墙上贴的是捉拿自己的缉捕公文,公文旁还贴有自己的画像!
张景华不敢多呆,连忙牵马离开城门,走出一段距离后,飞身骑上疾驰而去。
战马驮着他一口气向南跑出三十多里地,来到一片密林里,方才放慢速度。
此时的张景华已饿得两眼发昏浑身乏力,只得任由马匹驮着来回乱逛。
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稀稀拉拉的生着十几株半人高的小树,小树的根部是一大片堆积得很厚的枯枝烂叶。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枯枝烂叶上竟然躺着一个人,这人穿得破烂不堪,大概有五十多岁,蓬头垢面身材瘦小,一看就知道是个乞丐。他此刻正头枕着一个大包袱美滋滋的闭目养神,由于小树遮挡,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马蹄踏地的声传来,他突然睁开眼睛,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看,口中喃喃自语道:“有人?”
人马离他很近,明明可以看到,但他却拨浪一下脑袋,喃喃道:没人,睡觉。”倒头又闭上眼睛。
那马驮着张景华来到距离乞丐不远处停下,张景华坐立不稳,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景华落地的声音再次惊动乞丐,他抬头观看一下,嘴里仍是那句话:“有人?”可还像先前一样,瞅了一下,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拨浪一下脑袋说声“没人”,便倒头又睡。
这时,两个官差打扮的人边走边聊进了林子。其中一人身材略高,正是黄岩县衙的李县尉,另一个是他的跟班赵差役。
赵差役抹了把汗,满嘴牢骚道:“娘的,大热的天让咱们出来抓逃犯,谁知他妈的逃犯在哪儿?”
李县尉奚落道:“别光只顾发牢骚,县令大人不是有交代嘛,抓住张景华这小子赏银百两,到时候你我各分五十,岂不痛快?受这点罪算什么?”
赵差役扳着指头算了算,得意地点头道:“嘿嘿,倒也是,还是大人您有见识。”
两人的谈话传到大树下,飘进了乞丐的耳朵里,乞丐第三次睁眼观看,这一次他倒看得十分清楚,刚一抬头便惊呼道:“官差?”
他揉了揉眼睛,待确认前面两人确实是官差后低声自语道:“我的妈,这回是真的有人了!”说完不再言语,倒头闭目假装睡去。
两个官差走着走着,无意中发现了那匹马,都感到很意外。李县尉道:“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马?必定是有人,过去看看!”
赵差役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前走去。
刚走没几步,赵差役忽然指着前面树下对李县尉道:“大人快看,地上躺着个人!”
李县尉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果见一人躺在地上,便道:“快过去看看是什么人!”
两人加快脚步朝张景华行去,当来到张景华身边一看,李县尉顿时喜出望外,大笑道:“哈哈,兄弟,咱们发财了,真是老天有眼,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逃犯张景华啊,昨天在张家庄我见过他一面!”
赵差役也异常高兴,请示道:“大人,怎么办?”
李县尉得意地:“还能怎么办,绑了带回县衙请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