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帖木儿转身带着秋月进了书房。
张景华扛着一根木桩进入后院,正想放回原处,却见李全朝他做了个手势,便停了下来。
李全走到张景华跟前,低声道:“刚才小姐吩咐过了,让你别干那么实诚,这事儿糊弄过去就算了,待挨到明天天亮,就没事儿了。”
张景华会意,感激地道:“多谢管家,多谢小姐。”
李全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道:“不用谢了,去吧。”
张景华扛着木桩来到原来放置处,将木桩放在地上。
这时,春桃端着一大碗红烧肉和几张烙饼过来,递给张景华道:“小哥,吃吧。”
张景华忙碌了一个下午,也确实饿了,接过肉和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之后,把空碗交还春桃,感激地道:“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春桃笑着点头道:“嗯。我一定把话带到!”
张景华说完,起身朝柴房走去。
春桃端着空碗进了书房,去向敏敏帖木儿禀报。
张景华按照李全的交代,糊弄了一夜,于第二天天一亮,便站在院中等候扩阔帖木儿来检查。
扩阔帖木儿吃过早饭,来到后院查看张景华搬运木桩的情况。
他本以为张景华一夜不可能把全部木桩往返搬运两次,卯足了劲准备整他,可是到后院一看,院内一根木桩都没剩下,询问一下李全,李全也说张景华昨夜确实搬运了两次。
扩阔帖木儿无奈,只得让张景华过关,但他存心要整张景华,并没有让他下去休息,而是命令他随其他庄丁一起继续在院里打杂儿。
张景华也没和他计较,顶着疲劳在院里干起杂活儿来。
扩阔帖木儿有意要羞辱他,自己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喝茶,故意让张景华在他面前擦拭桌椅。
张景华由于熬了一夜眼,精神十分疲劳,干着活儿直打瞌睡。
由于精神过于恍惚,他一不小心碰着了茶几,茶几上的一个茶碗滚落下来,掉到地上摔成两半儿!
扩阔帖木儿大怒,立时叫庄丁把张景华绑了,按到庭前重打五十大板。他想借此机会要了张景华的小命,便朝庄丁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扔到庄西乱坟岗子上去!”
执行的庄丁不敢怠慢,抡起大板朝张景华身上打去!
板子一下接一下地落到张景华身上,打得他火辣辣的疼,一身的疲劳顿时皆无!很快,张景华便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伤!
他忍着剧痛朝扩阔帖木儿骂道:“扩阔帖木儿,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不就是那日我在街上顶了你几句吗,干嘛如此苦苦加害于我?”
扩阔帖木儿冷笑道:“哼,你明白就好!不过本公子就加害你了,你能怎样?”说完仰天哈哈大笑。
客厅内的动静传到后院书房,敏敏帖木儿听着像是张景华的声音,不由大吃一惊,担心地对春桃秋月道:“随我到前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哥哥真是的,也太过分了!”
春桃秋月点了点头,跟着她朝客厅走去。
三人来到客厅,一看张景华被绑在地上打得血肉模糊,全都大吃了一惊。敏敏帖木儿连忙喝住执行的庄丁,朝扩阔帖木儿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扩阔帖木儿冷冷地道:“我让这小子擦拭桌椅,他却故意把茶碗弄掉地上摔碎,我便施以家法惩罚。”
张景华在地上愤怒地道:“胡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困,不小心碰着了茶几,茶碗便掉到了地上。”
敏敏帖木儿听完张景华的解释,顿时明白了一切,愤怒地朝扩阔帖木儿道:“哥哥,你也太过分了!难道想把人整死吗?”
扩阔帖木儿道:“把他整死又怎么着?不就是个下人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敏敏帖木儿怒道:“人是我留下的,不能让你整死!”说完朝两个丫鬟道:“春桃秋月,把小哥抬到后院侧室医治!”
春桃秋月答应一声,抬起张景华就往后院走。
扩阔帖木儿朝春桃秋月喝道:“给我把他放下!”
春桃朝他微微一笑,给了个软钉子:“不好意思少庄主,我们是小姐的丫鬟,一切听小姐的!”
扩阔帖木儿气急败坏地朝执行的庄丁道:“把她们给我拦住!”
执行的庄丁上前举起板子拦住春桃秋月。
敏敏帖木儿见状倏然拔出宝剑,剑锋指着几个庄丁道:“不要命了是不是?”
庄丁们素知这位敏敏小姐的厉害,赶忙吓得退到了一边儿。
春桃秋月抬着张景华出了客厅,朝后院走去。
扩阔帖木儿恼羞成怒,指着敏敏帖木儿斥责道:“好你个小丫头,竟敢帮着外人对付你的哥哥,你还是不是这卧龙庄上的人?”
敏敏帖木儿针锋相对地道:“我没有帮着谁对付你,我只是看你做得太过分,才出来阻拦一下!”
扩阔帖木儿咬牙切齿道:“好,我说不过你,不跟你废话,等父亲回来再说!”
他刚说到此,便听客厅外有人高声道:“等我回来干什么啊?大白天兄妹俩在客厅内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说话间人已进了客厅,正是察罕帖木儿。
原来,这几天察罕帖木儿不在家,而是去了东边的栾城会两位江湖上的朋友,刚回来便听见儿子女儿在客厅内吵闹,就喝斥一声走了进来。
扩阔帖木儿兄妹见父亲回来,赶忙上前见礼。
察罕帖木儿摆手让两人免礼,然后径直走到堂前的太师椅旁坐下,朝两人道:“说说,怎么回事?”
扩阔帖木儿抢先道:“父亲还记得那夜五个毛贼入府行窃之事?”
察罕帖木儿道:“记得,怎么了?不是交给敏敏处置了吗?”
扩阔帖木儿道:“父亲是把这事儿交给敏敏了,可是敏敏竟违背庄里的惯例,把人给放了,而且还把其中的一人留在了庄里。”
察罕帖木儿朝女儿道:“敏敏,可有此事?”
敏敏帖木儿道:“确有此事,不过女儿认为那不过是五个毛贼,平素与咱们又无冤无仇,若因此把他们处死太过残酷,所以就把他们放了,至于留下其中一人之事,女儿是看他忠厚老实,便把他留在庄中做了奴仆,没想到哥哥看他不顺眼,两天来一再找茬儿整他,刚才还差点把人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