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肃的头微微垂着，他侧边的脸弧度比上天的鬼斧神工还要完美，轻轻眯着的丹凤眼显得慵懒，发丝几缕飘飘扬扬，正好落在她的肩头。

月阳忙也侧过身体，将视线移到柳妈妈身上，看着漆红的柱子，看着光滑的地板上散落的花瓣，粉粉娇羞的模样。

她抿了抿嘴唇，打好腹稿才回答他的提问：“月阳不如公子大才，只有一些小疑问。”

“但说无妨。”

“我小时候听长辈说，人死了之后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神鬼怪也好，不会凭空消失。那么说到悦来楼这件怪事，酒杯里的酒不见了，恐怕也不是偶然，而是用了手段，隐藏起来的吧。”

听完了她的小疑问，颜肃莞尔一笑，“隐藏？何以是隐藏？不是其他的手段呢？”

月阳眨眨眼，一脸真诚的看着他，做出洗耳恭听状：“我只能想到这一点，公子有何高见？”

他没有继续说，而是让柳妈妈带路，走到了小方塘附近。至于颜肃的高见，月阳觉得自己暂时听不到了。

小方塘就在悦来楼后面，是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里面栽着荷花，这个时候当然没有盛开的荷花，只有几丛荷叶铺在水面上。鹅卵石的小路，一直通到小桥头，这个不大的小方塘上面还架着一座半月拱桥，石狮子蹲在桥头，站到桥上，掩掩遮遮的荷叶也好像带上了江南的风韵。

据柳妈妈介绍，不少姑娘都喜欢来这儿对着清澈的水吟诗或弹奏曲子，单她们也不是经常有机会做这等风雅之事的。

唯有刚进来没多久，又是按照花魁培养的红缨姑娘有这个时间。

至于她为何总喜欢待在这里，柳妈妈给的解释是：“红缨家道中落，又被亲爹卖到咱们这种地方，心里不知道多苦闷呢！可楼里的姑娘哪个原本不是清白姑娘？就是身份，有几个也比她家中失势前，门槛要高。等待一段时间了，就明白我这悦来楼，可比在后院给人当太太夫人爽快多了！那些爷们哪个不捧着咱们姑娘？多少夫人眼红着呢！”柳妈妈咯咯地笑，斜睨了月阳一眼：“这位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月阳差一点嗤笑出来，最后还是在颜肃的目光中忍住了。

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说：“柳妈妈是个妙人，我还是跟着我家公子吧。有我家公子在，少不了我一口饭吃。”

柳妈妈瘪瘪嘴，嘀咕了几句。

颜肃低下头看着水波荡漾，阳光照在上面，只有几尾鱼游曳。

月阳也跟着凑过来：“公子，您看出什么不妥了？”

方才刚进来，她就借着玉佩感受了一番，无论是这个小方塘，还是整个悦来楼，都没什么特别的气息，无迹可寻。

颜肃摇头，一脸的凝重：“这里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回去吧。”

柳妈妈呼出一口气，总算将这两位爷送走了，一个公子来他们楼里没什么，带了个姑娘过来着实回去，她摆摆手：“别再来了，好走不送。”

月阳回头一笑：“那可不一定。”

这事儿还没完呢。

哪能说肯定不来这里找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