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娜坐在咖啡店里,一个靠窗户的卡座上。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温煦的洒在她的身上。
明媚温暖,却并不燥热。
白歌向来很喜欢这样的阳光,可惜这会儿坐在这里的少女似乎并没有闲情逸致注意这些。
她面前的拉普兰德刚刚突然坐到了她的对面,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凛冽的气息,身上沾染的些许血腥味,还有那对奇形怪状的长刀。
附近的气压似乎都变低了不少。
拉普兰德低着头侧身半躺着坐在安洁莉娜的对面。一眼不发,似乎是心有所想。
而安洁莉娜则正襟危坐,一脸心惊胆战的坐的笔直。
手中握着一杯加了牛奶和方糖的咖啡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活脱脱一个被奇怪大叔强迫带到店里的女高中生。
怎……怎么办啊……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好可怕……
刀上为什么会有血啊?不会是去杀人了吧…不会吧…这里是龙门啊,不至于这样大白天的杀人吧。
要不要问一下?之前看她和那个混蛋店长好像蛮熟的。
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抱有着这样的想法,安洁莉娜偷偷的抬起头缓缓看向拉普兰德。
然而下一瞬,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人窥探的拉普兰德立刻斜过眼来和安洁莉娜对视在一起。
“啊……”
拉普兰德看着安洁莉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下一瞬间安洁莉娜就好像炸了毛一样浑身一抖,又低下了头。
自讨没趣的拉普兰德看了看安洁莉娜,耸了耸肩,也没再说什么。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这个家伙的眼神好可怕!
安洁莉娜瑟瑟发抖的坐在那里,手中快要冷掉的咖啡荒起一圈圈的波浪。
两个人就这样对面而坐。
沉默着。
这张桌子上的低气压似乎渐渐的影响到了其他人。先前坐在周围的人都匆匆的离去,之后也没有其他的客人坐到附近。
“我说,在咖啡店里坐着好歹是要点一杯咖啡的吧。”
几乎要凝固起来的空气中,白歌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尴尬。
白歌端着两杯咖啡和一碟方糖坐在了安洁莉娜旁边。
顿时,呼吸不再困难了,窗外的阳光又温暖了,安洁莉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得救了!
安洁莉娜抬起头对着白歌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虽然你是个混蛋还是一个恶趣味变态,但是现在,真是谢谢你了啊。
白歌感受到安洁莉娜的眼神,顿时眼睛眯了起来。
他将手上的咖啡和糖放在了桌子上,然后…
啪!——
一记响亮的手刀劈在了安洁莉娜的头上。
“虽然不知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但是我觉得我有被冒犯到。”
“这算什么理由嘛!”
虽然也没猜错…
安洁莉娜一只手揉了揉头顶,愤愤的说道。
另一只手拿起咖啡嘬了一口。
啊…快冷掉了…
白歌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安洁莉娜。
“别说了,你工作服没了,明天给我继续穿女仆装!”
“不要ヽ(≧Д≦)ノ!”
安洁莉娜听到女仆装三个字顿时炸毛就欲反对。
可惜白歌已经完全不听她的话了。
“给,叙拉古那边的咖啡是这种没错吧,我不太清楚,错了我也不会管。”
白歌将一杯咖啡放到拉普兰德面前。
“你要是喜欢甜的,我这里还有糖。”
说着,白歌拿起镊子往自己的咖啡里一个劲的加糖。
拉普兰德看着白歌的动作,眼角一挑。
“叙拉古的咖啡,加很多糖的话,味道会很怪的…”
“是吗?”
白歌看了拉普兰德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但就这么一会功夫,白歌已经放进去了好几块方糖。
“那就这样吧。”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细细品味着。
“嗯……我觉得还不错。”
拉普兰德见状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却并没有加糖。
然后面色古怪的放下杯子。
“这…不是叙拉古的咖啡…”
拉普兰德摇了摇头。
“这是维多利亚北方边境的咖啡做法。”
虽然不是叙拉古的咖啡,但是也一样打开了拉普兰德话匣子。
“德克萨斯变了好多啊……我现在已经快不认识她了…
我们曾经在混乱的叙拉古相依为命,我们相互托付后背,我们对彼此都知根知底。
我们两个人曾经是叙拉古两人一体的双狼,我们是无数人的噩梦,我们本是那样的…紧密。”
拉普兰德的眼神,在一瞬间竟是变得无比的和煦。
但下一瞬,又变得凌厉无比。
“但是她变了啊……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沉默寡言,但是我在她身上找不到那种像刀刃一样冰冷的杀气了。
她变得内敛了。
似乎还有了很多新朋友,我来的时候打听了一点企鹅物流的信息。
刚才那个红发的拉特兰人是叫能天使吧。
对了,她好像是戒烟了吧。
那个,叫pocky的东西,应该是她用来代替烟的。
但是,她拿pocky的手势…
和当年她抽烟的手势,是一样的啊……
一点都没变……”
白歌听着拉普兰德的描述,点了点头。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拉普兰德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我们可是双狼。
当然是让德克萨斯回到我身边啊。
哈哈哈哈!”
拉普兰德仰着头,发出了一阵极具她个人特色的,神经质又狂放的笑声。
“我会让德克萨斯明白,在这种文明的社会中建立的所谓友谊是多么不靠谱的东西。
我会让她变回,曾经的那个德克萨斯!”
白歌神情平静的喝着咖啡。
“但是,你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哦……”
他放下杯子,从方糖盘子里捡出一块小小的糖块。
然后屈指一弹。
啪——
糖块打在拉普兰德脸上的源石结晶上,发出了异常清脆的响声。
沉默,顿时笼罩了这个桌子。
一旁的安洁莉娜偷偷的扯了扯白歌的袖子,满脸着急的样子。
矿石病,死期将至。
这对任何矿石病患者来说都是雷区。
但是白歌却没有任何觉得不妥的样子,依然悠闲的喝着茶。
“嘛…也是。”
拉普兰德一耸肩膀。
“不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