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回阿蛇后,李人皇略作思索,决定再去军营那边和几个熟人告别。
阿蛇的态度是谄媚讨好的,他低眉顺眼的表示会永远追随人皇大人直至生命的终点,坚持也要跟去。
当然,他跟不跟着,李人皇是无所谓的,也就懒得言语了。
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人皇还是让阿蛇到时候在军营外等候。
此时离日落还早,李人皇没遇上什么阻拦便一路找到了欧阳木兰,这个极具正义感的英武女子。
不同于往日的英气逼人,今日的欧阳木兰显得有些低落沉默了,直到李人皇走到她面前时她还在兀自发呆。
“你来做什么?”
欧阳木兰头也不抬,明明是在询问,听上去更像是在说没事别来烦她。
李人皇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所以说啊,他果然不会和这个大姐一样的女人打交道……
“那天过来向马将军索贿的督察已经死了,算是报仇了吧。”
听到这话,欧阳木兰的眼眸中微微有了波澜,皱眉道:“曹行?他是怎么死的?”
李人皇一愣,随即讪讪一笑,“我并不笨,只是不够聪明。”
到底相处了一段时间,所以哪怕李人皇答非所问,欧阳木兰依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李人皇这是在表示,他描述不出来。
欧阳木兰显得很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你就说说今早你都做了什么好了。”
“emmm……”
李人皇思索片刻,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拍手,恍然大悟一般。
“啊,今天忘记吃早饭了!”
嘭!
欧阳木兰终于忍不住了,一记勾拳同李人皇的头顶来了次亲密接触。
“大致就是我跟皇上讲我怀疑马将军之死是那谁干的,然后表示我堂堂武王杀个督察不需要证据,接着赵高和秦无敌都帮我说话,最后那谁就被杀掉了。”
李人皇一本正经道,说这话时神情肃穆。
听得他讲完,欧阳木兰的眉头却是皱得更厉害了。
她目光复杂的盯着李人皇,缓缓道:“武王阁下,你可能被算计了,曹行的背后是成王常清安,你这样不讲证据就弄死了曹行,哪怕他对成王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也相当于你打了他的脸,你以后要小心了。”
李人皇眨巴着眼,显得有些不明所以,“成王很厉害吗?我应该都没见过他,怎么会打了他的脸?”
欧阳木兰的头愈发胀痛了。
她能怎么说?说论及天下之乱,朝廷其实更忌惮成王常清安吗?
此人拥兵自重,盘踞一方,可以说隐隐都有脱离朝廷掌控之势了。
但能让这样重要的人物真的脱离吗?当然不能!
所以,到时候李人皇和那成王常清安真斗起来,倒霉的多半还是李人皇。
关于这个,欧阳木兰还是有些猜想的。
有说帝王心术,平衡权宜,她觉得这是要把李人皇推出来制衡常清安。
只是她看了一眼李人皇后,忍不住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别说心机城府了,可能就连一些常识都没有,完全就是百无禁忌率性而为,哪点可以拿出来制衡?
欧阳木兰郑重点头,面色凝重道:“恕我直言,武王阁下,你还远不能与成王相比较。”
李人皇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欧阳木兰的神态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好像是真的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不过事情都发生了他又能怎样呢?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愿那个自己远不能与之相比较的成王是个珍爱生命的识趣之人吧,不然这个世界如此危险,真到了应该不明不白暴毙的时候,谁管他是什么身份呢。
这就是自我审视,李人皇看自己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他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家伙,也不懂政治心计,甚至于都不识字是个文盲。
但是,他很强,是足以强势摧毁一切阴谋诡计的强。
也许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压抑了,欧阳木兰故作轻松道:“武王阁下,你来就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么?”
李人皇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不讲证据杀掉那谁也是有条件的,最近有个叫什么华山论剑的东西,条件就是我去参加并拿第一,所以我来找上司请假了。”
欧阳木兰听了后,表情很迷,“华山论剑?让你拿第一?难道武王阁下出乎意料的还是个武学大师吗?”
李人皇眉头微挑,随即认真道:“你别看我这样,我确实很厉害的哦!你就等着我名扬天下的消息吧。”
欧阳木兰不在意的笑了笑,还是打趣道:“如果你真的拿了第一,我就请你喝一杯好了。”
李人皇看得出来呢,这女人虽然还没有摆脱马平死亡带来的悲伤,但已经好多了。
“嗯,就到马将军常带我去的那家酒铺吧。”
两人都是一顿,欧阳木兰微微垂眸,“要是你真拿了第一,那家伙一定会超高兴的吧,然后再吹着破绽百出的牛皮跟我们一起喝酒……”
沉默着,李人皇转身离去,“是啊……要是马将军……不,那个邋里邋遢的大叔要是还活着就好了啊……”
每念及此,李人皇心中都会隐隐觉得有些遗憾和后悔,毕竟他并不是没有机会救下马平。
是的呢,就算他本身脱胎换骨了一般,拥有这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到的力量,却依然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说到底果然也只是个废物罢了。
当李人皇走出军营时,阿蛇迎面小跑过来迎接了,就带着恨不得让脸上写满谄媚的神情。
“人皇大人,接下来要去哪呢?”
他的语气明明显得很随意轻佻,却给人一种就是要他跳进刀山火海都不会犹豫一下的坚决感。
李人皇目光微移,顺着那淡淡的血腥气,他一眼就看到了阿蛇的神印尖笛上很新鲜的血迹。
“我不在的时候,怎么了吗?”
阿蛇的神态顿时娇羞起来,他面色红晕带着几分扭捏地摇晃着那根血迹未干的尖笛。
“刚才有头猪猡说来给人皇大人带话了哟,它对人皇大人一点都不恭敬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偷偷的把它宰啦!”
“诶嘿嘿,怎么宰的呢?那头猪猡肮脏的身体至少被分成了十块吧,我留着它最后一口气,就用我这地位仅次于人皇大人的小可爱贯穿了它的脑袋哦!”
这样啊……
李人皇嘴角微挑,“知道那头猪猡是什么家伙吗?”
阿蛇毫不犹豫,就像是迫切的想要展示自己的价值,笑容病态。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哟!都不需要如何拷问,那头猪猡直到挂掉前都在喊着自己是一个叫成王的家伙的人呢!”
“呐呐!人皇大人!需要我去把那个叫成王的家伙也宰了吗!”
李人皇烦躁了,并不是因为有些疯疯癫癫的阿蛇,而是因为未曾谋面的那个谁,好吧,名字没有记住。
姑且称之为成王好了,似乎是个很喜欢自找麻烦而且不识好歹的家伙呢。
没有给阿蛇肯定的命令,李人皇大步离去,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做的很不错呢,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