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怀昌昨日把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的飞龙极为愤怒,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威胁了,这关乎身为飞龙尉总镇抚司使的尊严。他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明正典刑。
给甄怀昌银子的是一个叫狗二的赌鬼,平日间以赌为业,兼着拉皮条的生意。那日,狗二在赌坊里找到了甄怀昌,神秘兮兮的把他从赌桌上拉了下来。
甄怀昌手风不顺,输了好多银子,又被狗二莫名其妙的拉了出来,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人。狗二这个人是个典型的赖子,不管面对的人是谁,永远都是笑眯眯、卑躬屈膝的样子。
狗二见甄怀昌要打他,他也是激灵,急忙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银票,挡在了自己的脸上。甄怀昌输急了眼,见了银票就跟见了亲爹似的,伸手就要去拿,却被狗二收了回去。
银票从指缝里溜走,甄怀昌的气焰一下子没了,眼巴巴的看着那张银票,垂涎欲滴。
“甄大哥,还要打我吗?”
狗二笑眯眯的看着没了脾气的甄怀昌,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不打了,不打了。把那银票给我,算我借你的。”
甄怀昌盯着那张银票,眼里冒着绿光。这时候狗二让他叫自己亲爹他也毫无心理负担。
“咱兄弟俩什么交情,说什么借不借的啊?如果大哥你帮我个忙,不光这一张白送给你,我还有一张!”
狗二见甄怀昌被自己拿住了,洋洋得意的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来,抖起了威风。
“甄大哥,看好了,两张银票,都是面值一百两,下面盛源号的戳!”
“哎呀你倒是说啊,什么事儿!”
看到又掏出来另一张银票,说是白送。这好事儿要不占自己就是傻缺了不是。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拖你帮忙,向你姐夫打听个人”
“我姐夫?!”
甄怀昌一听狗二提到了自己的姐夫,就知道这事儿不是太好办。他倒不是怕事儿,而是怕自己的姐夫。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对于银票的欲望还是压倒了内心仅存的那一丝理智,点头答应了下来。
拿过银票的甄怀昌转身就要走,赌坊那边还等着自己翻本呢。却再次被狗二拽住了。
“还有什么事儿?”
“我说甄大哥,这银子拿了,就得把事儿办到。如果办不到的话,您知道,咱谁都不好过。后面的人势力大得很!”
狗二这一次的表情极为认真,一字一句的叮嘱着甄怀昌。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被姐夫骂一顿!”
甄怀昌急着回赌桌,不耐烦的甩开了狗二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急匆匆的去了。
看着甄怀昌的身影推开了赌坊的门跨了进去,狗二的脸上都要笑开花了,伸手从怀里有摸出三张银票。
“有这等好事儿,就给他带个话,平白赚了三百两。我得找个姑娘乐呵乐呵去···”
······················
飞龙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托人带话的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就问了一句“野竹和胡宗光还活着吗?”
这件事发生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对象就是星月堂,星月堂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竟然明目张胆的挑战飞龙尉的尊严。
这样一句话除了能让自己提高警惕性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还是他们想告诉自己,已经找上了甄怀昌,就能找到自己的家?
为防万一,飞龙觉得应该首先加强自己家宅的防卫,其次是加强大狱的守卫,最后才是顺着那个叫狗二的人顺藤摸瓜,不管是谁,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飞龙想明白了对策,便下令召集了在京的三品以上的飞龙尉官员。,将任务依次布置了下去。
总镇抚司大堂上,几位飞龙尉官员领了命令,依次退了出去,有一位却留了下来。飞龙抬头看时,发现是南镇抚司指挥王大龙。
王大龙是飞龙尉里资格最老的几个人之一,执法严明,体恤下属,在飞龙尉内部一向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王指挥还有何事吗?”
飞龙坐在大案之后,抬头看见了留下来的王大龙,心中也有一丝诧异。
“大人,本来有些话我是想埋在肚子里的,但总觉得不得不说,如果说的不对,您也别介意。”
王大龙五十岁的年纪,再过两年就能告老,回家享清福了。若不是他觉得极为紧要的事,是不会强出头的。
“老大人说就是了,您原本就是我的老上司,咱爷俩不必这么见外。”
飞龙年轻时,曾在南镇抚司王大龙手下任过职,那时候的王大龙不是指挥,飞龙更是一个无名小卒。
“我总觉的,这个野竹和星月堂,背后是不是牵扯着什么势力。”
王大龙思忖再三,斟词酌句的吧话还算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飞龙不是傻子,王大龙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这是在影射某些朝堂之上的达官贵人。
这大商的朝堂本就奇葩,原本属于皇甫家的天下,百年下来竟轮到了郑家做主。中间又掺杂着各种不同的团体势力,利益交错极为复杂,很容易就扯一发而动全身。
朝堂之上,有保皇派和郑氏党相争;对外关系上,有主战派和主和派;还有各种以个人为首的派别掺杂其中,更有明哲保身的骑墙派。
保皇派和郑家党是摆在明面上的两股势力,因为皇权式微的关系,保皇派屡屡受到打压,处于极为弱势的地位。
郑氏党又以对外战争的方式极力的拉住了主战派,主战派以一些大将为主,对于郑氏一族是极为有力的臂膀。
眼下这个星月堂很可能也是郑氏一族搞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针对飞龙尉而来。
眼下虽然有了野竹的供词,但野竹只是一个小小的香主,知道的秘密并不是太多。无确切的信息证明郑氏一族与星月堂的关系,这也是飞龙迟迟想不明白如何处理野竹的关键所在。
“大人,容某说一句,既然那野竹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为何不用他当做诱饵呢?”
“老大人的意思是··········”
飞龙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