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海回到客栈,倒头便睡。到手的财物已经足够支撑他的粥棚一段时间了,剩余的事情只剩杀人。
他不着急,一番仔细的思忖之后吗,他觉得子夜时分再动手比较好。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生活总得需要一点仪式感嘛。
陆天海这一觉从后半夜睡到第二天晌午,清醒之后的他简单吃了点饭食,又将到手的财物送回了钱塘县。
钱塘县距离昌京城仅五十余里的路程,对于陆天海来说,这点路不叫事儿。那日的乞丐已经在陆天海家里住了下来。简单安排了一下,陆天海便回到了昌京城。
回来之前,九儿吵闹着非要跟着一起,被陆天海强行留在了钱塘县。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去花天酒地的,万一伤了九儿一根汗毛,自己非得心疼死不可。
陆天海没有回到客栈,而是径直来到了昌京城的闹市区。他要看看官府对于昨夜国库被劫的反应。
果不其然,国库被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官府也早早的贴出了告示,悬赏一切关于星月堂的消息。
街头巷尾的人群更是纷纷议论,甚至衍生出了若干个版本。有人煞有介事的说星月堂就是皇帝家自己的卫队,性质跟飞龙尉差不多。只不过飞龙尉在明,星月堂在暗。
有人说他家隔壁那个杀猪的就是星月堂的探子,那日他看见那个探子爬墙到了别人家偷窥别人家的媳妇洗澡。
有人说星月堂就是一个纯粹的杀手组织,拿钱杀人,不问缘由。
总之,一夜之间,星月堂的大名就传遍了昌京城的大街小巷。由一个隐秘的杀手组织,浮到了大众的视野之内。
这对星月堂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整个昌京城犹如一个巨大的茅坑,被陆天海这根搅屎棍搅得天翻地覆。至于那些臭烘烘的粪便,就是昌京城内包括飞龙尉在内的,明里暗里的所有势力。
一时间,所有相关势力均采取了相应的行动。飞龙尉想要抓不星月堂的人;星月堂想要找出谁是那位可恶的搅屎棍,至于其他的相关势力,陆天海不关心,更不在乎。
那位神秘的星月堂堂主很郁闷。
星月堂昌京城总部之内,那位堂主大人接连斩杀了数位探子。他们都是奉命探查那个搅屎棍下落的人。他们的无功而返,成了堂主大人杀鸡儆猴和泄愤的借口。
“再派人去!找不到消息就不要回来见我!”
夜已经深了,星月堂的人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那位堂主大人犹自发着脾气。
一早就趴在了房顶上的陆天海看着那些一波接一波往外赶去的星月堂探子,有些着急了。
“我的个姥姥,求求你别再往外派人了。你把人都派出去了,我杀谁去。”
陆天海双手合十,对着夜空默默的祷告。
“能杀个堂主好像也不错哈?就是不知道他那武艺如何!”
陆天海心思一转,放下了双手合十的手掌。
那位堂主大人好像听到了陆天海的诉求,竟然没有再叫嚣着派人出去。堂主发火,下面的人自然噤若寒蝉。除了必要的守卫,其他人纷纷躲在屋子里不敢露头,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怒火正盛的堂主大人。星月堂诺达的院子一时间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
“这是等候我的出场吗?”
陆天海嘴角微微一笑,纵身跳进了院子。与一队巡逻的守卫撞了个正着。
守卫反应极为迅速,一边敲响了示警的铜锣,一边扬起了手中的武器。
铜锣一响,就像在锅底重新添了一把木柴,刚刚恢复平静的院子再次沸腾了起来。
陆天海见敲响了铜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
我大张旗鼓的来,闹得你鸡犬不宁,挥一挥衣袖,不留一个活口。
锣声一响,陆天海伸手摸出了刚刚得到的鱼肠短剑。他没有带冶天出门,就是要试一试这鱼肠的威力。
鱼肠与冶天同是出自上古铸剑大神欧冶子之手。与冶天的名声不显不同,鱼肠可当真是赫赫威名。
上过刺客之神专诸刺王僚时,用的就是这柄短剑。用相剑大师薛烛的话来说,这是一柄逆悖之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不知是何原因,这柄剑在后世的传唱中,逐渐变成了为人所敬慕的“勇决之剑”。
鱼肠剑伴随着一阵轻快的欢鸣,刺入了人群之中,如鱼入水。
陆天海握剑的右手上传来一股如有若无的牵引之力,引导着他的身心在人群中穿梭飞舞,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凤蝶。
鱼肠锋利,沾衣即破,入肉则亡。
陆天海通晓剑魂之意,在辅之以驾轻就熟的凌烟身法,身形更是缥缈如烟。敌人的长刀落下即空,手中的短剑刺出即中。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只在刹那之间,一个五人的巡逻小队就尽数死亡。
人越来越多,将陆天海围在了正中。一个身穿锦袍华服的男子站在远处的台阶上,面如沉水,指挥这手下的杀手。
敌人不讲道义,抬手端起了手弩。面对几十张蓄势待发的手弩,陆天海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觉得有一丝好笑。你们的人群这么密集,就不怕伤到自己人嘛?
锦袍男子一声令下,几十只弩箭一窝蜂的朝陆天海飞来。陆天海不慌不忙,信手凌空挥舞,一个透明的圣力之盾浮现在半空之中,犹如一口大钟,将陆天海罩了个严严实实。
箭如飞蝗,射起来没完没了。除了弓弦激发的声音和防御盾发出的嘟嘟之声,现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别的声音。
陆天海在笑,看着台阶上的那个男人,笑的极为暧昧。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星月堂那个神秘的堂主了吧。
弩箭再多,也有射空的时候。陆天海伸手扬起了鱼肠宝剑,信步走入了人群。
星月堂的人仗着人多势众,一股脑的冲了上来。剑出,刀断,刀至,我闪。陆天海总是重复着两个动作,出剑和闪躲。
大道至简,大杀无形。
整个星月堂大院转眼间便城了尸山血海之地,陆天海挥动鱼肠的胳膊甚至有了一丝疲惫之感。杀人也这么累,什么才不累呢?
对于陆天海来说,应该就是数钱了吧。
锦袍男子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男子竟然如此强大。一时间慌了神,转身跑进了屋内。
屋外的杀手被陆天海吓破了胆,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陆天海不管他们,追着锦袍男子闯进了房内,那可是条大鱼!
人呢?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陆天海有些迷茫。
地道内,锦袍男子在一个瘸腿男子的护卫下,正奋力的往前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