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利军要安排葛红然负责水泥二厂的质量管理工作，包国庆非常担心。

葛红然那两下子包国庆太清楚了，这家伙就是个大喷，除了会不要脸的巴结领导，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别说搞质量管理了，当个普通的化验员恐怕都够呛。

康利军为什么要起用葛红然呢？包国庆实在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奥妙，稀里糊涂着去找康利军。

包国庆大骂康利军之后，俩人别扭了两天，两天没见着康利军，包国庆心里闹腾的慌，好像天要塌了一样。他知道，康利军身边不能没有他，他更离不开康利军。

走进康利军的办公室，康利军正悠然自得地喝着功夫茶，没有一点焦虑的情绪。

“老一，你怎么想的哦？怎么让葛红然那家伙去顶替尚磊的位置？葛红然算什么东西啊，脑袋瓜子笨的跟猪一样，他要是能管理化验室，猪也可以。”

康利军笑了，指着包国庆的脑袋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葛红然，你们俩相比起来，恐怕是半斤对八两吧。”

包国庆的表情很尴尬，舔着脸说道：“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有点笨，可我会拐弯吧？葛红然怎么能跟我比呢，他简直就是一头死猪。”

“哦呵！你小子还会拐弯呢！”康利军做出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那你跟我说说，我为什么要让葛红然去顶替尚磊的位置？”

包国庆一脸茫然，嘟嘟囔囔地说：“我怎么知道。”

康利军摆摆手，让包国庆坐下，把一杯刚泡好的茶挪到包国庆面前，不紧不慢地说：“我把葛红然安排到一厂搞质量管理，就是要拿葛红然跟尚磊做比较，你刚才也说了，葛红然这头笨猪比你还笨呢。你想想，要是葛红然这头笨猪都能把尚磊给比下去，那尚磊就成什么了？”

看到康利军那一脸奸诈的笑容，包国庆满腹困惑，迷迷瞪瞪地问道：“葛红然这头笨猪能把尚磊比下去？怎么可能啊！”

康利军狠狠地拍了一下包国庆的脑袋：“你呀你呀，还说自己会拐弯呢，你这是会拐弯的样子吗？没错，要是让葛红然单枪匹马地去pk尚磊，那肯定是不行，可不是还有乔建朝吗？”

“乔建朝？”包国庆有点迷糊，“乔建朝不是在一厂吗？怎么着，你把他也派到二厂了？”

康利军歪着头，唉声叹气地说：“唉！我真是服了，像你这样的智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你了！唉！”

包国庆死皮赖脸地说：“老一，我这个人智商是不高，可情商不低吧，你不管怎么熊我，我什么时候反犟过？像我这样的学生，你还真得耐着性子好好教育教育。”

康利军哭笑不得。

包国庆继续纠缠着：“老一，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怎么又是葛红然又是乔建朝的，我脑子太笨，稀里糊涂的听着跟这俩货唱双簧似的。”

康利军猛地往包国庆的头拍了一下，大声叫道：“你个狗东西总算是开窍了。我这样安排，就是让乔建朝和葛红然演双簧。葛红然的角色就是站在前面瞎比划的那个小丑，真正唱戏的，是藏在他背后的乔建朝。”

包国庆恍然大悟：“是这样啊！”然后又皱起了眉头，“老一，你这招好是好，可万一葛红然和乔建朝加起来，也不是尚磊的对手呢？你是不知道，尚磊这小子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和尚磊比起来，乔建朝和葛红然就是两头猪，一头笨猪，一头死猪。”

康利军没有了耐性，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包国庆解释，接下来，他还指望着这家伙在公司里大造舆论呢。

“老包，你的脑子怎么就不会拐个弯呢？工作又不是考试，哪会有什么严格的评判标准？再说了，这些平平凡凡的工作，谁又能比谁强到哪儿去？要想把一个人捧红了，得有一帮子人在旁边吹喇叭抬轿子，不是有那句话吗光棍大，众人架，众人不架你算啥！还有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这两句话，你理解透彻了吗？”

包国庆突然间开了窍，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下一步呢，我就号召兄弟们使劲抬葛红然，使劲踩尚磊，把葛红然捧红，把尚磊搞臭。”

康利军又拍了一下包国庆的脑袋：“你虽然笨，但比葛红然那个笨猪强多了。”

自从葛红然担任了化验室主任以后，康利军对水泥二厂的质量问题还真够心的。每天午八点，康利军准时出现在化验室里，他的身后，总是跟着乔建朝和葛红然，有时候还有包国庆。

康利军直奔化学分析室，抓起化学分析记录就翻看起来，第一天，身后的乔建朝冲他摇了摇头。

康利军的脸色很难看：“建朝，这是怎么回事啊？”

乔建朝解释说：“康总，是这样的，立窑停产了将近半个月，整个窑皮都是凉的，现在才刚刚把火点起来，熟料没有烧透是很正常现象。”

康利军问：“那什么时候能变好？”

乔建朝想了想，用不十分确定的语气说：“明天吧，明天就差不多了。”

康利军急地说：“你们可得抓紧时间，要不然就被动了。”

葛红然在一旁拍着胸脯打保证：“康总，你放心吧，明天一定能出来好熟料。”

康利军冷冷的看了一眼葛红然，不耐烦地说：“你特么别光给老子吹牛逼，该操心的，你小子也操点心。有什么不懂的，就及时给乔厂长打电话，别特么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

第二天午八点，康利军又准时出现在了二厂的化验室里，身后的乔建朝心里有点发虚，抢先一步抓起了化学分析报告，看了面的分析数据，乔建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康总，怎么样？我昨天就跟你说了，今天的熟料一定能变过来，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康利军喜笑颜开：“建朝，你是说熟料质量很好？”

乔建朝冲王明君点了点头，说：“还行，比昨天可强多了。”

“尚磊呢？尚磊呢？”康利军张牙舞爪地叫，“葛红然，尚磊跑到哪儿去了？这家伙怎么回事？我让他跟着你学习，怎么连他的人影都见不着？”

葛红然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尚磊，尚磊，康总找你呢。”

过了一会儿，尚磊来到了化学分析室。

康利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尚磊，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跟着葛红然学习吗？你跑到哪里去了？”

尚磊心里很不爽，皱着眉头说道：“没错，你是让我跟着葛红然学习，但并没有让我当他的保镖，我总不能一天到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瞎转悠吧？”

康利军哪会甘心吃这个瘪，又指着化学分析记录说：“尚磊，你好好看看，今天的熟料怎么样！”

这份熟料质量化学分析报告，尚磊早已经看过了，但还是从康利军的手里接了过来。匆匆地看了一下，说：“还可以。”

康利军瞪了眼：“还可以？什么叫还可以？尚磊，你能不能虚心点？能不能诚恳点？这叫还可以吗？这叫很好，非常好。我说尚磊啊，就你这种态度，什么时候才能学到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