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汉,心里总算送了口气。
事情解决了吗?
顾念看了看门外依旧瓢泼的大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大汉发青的脸上没有一丝不甘心的样子,反而有些解脱的味道,死不瞑目的眼里,分明是嘲笑的神色。
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尚未出现的人?
顾念仔细回想着,妇女被袭击、司机被车撞死、闫寒意外身故、妇女惨死在床上,再到眼前刚刚咽气的大汉。
整个事情连成一条线,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妇女究竟是谁刺伤?
司机怎么会被撞死?
办公楼上的霓虹灯怎么那么巧,恰好砸死闫寒?
最终杀死妇女的凶手,究竟是谁?
男孩!
顾念突然想起来,在一系列事件中,这个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也是每次事故发生时,避开自己视线的人。
刚才在办公楼前,大汉那绝望和凄凉的眼神,再加上他嘴里一直叨念的“儿子”,是否可以说明,男孩在闫寒被砸死的同时,也被霓虹灯砸中。
那就是说,大汉和男孩早已有了沟通,很多事情都是由男孩去操作成功的。
男孩和妇女两人离开房间后,将妇女刺伤,由于身高和力量的原因,没有成功将妇女杀死。
在三人从路上返回的时候,大汉开车,却由男孩作梗,影响了大汉判断或者干扰了大汉的驾驶,将蓝发司机撞死。
或许这一次,男孩湘江驾驶位的大汉也弄死、至少让他重伤,但是没有得逞罢了。
当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男孩乘机进屋,再一次对妇女施加痛手,妇女那惊悚和不可思议的眼神,足以证明这一点,杀她的,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那么闫寒的死亡,也可以猜想到是男孩提前在霓虹灯处做了手脚,时机掌握的非常到位。
“顾念,你...没事吧、”颜思涵看着顾念那张肿胀的脸,有些担心的问着。
顾念摇了摇头,看着燕子和颜思涵两张相似的脸,说道:“你们两个聊会儿吧,我出去看看。”
说完,顾念拽着大汉的尸体,拖出了房间。
不管一会儿大汉会不会在几人的眼皮下消失,将他的尸体放在两个女孩的跟前,总会让人不放心。
顾念将尸体放进了另一个开门着的房间,在出来的时候,又仔细的检查了一次窗户,把门紧紧的锁上。
鬼才知道在剩余的时间里,还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警惕点比较好。
将这些事情做完以后,顾念在雨中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走向了霓虹灯坠落的地方,他想知道这玩意,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
至于颜思涵和燕子那里,顾念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两人长的挺像的,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
顾念在三层办公楼顶转悠了半天,才找到遗落在房顶边缘的改锥,这下终于可以解释,安装在楼顶的霓虹灯为什么会松动的原因了。
至于为什么霓虹灯会在闫寒恰好在楼底的时候坠落,顾念在下面就找到了线索。
一根细细的绑线连接在霓虹灯上,座底松动的霓虹灯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坠入楼下。
顾念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刚才有一道闪电照亮天空,那他真有可能看不到如此纤细的绑线了。
可是,又一个问题充斥着顾念的脑子,为什么大汉、或者小男孩要杀死闫寒?
闫寒有着与燕子相似的外貌,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念在雨中慢慢的朝着旅馆走着,等颜思涵和燕子谈完话,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吧。
自从顾念拖着尸体出去以后,颜思涵还处于脑子发蒙的状态,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回到校园罢了,怎么会在路上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燕子则在一旁看着颜思涵,脸上都是关切和温柔,仿佛闫寒的死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颜思涵自然感觉到了燕子不同,不由得张嘴问道:“你...”
“你...”
碰巧的是,燕子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房间的空气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最后,还是燕子重新展开了话题:“你是不是想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颜思涵点了点头,等待着燕子继续的解释。
燕子轻轻的笑了,对着颜思涵说道:“其实咱们都一样,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她正微笑着的说着,仿佛听到了什么,朝着两人身后看去,瞬间脸色大变,伸开双手,将颜思涵扑倒在地。
一阵破风的声音,擦着两人的头皮一掠而过。
颜思涵还没来得及抬头,依稀感觉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床上跳了下来,这时她才看到,一把锋利的改锥离着自己眼睛越来越近。
颜思涵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反应,一个刚刚成年,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经历过这样要命的事情。
改锥离着她的眼睛越来越近,当颜思涵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放弃挣扎,不是她的思想,而是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颜思涵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从死神的手下撞翻,在她躺倒在地的时候,炙热的液体喷溅到了她的脸上。
燕子不顾一切的将颜思涵扑在身下,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表现出来的,是对颜思涵的不舍和关爱。
不知何时,颜思涵的眼角充满了泪水,嘴巴拼命的长着,但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燕子的头,随着不断被刺中的后背,轻轻的晃着,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一滴的留在了颜思涵的脸上。
燕子想用手帮颜思涵擦干净,但是手臂无法使出任何力气,只能带着歉意的目光,慢慢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啊!”
颜思涵痛苦的大叫起来,她感觉到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眼睁睁的看着消散在灵魂的深处。
她想起来了,在幼年孤独的自己,稚嫩喊着妈妈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在陪伴着自己。
燕子的身体被人掀开,颜思涵惊愕的看着眼前那个矮小的身形,浑身是血的凝视着自己。
小男孩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慢慢的举起了手中暗红色的改锥,癫狂的说道:“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原罪,虽然此时的你看起来是如此的无辜,但仍然不能逃脱应有的惩罚!”
男孩说完,一脚踏上颜思涵的胸口,双手搞搞的举起改锥,猛然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