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提恩生怕路德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赶紧拉着他走了。
于是,离执法处不远的地方蹲了两个人。
路德抛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要不我们冲进去抢回来?”
“别,”提恩一惊。“哥,要是他们来几个高级点的劫掠者我们就凉了啊,这里可不是迪力城那种小地方。”
“我带个面罩不就行了吗?”
提恩一愣。
玛德,说得好有道理啊……
“那家伙也是倒霉,去快活快活人都玩没了。”一个执法者说着。
“我听说他是喝醉酒乱说话得罪了人。”另一个执法者卫兵活动了一下脖子。
“得罪人?斑纹虎?”
“敢在城里杀人,除了斑纹虎的人还有谁?”
“我听说斑纹虎是伯爵大人手底下的组织……”
倏地,“轰”的一声打断了执法者的谈话。
一阵烟雾中,一个黑衣人脚下生风,以百米冲刺的姿态闯了进来。
“戒备!”守门的执法者大喊,另一个吹起了号角。
哇,连号角都有。
路德不禁感叹。
大城市果然专业。
“擅闯执法处,死罪!”执法者们涌了出来。
路德看着四面八方的盔甲人,选了个方向就冲了过去。
接着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声:
“啊!”
“啊!”
“呃!”
“咦!”
“干!”
“太阳!”
“马耶!”
……
几个几个的执法者被路德撞飞。
“他往厕所去了!”一个卫兵看着路德跑的方向大喊。
厕所?
路德知道自己选错了方向,于是调了头。
“他去食堂了!”
食堂?路德又换了个方向。
“他向军备库去了!”
军备库?路德再次转头。
……
“他去停尸间了!”卫兵大喊。
对了!
路德加快了脚步,他的速度快得就像一条很久没吃骨头突然看见远处有一坨软糯大便而奔跑起来的狗。
“那边的铁闸门锁上了,包围他!”身后有执法者大喊。
路德停在了铁闸门前,回过头。所有的卫兵都已过来,把他围住。
“你跑不掉了。”站在前排的一个执法者说。
路德歪头,转过身“啪”地就把铁闸门连带着一部分墙给撞飞了,接着他飞快地跑进了停尸间。
“抓住他!”卫兵们马上追了进去。然后他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闯入者连着撞穿了三堵墙后跑了。
“弓箭手呢?弓箭手!”大部分的卫兵追了上去。剩下保护执法处的执法者剑士们四处张望,寻找着弓箭手。“弓箭手呢?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一群废物,在室内都射不中!”
“对,箭都没射一支!废物!”
“建议开除。”
“建议砍头。”
“建议吊死。”
“建议活埋。”
“附议。”
……
执法者弓箭手们一脸卧槽。
你们这批人没看到他跑得那么快是吗?你们这些拿剑的靠得那么近,让我们怎么射啊?射你们头上是吗?射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脸是吗?
射个鬼哟。
“有本事你来啊!”一个弓箭手被骂到心态爆炸,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行你上”经典。
一个执法者剑士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说道:“我寻思着我说这把剑不锋利也不需要我会打铁啊。”
“我寻思我说这饭不好吃也不需要我会做饭啊。”一个便装的执法者端着碗如是说。
……
弓箭手们一脸懵逼,但却无法反驳。
马耶,说得好有道理啊……
路德加大了自己的粉紫之力,转了几个弯后很轻松地就甩掉了追来的执法者。
虽然比不上能溜土匪的雪兰,但身法和走位还是有的。
路德四周看了看,把身上黑色的衣服撕了后扔掉就跑了。
真刺激,哈哈……
回到豪华旅馆,路德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
“咔嚓”,门开了,路德两步钻了进去。
提恩一把关上了门,回过头问道:“怎么样?”
路德喝了口水,“我用粉红色眼睛看过了,没有。”
提恩对路德的粉紫色系的奇怪能力也是略知一二的。
他们村里的人都有点古怪。
“整整十金啊……”提恩一手扶墙,一手叉腰。
“诶!”路德一拍手。
“哥你有主意了?”提恩惊喜地看向路德,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
“什么主意?”
“我们直接去执法处抢回来吧。”
提恩的笑容僵住了,“不是。哥啊,这会被通缉的啊。而且大城市有劫掠者!Ⅱ阶的、Ⅲ阶的都可能有!”
路德一歪头,“什么Ⅱ阶Ⅲ阶?”
“哎哟哥啊,我真是服了你啊。”提恩感觉万分难受。“你咋啥都不懂呢?”
“谁说我什么都不懂的,”路德提恩的观点表示反对,“我会打架和打铁。”接着他转念一想,说道:“好像我真的只会打哦。”
你还知道你只会打啊……
提恩内心有种欣慰的感觉。
“唉,我们再去那个老旧旅馆看看吧。”
路德头一歪,“还去?再找那个叫弗蒂莉的女人吗?”
提恩推了推眼镜,“不,我们去喝酒。”
……
“哎呀,两位客人又来了啊,快快,请进请进。”化着浓妆的老板娘见了来人赶紧招呼道。
两人正是路德和提恩。
“两位先生,弗蒂莉她正在接待……”
“我们这次不是来找她的。”提恩打断了老板娘。“我们来喝酒。”
老板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哦,这样啊。我这就给先生找座位,您们……”
“不用,我们自己找位置坐就可以了。”提恩再次打断了她,扔下这句话就和路德走进了旅馆内。
这家破旅馆的占地不算小,有三层楼。一楼开设酒水和赌博,二、三楼则是外租住人。当然,旅馆收入来源还有一部分来自那些特殊服务……
提恩和路德到柜台一人买了一瓶最贵的酒,价格也就一个银。接下来就得找个人打探打探了……
“那边。”路德按住提恩的头,拧他看向左边。
一个满脸晦气的赌徒闷闷不乐地挤出赌博的人群,到吧台点了一杯廉价酒水。
提恩点点头。二人踩着嘎吱响的木质地板向那边走去。
赌徒正盯着空空的酒杯,突然他听到旁边有人说:
“输了不少吧,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别提了,我……”赌徒偏过头一看,“啊,两位有何贵干啊?”
手里拿着最贵的酒,抛着枚金币玩。
这种人一看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赌徒对于应付这种人有着丰富的经验。
不能太卑微,否则他们会不耐烦。也不能太傲慢,那是找死。不卑不亢,表露出一点小贪心,说话要真实、重点突出,最后再说几句花言巧语……
完美。
“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吧。”提恩倾斜酒瓶往赌徒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赌徒握住酒杯,眼珠子左右动了一下,“死人的那天晚上?”
提恩拧紧瓶盖,“嗯。”
“我在呢,那个马夫,我还和他说过话哩。”赌徒说了“马夫”两个字,表明他和死者交谈过,知道死者的职业。
“我们去那边坐坐怎么样?”提恩指了指角落一张被覆上一层灰尘的桌子。
赌徒拿起酒杯跳下椅子。“可以,可以。”
每当这种时候,路德都没什么存在感,因为他要在旁边学习。
提恩懂的真多……
想起村长交代的让他照顾提恩。路德又愧疚起来……
三人移步到了角落,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被赌徒吆喝着过来擦干净了桌椅。
服务员的年纪和提恩相仿,十四五岁左右。他走开的时候瞥了赌徒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三人坐下。
此时赌徒酒意上来了一点,加上平日早就看不惯这明明只是个奴才,却又整天狗眼看人低的小侍者,“瞪什么瞪?再瞪我挖了你的眼睛!”
年轻侍者的双目中充满了怒火,他的拳头是崩紧的,“你……”
提恩适时打了圆场,“诶,算了吧算了吧。”他看向赌徒,“你给人家小兄弟道个歉吧。”
赌徒对着提恩讨好地笑笑,然后瞥了服务员一眼,语气生硬、漫不经心,“对,是我的错,对不起。”
年轻的服务员也不说什么,这时传开了老板娘的声音:“艾兰!艾兰在哪!”她的声音又尖又大,“艾兰滚过来洗杯子!不然你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拿了!”
年轻服务员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他头颅微昂,带着一丝傲气。
但路德看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愤怒。
秘密。
还有温柔……
“狂什么狂,一个奴才而已。”赌徒瞪了眼服务员的背影,回头看向提恩:“大人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说着他喝了一口酒。
“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马夫的全告诉我们。”提恩又帮他满上。
赌徒陪笑着端起酒杯,“那天晚上,我来这里喝酒,然后准备过去赌个几把。然后那个马夫就过来了,看着心情不错,他点了第三贵的酒水。我看他的衣着也不像什么贵族富豪之类的,应该是做点小生意赚了钱。于是我就坐近他,跟他说了说那边的赌局。”他说着指了指围着的人群。
他继续说道:“如果他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过过眼瘾,说不定他赢了,心情好了还让会我帮他来两手也说不定呢……只是他并没有兴趣。他说他以前以前嗜赌,结果老婆因为受不了而跟人跑了。他觉得是赌钱害了自己,所以戒了。最近他借钱买了辆马车拉客,前几天接了个大单子。我恭维了一番,然后他就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女……嘿,大家都懂的。”
“我不懂。”路德看向提恩。
提恩万分无奈,看了路德一眼,“等下我跟你说。”
路德继续看着赌徒。
赌徒拿起杯子放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了下来,他怕喝醉了讲不好故事。
“然后我就跟他说了几个出名的,例如珍妮、莉莉丝、弗蒂莉……当然最年轻漂亮的还是芙丽,应该只有十二三岁,老板娘从外面买来的。可以说是芙丽一个人撑起了这家破店的风尘招牌呢。当然,这价格嘛,只有大人你们这种阔人才享用得起啊。”
“我没兴趣。”提恩推了推眼镜,正色地说。
赌徒自知说错话了,赶紧继续说下去,“那个马夫犹豫了很久,最后揽着还算年轻的弗蒂莉上了楼,可见他并不是很阔绰。见他快活去后,我的手痒又犯了。于是我就又去赌了两把,开头手气还行,连着赢了好几回,结果后来又输了回去。”说着赌徒可惜地叹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废话有点多了,于是赶快接着说下去:“输了钱,很快退出赌摊的我,又看见了那个马夫在那喝酒,他似乎很不开心。于是我就过去,挨着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他一脸晦气地说,旁边房间有人在玩虐待,女的一直在哭,听哭声应该只是个孩子。那个男一边笑,一边恶毒地咒骂着……最后搞得马夫没了兴致,匆匆了了事。”
“没了?”提恩感觉这些消息并不是很有用。
“还有还有,”赌徒笑着:“后来马夫喝了几杯,醉到开始乱说话,或者应该叫说出了心里话。他骂他那个跟人跑了的老婆,什么贱啊、骚啊……整个层楼都是他的声音。人们每听完他说一句话就“哄”地大笑一次,他也跟着笑。然后我问他:‘弗蒂莉舒服吗?’他不停地点头,口齿不清地说着:‘弗蒂莉舒服。’后来他就吐在了地上,那刺鼻的臭味是真的恶心。这时艾兰提着几个袋子回来了,就是刚才那个飞云奴才。老板娘就开始骂着他,说他买东西慢,又让他去打扫。你们是没看到那个艾兰的表情,嫌弃、憎恨、无奈扭在他的脸上,看得我那个心情舒畅啊……最后,老板娘就让艾兰把醉醺醺的马夫给背回楼上去了。被背着的时候,马夫还口齿不清地说着‘弗蒂莉舒服’之类的话呢。”赌徒观察了一下提恩的脸色,感觉没有多大问题后,说道:“大人,我说完了。”
“嗯。”提恩点头,“这是给你的。”他抓出一把银放到桌上推到赌徒面前。
“谢谢大人,大人大气,大人身体健康!”赌徒嘴角咧到了最大,左手扒开衣服口袋扯到桌沿,右手迅速把钱拨进去。“谢谢大人!”收好钱的赌徒站起身鞠了一个不怎么的躬,快步离开,最后挤进了赌摊。
“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那个玩虐待的人啊?”路德打开手里的酒瓶子,吨吨吨了几口。“没啥味道。”
“嗯……还有那个叫艾兰的服务员。”提恩看向远处明明正满头大汗洗着酒杯,脸上却仍然带着傲气的服务员艾兰,“走,我们先去找这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