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果登录了自己的直播账号，果然在直播记录里找到了那一小段视频。

吴式还来不及打开一看究竟，只听到罗衣果一声尖叫，“我……我居然涨粉了！！”

沈晨和吴式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点开视频，只见屏幕里的画面十分模糊、黑暗，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东西，紧接着视频里传出几声脚步，声控灯亮起，那个人是沈晨。视频中沈晨抱着一个纸箱子敲了敲703的房门，大概过去一分钟，无人答应，他便将纸箱放下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时间又过了两分钟左右，703里面那张门“吱呀”被打开，声控灯亮起，一张丑陋的、阴森恐怖的脸突兀的出现在屏幕里，如果将视频定格在那一秒，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人的视线正笔直的盯着镜头，让人全身发毛。

紧接着听到罗衣果歇斯底里的叫声，她手机在她惊吓之余从手中滑落，从短暂的画面和碰撞的声音中不难判断出，它掉进下了楼梯间的缝隙里，直到落地摔到关机，视频就此中断。

吴式抿着嘴，“这个视频应该马上处理掉，不能让它在网络上流传。”

“不行！这是我拼了命拍下来的，你凭什么删了？况且我一下子涨了这么多粉丝，1万多粉丝啊……”

吴式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必须删了，我会让警局备份，网上的所有转载都得找出来清除，有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你想看就来警局看。”

“凭什么？每个人都有知道的权利！你们那些为大局着想的话还是留着骗三岁小孩的压岁钱吧。”

吴式强势的夺过手机，“你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而且这是我的手机，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比我还蛮不讲理的人了。”罗衣果气得七窍生烟，她用力推开吴式，转过头对沈晨阴森森的笑道，“今天舍命帮你不用你报恩，记得赔我的手机就行，新买的，3999元。对了，还有之前答应我的见偶像，别忘了。”

罗衣果气势汹汹的冲出了监控室，在一边琢磨删除视频的吴式突然抬头，补充道，“要是可以，把她的打车费顺便也结一下，14块。”

沈晨心里顿时感觉插上两把刀，有一刻他想要替凶手背锅。没记错的话，坐牢包吃包住，不愁吃穿。

“我可以回家了吗？”

吴式说:“你还是有嫌疑，现在还走不了。”

“你放我走我或许还能帮你快一点破案。”

“想走可以，除非有人来保释你。”

又是钱？沈晨无力的躺在椅子上。

监控室的门被推开，是黄胜青探出了一颗头，“我来保释他。”

吴式笑了笑，“黄教授，又是你啊。你对学生真好，要不是你们两长得一点都不像，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私生子呢，这么无微不至。”

“你跟我刚才出去的那位学生一样不会说话，难不成她是你的私生女？”黄胜青不怒反笑。

沈晨不想看他们在这里唇枪舌战，既然没什么事了，拉着黄胜青就走。

“等等。”吴式叫住沈晨，“保释也可以，但是我们得按照流程来，我刚才只是带你指认嫌疑人，并没有审问你，所以还请你跟我移步审讯室，我们多聊几句，聊完了自然会放你走。做老师的你也别瞎操心了，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

沈晨跟着吴式来到审讯室，在一间陈设简单，阴暗又狭小的房间里，沈晨刚进门就感觉有些莫名的压抑。

“别客气，坐。”

沈晨和吴式对立而坐，吴式打开他面前的灯，沈晨有些难以适应的眯起眼睛。

“别紧张，我们就当走个流程，我问什么你老实回答就可以了。”

沈晨已经准备好了十足的耐心给他打磨，到时候不管他要问什么，他都如实相告。

“开始吧。”

“好，第一个问题，你和魏恩来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

“那你是如何知道他的信息的？我记得你在医院就已然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的姓名、性别和年龄。”

“我都告诉过你了，我能通灵。我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但是我既然一早就向你坦白了，就必须让你继续相信，否则我之前所有的话全成了谎言。”

吴式妥协，“好，就算你说的是真话，你能通灵，那你又是如何通灵到他的，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具体信息的？”

“他来找的我，那天我从七楼跳到六楼，就是因为听到他的踹门声，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并且我也仅仅只是能够听到。”

“不能看到？”

沈晨点头。吴式做笔录的手停了下来，他用笔头抓了抓脑袋，不知从何写起，难道真在上面写个“通灵”？

“他为何不敲别人的门，偏偏敲你家的门，难道你的门牌上还写着你会通灵，他才准确无误的找到你？”

“不是。那天是我能听见他们声音的第一天，我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人为，所以我回应了。魏恩来不止敲了我家的门，而是抱着侥幸心理把每户人家的门都敲了一遍，直到听到我的回应，他才从绝望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吴式听他说得有条有理，倒是想不信都难。世界上真的存在灵魂吗？也许信则有，不信则无，取决于个人的世界观而已，像这种真实存在于身边的案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你除了他还能听到谁的声音？再说一个能让我信服的。”

沈晨闭上眼睛，仿佛是在仔细聆听什么，只见他故作神秘的点头又摇头，最后缓缓开口，“我听到……你身边一直跟随着一只女鬼，名叫赵梦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