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吴式已经三十三了,家里人对结婚的事催促得很紧,他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兼顾情感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警局对面的早餐摊子嗦粉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乞丐,乞丐从垃圾桶里找出一本残破的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吴式饶有兴致的盯着乞丐,突然一个叫小巧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穿碎花裙的女孩子,她身姿曼妙,步态轻盈的走到乞丐的面前,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知不觉点亮了吴式的眼睛里光芒。
女孩子整理了一下裙摆,蹲下来,试探而礼貌的问:“你好,我能看看这是什么书吗?”
乞丐一脸困惑,犹豫着将手中的书递给女孩。女孩拿着书,一本正经的说:“用神学解释科学?好深奥啊,你知道量子力学吗?”
乞丐点头,“在几本书里读到过,马克思.普朗克。”
“你知道他?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
乞丐犹疑的点了点头,“知道一点点。”
女孩突然起身,翻来自己的背包,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乞丐,上面的塑封还没来得及拆开,“这是我刚从书店里买的,送给你了!”
乞丐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不用的,不用的!”
“一本书最大的价值就是找到一个懂得欣赏它的主人,你很适合做它的主人。这本书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
乞丐不敢收下,蜷缩在一旁。
女孩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将书放在乞丐身边就离开了。
吴式目送女孩子离开,心里没来由的温暖起来,他想,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一个家教很好,懂事礼貌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虽然是惊鸿一瞥,吴式也只当那个女孩是他人生中匆忙路过的的风景,他并不知道,那只是纠错缘分的开始。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他和女孩再一次见面了,在警局。
这一次吴式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做赵梦娴,是南岸大学一名留校女博士。
她是来报案的,她的钱包被人偷了,里面还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
虽然丢失的东西对她来讲非常重要,但她并不像那些丢了东西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的姑娘,她很镇静,也很配合警方的调查,她的表现,就好像她能够确定以及肯定警局会帮她追踪回失物一般。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文件。”吴式非常郑重的对赵梦娴说。
警局里的人觉察出了苗头,纷纷调侃,“哟,我们吴大队长什么时候连这种小案子都亲自出警了?最近局里面也不是很太平啊。”
吴式一本书砸过去,示意他们不要再起哄,转头尴尬的对赵梦娴说:“他们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你留个联系方式,有线索了我们就会联系你的。”
沈晨意外的挑了挑眉,“我觉得你不像是会单身这么久的人啊。”
“你一个小屁孩,管那么多干嘛?”
“那之后呢?你们就在一起了?”
吴式回想起忘事的点点滴滴,心里还是不由得心酸泛滥,他摇了摇头,回答:“她哪里是那么好追的,我发现自己彻底喜欢上她以后,就开始每天每夜往她家楼下跑,故意和她偶遇,她很聪明,没过几次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后来直接和我挑明了,她不喜欢我。”
“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啊。”
“是啊,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就碰了壁。”吴式长叹一声。
“那她怎么会成为你的未婚妻?”
吴式怅惘的看着天空,吐出一口浓烟,“说来话长,我起初以为赵梦娴是一个知性文静,特立独行的女孩,后来慢慢接近她才发现,她同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骂人,喜欢大声笑,喜欢成群结队。但是哪怕是这样,我还是很喜欢她,见过她毫无城府的笑容后,更喜欢了。”
沈晨如何都想不到吴式有一天能和他推心置腹的说出这些话,在沈晨的眼中,吴式是一个万事以工作为先的人,“恋爱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产物,如今看来,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吴式继续说:“她同我在一起,是在太神庙第一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当时是由我来办理的这件案子。我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封锁案发现场后,正要回警局的时候,我看到了第一次遇见赵梦娴时的那名乞丐。乞丐还是窝在街边的一角看书,只不过读的不是赵梦娴最初给他的那一本,而且另一本崭新的书。”
沈晨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赵梦娴一直和乞丐有联系。”
“对,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居然会牵扯出20多条人命出来。”
“凶手是那个乞丐?”
从吴式的眼神中,沈晨确定了他的猜测是对的。故事听到这里,沈晨不禁唏嘘,有些故事总是细思极恐,如果继续推断下去,赵梦娴最开始接近吴式,也许都是别有用心。
“那天我让手下的人先收队,自己坐在乞丐边闲聊了一会儿。起先乞丐的戒备心很重,后来发现我只是在想跟他闲谈,他的话题才慢慢多了起来,不过短短十分钟的交谈,我意识到乞丐的与众不同,他的博学在我之上,我自叹不如。后来赵梦娴告诉我她看到了这一幕,看到我和乞丐也能相谈自如,她对我的映像有了很大的改观,还说如果我的心意没变,她愿意和我在一起。”
“一个乞丐是如何杀了那么多人的?”这是沈晨最大的疑惑。
吴式摇头,“说实话,21个被害者的杀人手法,至今没有人能破解,他们死得非常离奇,和现在这些案子一般无二,网上虽然也出现了很多对这件连环杀人的剖析,不过再怎么用解释,还是漏洞百出,禁不起推敲。”
“你有没有怀疑过,赵梦娴接近你是别走目的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承认自己的罪行,吴式怕是现在也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