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给你一点美好的幻象,等你上当了,它又在一边看你出洋相。
这句话就是沐子青今天,最好的写照。
龙椅足够大,沐子青脱了鞋,侧卧在龙椅上,头靠在龙椅上的锦墩,看着御台下方空荡荡的,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自己因为自己年龄太小了,没有什么威严。
可是即使是这样,那些官员未免也太过于欺负人了吧?
“朝堂群臣欺我小无力,忍能下面做狗贼?公然纷纷罢官潇洒去,唇焦口燥呼不得,侧卧龙椅自叹息。”沐子青唉声叹气,念着被自己魔改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在空旷高大的乾青宫内显得格外响亮。
“不是让你们别让……”沐子青扬起头,不耐烦地正要斥责,却发现鼓掌的人是隆德帝,于是收敛表情,赶紧坐起来,问道:
“老爹,您怎么来了?”
隆德帝走上御台,在龙椅上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了?这么点小事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诗做的不错啊,一般人还写不出来,这么嚣张的诗句。”
沐子青惊奇道:“小事?满朝文臣辞官大半,这事不小了吧?”
隆德帝不屑地冷笑一声:“哼哼,辞官就辞官了呗,重新招一批就是了,都只是京官而已。”
“可是,这样不会造成朝局动荡,各部瘫痪,政务无法及时处理?怎么,京官不重要吗?”
“傻小子,武将才是重要的,江山代有人才出,再说了武将都站在你这里,你怕什么?一些文臣而已!
青儿你记住,一个皇帝,他手下的官员再怎么反对他,只要军权握在手里,就不怕他的皇位做不安稳!”
沐子青眼睛一亮,忽然想起现代世界,太祖说的一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隆德帝见他表情从忧转喜,点点头,不愧是朕看重的儿子,一点就通。
“想通了?以你现在的心境做一首诗吧?”隆德帝笑呵呵的,自己讨要一首诗不过分,这小子在西湖一口气写了三首,自己这里就一首,太少了!
沐子青想了下,豪迈地对外面喊道:“来人!取文房四宝来!”
一直守在门外为沐子青担忧的小高子,听到沐子青的吩咐惊喜地大声回应了一句:“是!!”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小高子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进来,两名小太监抬着一张案台,上面摆着文房四宝。
沐子青提起笔,在空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隆德帝凑到边上看着。
【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隆德帝被这首词的上阙给震住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好一个我行我素,不畏坎坷,旷达超逸胸襟,一股清旷豪放之气!
但是这首词又让他觉得很奇怪,不仅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头喝酒的,还有现在深秋已然快要立冬了,你怎么写春风?会骑马了?你现在。”
沐子青通过剽窃苏轼的辞,而产生的豪迈之情,瞬间被隆德帝这一连串的提问给搞得十分扫兴,尴尬不已。
“这些都是……都是我梦里亲身体会到的!”
“哦?你在梦里竟然有这么深刻的体验?写的如此入木三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重要的是这首诗!是不是很有气势?”
“唔,确实很不错,也很符合你现在的处境心情,小高子……”隆德帝抬起头,看着小高子说道。
“太上皇您吩咐,小的一定帮您办妥!”小高子开心地说道,不为别的就因为皇上心情又好了,虽然自己不懂这首诗什么意思,但是这首诗给自己的感觉很有气势!
“今天罢官的朝臣们都知道有哪些吧?把这首诗送去翰林院,按照人数抄一遍,给他们一一送去!”隆德帝大手一挥,下令道。
“等等,先传我口谕,在把这首词给他们之前,尔等既然执意辞官,令朕狼狈不堪,好!朕准了,但是休想朝廷会给尔等半文钱,你们都给朕滚回家种田去吧!尔等真是枉读圣贤之书,欺迫朕年幼是吧,那好啊,从此江湖远,君臣缘分到头,不必相见!”沐子青说完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
“是!”小高子小心翼翼地将纸上的墨迹吹干,然后卷起来,带着两名侍卫去了翰林院了。
“好了,气也出了,走吧,去你母后那里,朕和你母后没吃过你的手艺,好久了。”隆德帝笑着拍拍沐子青的肩膀,笑着说道。
沐子青点点头,抱着隆德帝的手,豪迈地说道:“走!我今天给您和娘亲做一道无比美味的菜!”
“哦?那朕可真是期待不已喽,呵呵呵……”
父子二人,就这么走出了乾青宫。
下午,一名名太监,约莫二十人,每人带着两名御林军,手里拿着一卷宣纸,奔赴京城各处。
今天辞官的每位朝臣都收到了,沐子青的口谕和写的【定风波】。
丞相府,丞相田荣中坐在厅堂,下首坐着吏部尚书周自省和明镜司东风部副指挥使钱深行。
田荣中老神在在,闭目养神。
周自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钱深行则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今天朝堂中为何会出了这档子事。
最后还是周自省打破了沉默,对着田荣中问道:“老师,我们今天给新皇这么一道下马威,今天的没事吗?太上皇那里会不会龙颜大怒?”
田荣中笑了下,睁开一双浑浊的老眼,说道:“莫慌,皇上如今年幼,做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这可不行,我们为人臣子,当有辅佐朝政,督促皇帝言行之责。
至于太上皇,要是这次皇上处理不好大规模官员辞官事件,估计就会对皇上心生失望,重新亲政,所以莫慌。”
田荣中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一般,可是他错了,他低估了沐子青在隆德帝心中的分量,也高估了众位文臣在隆德帝心中的地位。
“老爷,来了位公公,说是来传皇上口谕……”
丞相府的管家匆匆来到厅堂禀告。
田荣中一听,脸上笑容更盛,举手投足之间显得不可一世。
“呵呵,自省你看,这皇上不就来求情了?你只要知道,这诺大的朝廷,要是没了我们,皇上晚上会睡不安稳的!”
钱深行赶紧奉承道:“这还不是因为丞相您劳苦功高,德高望重吗?一心为国,自身清廉,堪称诸位大臣之表率!”
“呵呵,深行越来越会说话了,让人听着舒服!走吧,去看看皇上有什么口谕!”
说完,田荣中起身走向大门口,周自省和钱深行跟在身后。
三人来到大门口,田荣中背着首,昂着头傲慢地问道:“不知,皇上有什么口谕呢?这位小公公?”
小太监心里冷笑,你就傲吧,等下有你傻的时候!也不让三人跪下听口谕,直接开口复读道:“尔等既然执意辞官,令朕狼狈不堪,好!
朕准了,但是休想朝廷会给尔等半文钱,你们都给朕滚回家种田去吧!
尔等真是枉读圣贤之书,欺迫朕年幼是吧,那好啊,从此江湖远,君臣缘分到头,不必相见!”
沐子青的口谕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田荣中和周自省脸色苍白,懊悔不已!
尤其是田荣中,他做梦也没想到,沐子青竟然这么有魄力,宁愿恩准这么一大群官员辞官,也不不愿意低头服软!
“疯了……”田荣中喃喃道,紧接状若癫狂,冲着小太监大声咆哮道:“皇上他是疯了吗!难道他就不怕朝局动荡不安了吗?没有我们,谁来替他治理好这江山!”
“大胆!竟敢辱骂皇上!给我掌嘴!”小太监横眉立目,指着田荣中下令道!
“阉贼尔敢!老夫可是当朝丞相!”田荣中盛气凌人地喝道。
小太监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哼,你已经不是了,老贼!不必惧怕,给咱家掌他嘴!出了事咱家担着!”
后面两名御林军,出来其中一人,直接狠狠打了田荣中两大巴掌!
当即田荣中就两颊红肿,嘴角溢血,跌坐在地,大哭大喊:“垂髻小儿,霍乱朝政!昏庸无道,祸国误民呐!祸国误民!昏庸无道!祸国误民呐!天呐!”
“呸!无耻老贼!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欺凌幼主,只会摇唇鼓舌,一条端脊之犬,还敢在咱家面前狺狺狂吠,咱家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小太监说完,扔下沐子青作的那首词走了!
周自省赶紧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