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燕公子和北世子,两人的脸色有些微妙,是一种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表情。领头的侍卫报道:“启禀殿下,两位公子已经被请了过来!”
三皇子挥了挥手,侍卫又退了出去。
燕公子摆出一个哭中带笑的表情跪下:“见过皇子殿下,之前若有得罪,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世子倒是冷冷的说道:“皇兄,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要劳烦您大驾让侍卫“请”我到这里。”着重咬舌突出“请”字。
三皇子神色冷峻:“北世侄,你可知道你们之前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世子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并不被这些虚语所恫吓:“哦,我倒是不曾知道自己有遇到过什么麻烦?”
“倒是你身边这位道士心狠手辣,皇兄你要把他留在身边才是一个真正的麻烦呢。”
皇子气极反笑:“好你个小北,伶牙俐齿的功夫倒是见长。”
“跟你们说实话吧,前两天弄坏“秦英阁”屋顶的就是你们家的供奉吧,砸死了路过的老妇一人,砸伤了两名商人和一头耕牛。”
“如果不是我拦着,现在宗人府的主官应该已经到你们家了。”
世子敷衍的举手抱拳:“谢谢三哥。”
三皇子冷哼一声:“你还以为这没多大事,是吧?没错,伤人的也只是算是小事,你们随便找个人顶替一下就可以了,真正的祸事其实还在后面。”
“你可知道那日陛下正在和钦天监的监正一起观星?”
“啊”世子一脸茫然无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这个……我可不知。”
三皇子继续寒声说道:“当夜被一道极光所惊,陛下险些从高塔坠落。”
“如果陛下真有什么差池,你们家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世子一把跪了下来,脸色惊惶:“皇兄,这可不关我事啊,都是燕公子家的供奉惹出的祸端,皇兄可要帮我说清楚啊!”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一边的燕公子。
再望向燕公子已是脸色惶惶如丧家之犬,也不敢开口跟皇子求饶,只是一个劲的磕头,磕的地板砰砰直响,额头红肿一片。
三皇子也不答话,歌舞也早已停下,满庭只听到磕头的“咚咚”声响和世子的求饶声。李朝露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有时候的权利的影响甚至比道法还大。
但是皇权就像浩大华丽的宫殿,能维持数百年,而道法犹如洞窟内的古朴壁画,是以千年为单位的。那些供奉也许都是犯了这样的错,攀附华丽的东西,却没有认识到本质。
三皇子转向李朝露,目光询问是否还满意,后者点点头,心想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皇权还是蛮好用的。
“哼”,三皇子终于出声“幸亏当时我在陛下身边,他就委托我全权调查此事。”
“你们应该感谢李道长,如果不是他诛除了首恶,我就只能押着赤磷真人和你们去刑部问罪了。”
燕公子终于停下了磕头,额头已变得血肉模糊,含混不清的说道:“多谢……李道长。”然后昏倒在地。
世子看也不看身边倒地的燕公子,把头埋在地下:“多谢李道长救命之恩。”
李朝露用阴阳离合真气轻轻拂起世子:“举手之劳,不用再谢了。”
皇子挥了挥手,侍卫拖走了世子和燕公子,歌舞再次登场,众人再度恢复到言笑晏晏的状态,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就这样酒酣正浓,舞也尽兴,原本晚宴就几乎快划上完美句号的时候。
不速之客登场了。
“好呀,三弟,自己关起门来喝酒吃肉也不喊我。”身着金黄色锦衣,上面绣着五爪金龙的青年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干仆人侍卫。
三皇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笑道:“什么风把大哥吹来了?我是怕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入不了大哥的口。”
青年一把虚扶,按住三皇子将要起身的肩膀:“哈哈,三弟不用起身迎接了,我自己能找到地方坐。”说完就挤开了三皇子,坐到了主桌上。
三皇子不自然的笑了笑,吩咐手下又拿了一张椅子放下,坐在大皇子旁边。
大皇子扫视了一边在周围借着端茶喝酒掩饰尴尬的供奉,都在四处东张西望,没有人敢和他对视,更不要说帮三皇子出头,不由“呵呵”一笑,视角扫过一旁的李朝露。
兴奋的说道:“这位可是剑仙李朝露?”
李朝露摇手连称不敢,剑仙这个称号确实过誉了,也许只有深不可测的三清宫师祖能当得起这个称号。
大皇子不了解这些,也不在意这个:“唉,不知道我究竟那点不如三弟,李道长为何不肯入我门下?”
三皇子这才知道被大哥兴师问罪的原因,笑着打岔:“大哥怎么能不如我,只是我和李兄一见投缘,恨不得当场结为兄弟,这可能就是宿命的安排吧!”
大皇子淡笑着:“三弟可真会开玩笑,父皇要是知道你又给他偷偷安排了一个“儿子”可不得抽了你的皮。”
三皇子恢复正经:“大哥教训的极是。”
“嗯”大皇子的脸上愈发冷淡“听说三弟现在也张罗了不少好手,也不要藏着掖着,都拿出来给大哥看看吧。”
“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家底,敢跟大哥争皇位!”
说到最后,话越冷淡甚至冷若坚冰。
三皇子额头出汗:“大哥,你这是真的误会我了,我有何德何能敢跟大哥争位啊!”
大皇子蔑然一笑:“你不是很会笼络人心吗,我看这一点你就比我强,少说废话,派人吧!”
大皇子带来的人群中走出一名身着青衣,背负长剑的修者朗声道:“三皇子底下的供奉都是乌龟软蛋吗?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列?”
看着众人脸色通红,却仍然没人出头,不由继续加码:
“我看三皇子也是受到了奸人蒙蔽,竟然都让这些酒囊饭袋之徒混了进来。”眼睛却是直视着李朝露,宛如一把锋利的锐剑。
李朝露看向三皇子,皇子却按住他的袖子,示意不要冲动。
低下的供奉却再也按耐不住,本来主公在大皇子那边受辱他们就已经感到憋屈了,大皇子不能报复,还不能报复你这个小小的跟班吗?
一个身背着大葫芦,挺着肚子的胖道士站了出来:“嘿,不要仗着自己是剑修就口无遮拦,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负剑青年这时已经收起了蔑视,宛如换了一个人:“敬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