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竹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她放下汤匙,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你说的那两种情况似乎都不大可能,其中或许有你所不知道的内情。比如,来自某些高层的意思?”
“玉竹姐,你一口气用了这么多的疑问与假设,是不是有些太那个”花玲珑像是斟酌着措辞,稍显做作地停顿了一下,道:“神经过敏?我们是警察,保护公民的生民财产安全是为第一要义。”
“嗯,有道理,可能是我想多了。”罗玉竹没有纠结刚才的话题,起身向二楼走去,“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就不等晓攸姐了。你回头跟乔治也说一声,我晚上有约,就不在家吃饭了。”
“好的,只是你要注意安全。”花玲珑没有起身,似是随意地嘱咐了一句:“现在所有人都忙,想来你也不愿给自家小弟徒惹事端。”
罗玉竹没有回应,步伐不变的婀娜而去。
哼别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能瞒过众人,现在的你怕不是与那个女杀手一样危险。花玲珑撇撇嘴,暗自腹诽一句,随即也收拢心思,继续撕扯手里的面包。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的清冷
刑警队传达室内,经望川将热乎的油条与豆浆放到阚劲松的桌上,微笑着与阚爷招呼,“您趁热吃,我已经吃过了。”
“你小子这是想明白了?”阚劲松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我以为你要等下午才过来,还盘算着让你顺便请我吃个晚饭呢?”
“您这话没个头尾的让我如何接起?您还是先吃早餐,吃完我再向您请教,不急。”经望川规矩的坐到一旁,随手掏出一根烟点上。
“你小子平日看着还算沉稳,怎么,受刺激了?”阚劲松笑着摇摇头,摆手道:“我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起床之后只喝茶。不但提神醒脑还可沉降浊气,你也可以试试。说吧,想请教什么?”
“不用我给您先汇报一下昨晚到今天凌晨的情况?”经望川吸了口烟,眼神微眯,看向脚下的光影。
“说说也无妨,可以多换一个角度。”阚劲松轻笑。
“又错失了一次机会,接连两次都落后于对手的算计,感觉心里有些压抑,难以舒畅”经望川将自己笼罩在淡青的烟雾中,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将昨夜的追索细节缓缓道来,“在替邓西伦收拾好首尾之后,也没有想到邓西伦会在最后时刻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且即使邓西伦去了何雯丽那里,也会因王鹏的意外报复行动而终止
我只是有两点怀疑,首先,为何只是将王鹏打晕而不是将其杀死?这很难做出理智的逻辑解析,也不符合的一贯作风。若单纯为了终止王鹏的犯罪行为,令其不会干涉到邓西伦的后续入瓮,那么将王鹏杀死才是最佳的选择。一来可以继续对邓西伦施加心理压迫,二来可以将邓西伦快速逼离何雯丽的住所,将其最终引导至一个他自认可以对其进行完全掌控的安全环境,继而从容展开后续的报复行动
何雯丽的住所虽然已经没有警方的监控人员,但当邓西伦失踪后,何雯丽难免会再次进入警方的布控范围。所以,在何雯丽住所行动的根本目的,是令邓西伦继续潜逃,以免其在“中转”之地滞留时间过长,再次落入警方的监视之中。
因此,杀死王鹏比将其击晕对来说更为合理。而且,王鹏的倒地位置也合乎之前的分析。邓西伦不具备较强的攀爬能力,所以将王鹏诱至一楼后再动手,可以有效地压缩恐吓时间。但这样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若是邓西伦没有去何雯丽的住所,或是王鹏的意外介入也没有发生,那么又会以何种手段逼迫邓西伦转移?
隐藏自身的踪迹,至少在重新控制邓西伦之前,维持住何雯丽住所的“安全”状态以备不需?亦或在邓西伦进入之前“杀死”何雯丽,再伪造一个凶案现场?但后面一点假设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布置,难道是我们在时间的先后顺序上出现了判断错误?
那么这样又带来了第二个问题,是从何判断邓西伦会在昨晚有所行动?邓西伦的别墅周围有警方的保护性监视,而且是摆在明面上的威慑,几乎没有可能从外部对邓西伦的行动作出精确判断。那么如此的准确行动,就不能不令我另有猜测。所以我怀疑,在邓西伦的身边,还有我们尚未发现的的隐秘身份或渠道。”
“然后呢?”阚劲松吹去茶杯上的温晕,淡淡地开口说道。
然后?然后什么?是我来请教问题,您这态度是肯定还是否定?亦或是您还掌握着我所不知道的信息?经望川心思电转,斟酌片刻才继续开口,道:“何雯丽在医院,王鹏缄默不语,而我也没有其他信息可以佐证。所以,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阚劲松的回答令经望川颇感意外,“你都说了,你的分析没有任何支撑依据。而我昨夜更是连传达室的门都没有出去过,所以”他笑着摊开双手,“我无法给你任何的意见。”
“这,也许是我想当然了,可是,”经望川一时间语塞,他深吸了口烟,竟是怔怔的有些出神
阚劲松见状也不催促,过了片刻,他才轻敲桌面,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道:“不过你刚才分析的两种情况好像都没有发生,不但邓西伦没去,王鹏也没死,而且,还主动暴露了自己”
经望川闻言后若有所思,眼神也随之渐渐有了焦距。他熄灭手中的香烟,将烟蒂弹进桌上的烟灰缸,斟酌道:“若是仅作为排除条件,范围倒也不算宽泛即便我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王鹏在醒来后也会首选快速脱离现场
而何雯丽在恢复清醒后,即便是双手被缚,也可以有多种可能向外界求助。那么之后警方介入调查,也就将邓西伦最有可能的一个选择化解于无形。所以,即使邓西伦暂时脱离了的掌控,警方也一样无法快速掌握邓西伦的行踪。
表面上看来,我们将与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情势也随之重新恢复平衡。但以的精明,这种情况应是早在他的预备方案之中。设若在邓西伦昏迷时可能在其身上留下追踪设备,再加上他之前变换身份,对邓西伦有过较为密切的观察
那么,便可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掌握邓西伦的行踪,从而再次领先我们。而邓西伦在的算计下,也将不再是一条消失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