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晏勋走到祁渊身边说道。
“晏将军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祁某怕误了午宴的时辰。”
“不会耽误祁大人太多时间,只需……”
晏勋话未说完,便被弘王打断。
“祁渊果然是祁渊……轻轻松松便能说动谷神,天降瑞雪,此等功力,恐怕旁人一辈子都学不来……”
弘王看似夸耀,但语气却颇为讽刺,眼神也时不时的瞟着姚氏父子的方向。
“弘王抬举了,祁渊尚存一技,可为社稷献绵薄之力,总比有些金玉其外,不劳而获的闲杂人等好的多。”
“哦?祁大人似乎意有所指……”
“祁某并无他意,上君快起驾了,恕祁某失陪。”
祁渊说罢,向晏勋拱手致歉,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向队伍走去。
……
清岩台。
“公主,外头下了好大的雪”,阿离看着清岩台外大雪纷飞,感慨道。
“瑞雪兆丰年,也算是个好兆头……如此一来,宫中路滑,苦了各家女眷……”
“公主不必担心,上君已经吩咐,让接女眷的盛辇一路送到清岩台,不必步行至此。”
“阿离,你去吩咐御膳房备好姜汤,如此光景,切莫沾染风寒。”
“是。”
阿离走后,清岩台只剩些宫女和常侍在严格核对座次名单,将一些茶点碗碟悉数呈上。
偌大的清岩台,只沉璧公主一人孤零零地坐在主位。
只因午宴男女不同席,故而上君不能亲自主持女眷宴席,便要择出一人,以代王室。
放眼北周,地位最尊的女子,非沉璧公主莫属,况且自晏敏皇后死后,祁玉便把这主持大局的重任接下了。
祁玉虽年纪轻,但行事稳重,颇有王族风范,所以备受贵族女眷敬重。
今日亦是如此,祁玉早早地便到了清岩台,监督着开宴前的细节,举国欢庆之日,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吉时将近,各家女眷即将入场,祁玉便不再走动,端坐于主位之上。
祁玉今日身着鸾凤云霏织锦礼服,头戴凤冠,妆容大气雍容,虽略显成熟,但却符合此刻的身份。
“禀公主,各家女眷已至。”
“宣。”
清岩台的宫门敞开,各家女眷按位份排序,依次入内,走在最前的二人是姬弘与姬苌的生母姬妘氏,以及晏华的生母晏林氏。
姬母为王室血亲,娘家妘氏在朝中也是显赫一族。晏母却是妾氏扶正,但晏老爷子生前战功赫赫,上君为嘉奖晏家,便妇从夫品,封了晏母一品诰命。
一行人步入清岩台中,在主位前站定,“参见公主。”
“各位夫人娘子无须多礼,且先就坐。”
“谢公主。”
姬母位于主位右侧,同侧的皆是姬姓一脉的贵族女子。
晏母位于主位左侧,同侧皆是忠臣富贾的夫人娘子,祁母、芈昕及姚家小女姚成蹊皆在此列。
“今日忽降大雪,着实始料未及,桌上的姜汤还热着,大家多饮一些驱寒取暖”,祁玉在主位说道。
“公主果然是从小在皇后身边长大的,说话做事颇有皇后当年的风范,我来时,瞧着这屋内比往常多添了几炉暖炭,公主当真是有心了。”
姬母在座位上,身体说话时前倾,眼角的皱纹里噙满了笑意,巴不得亲自替姬弘将祁玉娶回家。
“玉儿自小便心思细腻,不过也要依仗夫人们多年来的包涵栽培。”
祁母听到姬母对祁玉的夸赞,内心自然欣喜,于是礼貌地回了一句,只是这一句,坐在一旁的晏母却不买账。
“我的好姐姐……”,晏母看向身旁的祁母,“公主沉稳内敛的性子可与旁人无半分关系,那都是姐姐您的功劳。”
晏母说到这儿,斜眼瞥了瞥姬母的方向,“有些人啊……仗着婚约,便觉得公主如今的成就,都是她这个准婆婆的功劳,真是笑话。”
“妹妹真是说笑了,按理说这种把戏妹妹最擅长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鸠占鹊巢……妹妹是如何一路到今天的位置,大家心知肚明”,姬母也不服输,专戳晏母的痛处。
“姐姐骄傲了一辈子,所到之处,不过只是被尊称一句夫人,终日困在深宅大院之中,自然不懂妹妹我这个一品诰命,一路如何荣光。”
“那又如何?弘儿争气,能把北周最尊贵的女子娶回家中。哦,我倒是忘了,听闻晏小公爷近日也好事将近,姐姐在这里提前恭喜妹妹。”
“晏华?”,祁玉在主位之上听得云里雾里,“晏华可是定了婚事?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