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
“少爷,颜太医求见。”
“请进来。”
祁渊此刻在祁母的倚翠园中,茶杯中的茶早已凉透,也未被品尝分毫,可见祁渊心中有多烦躁。
“祁司祝。”
颜太医走进屋内对着祁渊和祁母拱了拱手。
“颜太医无须多礼,芈娘子伤势如何?”
祁母见祁渊情绪低落,于是率先开口问道。
“芈娘子的伤势并不重,伤口也很浅,如今止了血,只需修养几日便可。”
“有劳颜太医了。”
“都是在下分内的事儿,只是芈娘子的伤口颇为奇怪……”
“此话怎讲?”
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祁渊,此刻忽然提起兴趣,蹙着眉问道。
“倒不是别的,只是这伤口的位置颇为奇怪,不像是刺客所为,倒像是自残所致。”
颜太医的一番话,虽带着些许猜测,但落到祁渊的耳中,依然成了既定的事实。
心中本想了许多为芈昕开脱的理由,此刻却一个都站不住脚。
……
“诶?你们怎么在我家中?”
“你的家?”
祁渊惊讶地看着面前一身农户打扮的男人。
“对啊……你不是那日晏少将连夜送来的公子吗?我记得还有一人,你们两个醉得不成人形,晏少将才将你们送来我家,只不过我晨起就要去做农活,待我晚上回来只时,你们二人已经离开了。”
“你说这是你的家?那你可认识这个姑娘?”
那农户看了看祁渊怀中的芈昕,仔细辨认,最终摇了摇头。
“我从未见过这位姑娘。”
……
那一刻,祁渊忽然觉得脑中有一根弦突然被扯断,紧接着山洪海啸接踵而至,席卷他残存的每一分理智。
直到怀中的女子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仓皇地说了句抱歉,便打道回府。
一路无话,许是顾念着她的伤,也许……是不知如何开口。
相处的每一帧细节不遗余地的在脑中闪过。
……
“我叫芈昕……芈就是那个芈,昕是太阳初升的意思。”
“你不知道虎符吗?一分为二,严丝合缝你才知道来人是我啊……”
“阿爹已经过世三年了,我是来北周寻去世的祁司祝的……”
……
这些都是假的吗?
真的如父亲所说,涂山灵巫都是居心叵测之人吗?
那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若一心要骗我为何做的如此漏洞百出?
芈昕,你到底是谁?
“母亲,儿子先行告退。”
祁渊退出倚翠园,本想去找晏华问个清楚,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偏殿走去,一路来到芈昕门前。
“你来了……”
芈昕撑着身子靠着床头坐起,双唇并无血色,看起来虚弱极了,但却含笑看着祁渊。
“感觉好些了吗?”
祁渊本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心中又忍不住为她开脱,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她的话。
“还好,本来伤口就不深,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
“何事?”
“我那日附在那人身上,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身影,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昨日弘王穿的那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