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淡,亥时三刻。
王大贵面色涨红,一双虎眸布满血丝。正放声对台上的善圣怒斥出声。在座百姓也向善圣投以疑惑不解的目光。
“本圣何曾答应过你?”
“何况恶即是恶,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善圣面色无波无澜,眼神异常冰冷。语气冷淡道:“你多次包庇欺压百姓的王小贵,说是助纣为虐也不为过。本圣又岂能让你这种人逍遥法外?”
哗!
百姓哗然四起,说实话。他们本就对平日里经常招摇过市,目中无人的王小贵忍无可忍。此刻见善圣说出此种言论,自然是服心。
踏——踏——踏!
王大贵气急攻心,脚下步伐连连倒退。本就被暗劲老者扰乱筋脉的伤势越发加深。咽喉翻涌之下一口心血喷薄欲出。
“爹!”
王小贵虽然性格纨绔,但看到对自己百般宠溺相依为命的老父颓靡的神态。看向善圣的眼神顿时充斥着极大的悲愤和恨意:“我杀了你!”
王小贵双眸赤红,仿佛陷入癫狂状态。犹如欲要脱缰的野马。正在使尽浑身解数想要从两名银甲卫的手中挣脱而出。
“押入牢中,依法处置。”善圣眉头微蹙,缓缓从桌案上起身。一抚衣抛,冷声命令道。
“是!”
两名银甲卫恭敬应诺一声,大步流星的再次上前拷上虚弱无力的王大贵。连同王小贵及一干官富在围观百姓积蓄多年的怒怨之气,口诛笔伐下被生拉硬拽的步步离去。
“hui呸!垃圾,蛀虫,净欺压咱老百姓!”
“你不是嚣张吗?丈着爹是大官,一天天的净没事找事?遭报应了吧?!”
“狗奸商。最多苍国币一碗的阳春面你们卖我整整一千,还是在我吃完之后说,呸!”
“王蛋!难怪我们老百姓被奸商坑害,上官府诉讼时兵卒三言两语的敷衍了事。原来你们是畅通好了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死不足惜!”
“苍天有眼啊……”
一条宽敞大道,王大贵等官富犹如丧家之犬人人喊打。百姓唾骂之余下蔬菜鸡蛋唾沫尽数投掷在他们身上。让其显的狼狈不堪,再无往日之风光。
而王大贵等人基本都低垂着头颅,任由银甲卫拖拽而默不作声。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只有纨绔王小贵高傲性子依旧不改,目光狠辣的环视着对自己恶语相向的百姓,不时怒怼几句。容不得草民如此对待自己。
“如此之多的负面情绪啊!”
角落里的墨劫微眯着双眸,一脸恣意享受的吸食不断涌来的负面情绪。嘴角一抹诡异的微笑勾勒而出:“那我就慷慨的帮帮你们好了。”
他的话语说的很轻微,甚至细若蚊音,轻不可闻。在这群起激昂的声讨之音中,瞬间被掩盖于无声处。就连一旁抚扇看戏的林善秋都没有听到。
“恨吗?”
“怒吗?”
“不甘吗?”
“想要拥有打破局面的力量吗?”
下一刻,一道低沉沙哑的话语,不一而同的响彻在面如死灰的王大贵等人脑海中。脚下步伐尽皆一顿,无论身边银甲卫如何拖拽也无济于事。
看到此种异样,善圣面色一变再变。也许一个两个不足为奇,可全部都变成如此模样。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快杀了那个青年!”
没有丝毫犹豫,善圣全力施展轻功。口中更是急促得大喝出声,想要及时挽回局面:“那是魔教余孽,何人灭杀重重有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深得这个道理,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善圣的名头能让百姓甘愿拼命。在百姓眼里金钱才是实物,其他的一切都是虚无。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魔教余孽的名头令一些人产生恐惧从而不敢上前。那么在大量金钱的诱惑下,想要富贵险中求的人绝不在少数。
“杀!”
巨额金钱利诱下,场内瞬间乱了成一锅粥。大部分渴望生活锦衣玉食的百姓趋之若鹜,遥遥望去就如同一道波涛汹涌的海洋在向墨劫翻涌而来。
沙——沙——沙!
墨劫眼神轻蔑,脚下步伐在缓缓倒退。却仿佛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般,只掀起一阵清风杂草。无论百姓如何追赶,也碰不到他一丝衣角。
“墨兄是魔教?”
眼见情况不对,林春秋速退至安全地带。旋即双眸微眯。袖袍白色光晕迅速化为一本古朴到泛黄的簿册。一杆笔蓦然出现在手中。
与之同时……
“你…你是何人?!”
呆滞半响。葛春雷等几名富商双眸圆瞪,全然忽视外界的干扰。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明知毫无希望的稻草,心神颤栗狂呼道。
“笔……墨……当……铺……?!”
王大贵一字一顿,身躯颤栗不止。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随之而同的,还有剩下的几名富商瞳孔紧缩。尽皆暗恨自己忘了这茬。
不错,不止王大贵的父亲与墨劫有过交易。整个湖溪镇大半富商长辈几乎都有过。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和没有大难临头的原因。
他们谨记训言不敢与墨劫有任何接触。所以渐渐的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直到此刻墨劫传音才让他们幡然醒觉。
“想想你们的家庭,想想你们家里的儿女。再想你们即将失去的性命和权财。你们真的甘心屈服于命运吗?”
“来吧,把你们的灵魂献给我,我可以给你们足够的力量挽回一切!”
答非所问,宛如恶魔在耳边低语,充斥着极大的诱惑。不自觉的让王大贵等人蠢蠢欲动,眼中尽是贪婪等情绪。只不过唯一,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的也只有王小贵了。
“来吧,在纸上签下你们的名讳。你们的心愿便会立刻达成!”
话语间就仿佛拥有着一股无言的魔力,深深诱惑着王大贵等人。根本没有一人不受影响,心底尽皆对力量渴望到了极致。
当话语落下,一张泛黄带有些许残边的纸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所有的视线内。正静静的竖悬在半空中,令他们猩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