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姥姥的，还玩选择题！什么狗屁四皇子，就是一耍流氓的！”

秀才一阵咒骂，却也没有办法，主动权已经落到对方手中，后悔也来不及了。

秀才发了一阵火，转头看向其他人。

“现在怎么办？救谁留谁？”

谁也没有说话，事实上，谁也没有权利去决定这事情。

一会后，慕白说道，“这事情我们不能够替他们做决定，再询问一下对方吧，看能不能用其他东西补偿。”

意见给过去之后，很快也有了反馈，也立刻让众人彻底绝望。

“只有这个选择，没有再谈判的余地。”

李雪静和方琼琼沉默，秀才已经喝起酒来，慕白本也想着点上烟，却还是放弃了，只是长叹了口气。

秀才放下酒瓶，摸出一枚硬币。

“抛硬币吧，看老天爷怎么安排。”

“不行！”

秀才话一出，却遭到了方琼琼大声喝止，后者说着也赫然站了起来。

“我们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去换！”

秀才有些尴尬地捏着硬币，悄悄收了起来，看着方琼琼。

慕白却是说道，“琼琼你先别激动，就算你想代替罗飞飞，恐怕对方也不会同意的。你虽然是罗飞飞的辅导员，却不是守灵家族的人。噬魂界和守灵家族积怨太深，这事情恐怕只有守灵家族自己才能够解决。”

方琼琼刚要说话，慕白却打断了她的话头。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们大家也都难受，现在还有时间，罗飞飞的问题，我们可以再和他们周旋一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让他们把守灵家族其他人给放出来。”

“时间不多了。”

慕白说完，别墅院子外忽然响起一阵说话声，声音听着有些上了年纪，却是很柔和而温柔动听。

众人循声看去，借着车灯散开的光亮，只见一女人慢慢从院门外走进来。乍一看去，像很亲切一人，再仔细看去，却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迫人威严。

“秀才先生，慕先生，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竟是在秀才的深夜早餐店里见过的，罗飞飞的母亲。

一一打过招呼后，对方自我介绍。

“上次见面，因为当家的在场，不好介绍我自己，我叫何玉，是罗飞飞的母亲，也是守灵家族的护法长老之一。”

秀才诧异，“你……你没有和他们进入噬魂界？”

何玉走到灯光下，眼睛始终不离那有些恢宏壮观的封印入口。

“他说这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不该插手，我向来很听他的话，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

众人沉默一会，慕白忽然说道，“对了，您刚才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罗飞飞和另外一位守灵人也曾经说过这话。”

何玉看着慕白，微微笑了笑。

“时间不多了就是时间不多了的意思，我是守灵家族的护法长老之一，也是罗飞飞的母亲，所以我可以换回他们。”

秀才当下拒绝，“那不行！里面的人还没救出来，又搭进去一个，那绝对不行！”

何玉看向了秀才，又左右看了看其他人。

“作为罗飞飞的母亲，我谢谢你们对她的关心和帮助。作为守灵家族的人，我也感谢你们在我们家族危难时候，出手相助！”

说着，何玉兀自笑了笑。

“你们放心吧，用我换回他们任何一个都是值得的，他们的路还很长，而我的时日却已经不多了。你们不要有任何愧疚和负担，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而我也相信我的丈夫和女儿会支持我的。”

众人看着何玉，还要再说点什么，却忽地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却见何玉话刚说完，没预兆地纵身往前一跃而去，跳进了封印入口中，众人想要拉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瞬间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中。

众人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沉默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才被秀才打破。

“现在我们倒是不用纠结选择谁了，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秀才的话仿佛是一句总结的话，总结了这次罗飞飞失踪事件。

何玉跳进封印入口之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封印入口便又热闹起来。

从噬魂界放回来十五六个人，全都昏迷不醒，其中包括了罗飞飞和罗云龙两人。

最终何玉成功交换了他们，慕白和秀才也算是成功将局势扭转，只是其中并没有看到陈镇魂和陈镇灵两堂兄弟，再询问对方，却说已经全部交还回来。

守灵家族具体去了多少人，路上损失了多少人，也只能等到罗云龙他们苏醒之后才能知道。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秀才叫来的帮手和医生也赶到了。

初步诊断之下，除却四人需要紧急抢救，其他人只需要送往医院，住院观察等待苏醒就没事了。

当晚过后，慕白便回了广城，李雪静留下来陪着方琼琼三天，确定对方没有任何问题后，也回了广城。

后来的事，慕白也只是听秀才说起。

罗云龙他们醒来后，对秀才他们的竭力相助很是感激，却对他们前往噬魂界后发生的事情总有些闪避。

而他们到底去了多少人，损失多少人也没有明说，秀才也没有过多地追问。

他对慕白说，当他说起何玉进去噬魂界换回罗云龙和罗飞飞，对方眼中却是平淡的，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过于伤心。

倒是罗飞飞的情况有些让人担心，知道是她妈妈换回了她，整个人都魔怔了，让她吃饭就吃饭，让她上厕所就上厕所，也不说话。

出院后，罗云龙便带着家族的人回了贵城，其中陈姓的守灵人也跟着去了。

这是罗云龙的坚持，他们守灵家族族长更替仪式在即，他希望所有的守灵人都回去祖祠见证。

秀才自然没有坚持留住他们，只是担心噬魂界对他们会有所行动。

现在守灵家族已经不同往日，更没有了炼魂珠的保障，双方又积怨多年，恐怕将要遭遇噬魂界的疯狂报复。

罗云龙却是说，他们守灵人在没有炼魂珠之前就已经存在，失去了炼魂珠他们也将继续存在，只要还有一个守灵人活着，他们的家族就会顽抗到底。

秀才不再说什么，只留下了话给他们带走，如果有任何需要，秀才组织一定会提供援助。

而那个巨型封印入口，慕白在问玄后，告知对方只要用烧过的煤渣填盖上就可以了，封印还会在，煤渣却不会落进噬魂界里。

噬魂界的属性似乎对这种死掉植物烧成的灰很是排斥，原因不明，因为煤和噬魂界的存在远在问玄会出现之前，慕白自然问不出原因。

至于方琼琼，罗飞飞被救出来后，她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重负，人也很快变得开朗起来，又投身进辅导大学女生的工作中。

罗飞飞虽然没能够马上回校，也还没能够恢复状态来，她却相信罗飞飞一定能够迈过这个坎，变回一个开朗上进的大学本科女学生，而且听说两人也开始有了联系。

这种联系，当然是用现代科技产品联系，而不再是通过灵魂交流，通过托梦留言。

那人形精灵慕白也留给了方琼琼，毕竟那本来就是罗飞飞送给她的礼物。也庆幸罗飞飞送出这礼物，守灵家族才得以保存，罗飞飞也得以脱险。

它的另一半还在噬魂界，也能保证了它的保质期。

还有刘恺威和他的小泰迪，小泰迪到陕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它不肯说，慕白也不知道，只知道事后它也随着刘恺威回了北方首都，还有林小婉一起。

而慕白自己呢？

这一路回来，却仿佛只得到了几个疑问，而这几个疑问，恐怕他就算问玄也不能问明白。

罗飞飞、何玉，还有那死去的守灵人口中所说的“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恺威的小泰迪在噬魂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它去陕城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罗云龙他们在噬魂界到底遭遇了什么，让他避而不谈？

陈镇魂和陈镇灵到底去了哪里？是死在噬魂界了吗？

何玉会有怎么样的遭遇，所谓帝君的责罚会是怎么样？

事实上，他也不想通过问玄去解答这几个问题。

或许，这就是生活，真正的生活。

只有真正的生活才会不断出现疑问，而这些疑问的答案也会随着生活的继续而慢慢呈现出来，无需心急。

坐回到自己熟悉的椅子上，慕白不禁想起问玄殿堂发生的变化，不禁一笑，从口袋中掏出烟来，取出一根。

点上，长长吸了一口，吐出。

问玄殿堂里似乎是禁烟的，无论慕白怎么想象，也不可能想象出抽烟的情形来。

现实中，慕白的小店却是禁那可以随意变化的客服，也是各有所长，互相弥补吧。

慕白刚抽完一根烟，声声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并带进来一阵低沉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请问这是问玄小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