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顾华，之前他是顾家的第一天才，如今在顾飞语道心试第一的成绩下，再大的天才都将沦为笑柄，此前顾华嚣张的性格就让人反感，此刻取笑起来都没有一丝的客气。

“顾飞语，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但也没必要这么羞辱人吧。”顾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此时恰巧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

顾飞语一愣转头看向他，淡淡的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羞辱可真的谈不上，比起先前你说过的话你不觉得已经好太多了吗？我们都是同一家族的人，我不会因为今日的成绩去侮辱任何人，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人，如果刚才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觉得你今后在说话的时候有必要想下此刻的心情。”

顾华目光锐利的凝实着他，听他说完却没有动作，似乎是在思考着，许久竟然在王建宝等人惊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只是说道：“我不会比你差的。”说完转身就走。

“明明被比了下去还不承认，真是厚脸皮。”王建宝看着不爽的嘟囔着。

顾飞语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看着顾华的身影在想着他为什么点头，应该是体会到了什么吧。

就在顾飞语愣神的时候，赵书塾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道心试第一人顾飞语，能成为你的监考真是荣幸啊，恭喜！真不妄你之前那么辛苦的付出啊。”

“多谢是监考大人，这还多亏了你的到来才能让我放心书写，若不是你看管着，或许我连睡觉都要心惊胆战的睡不安稳，至于第一全都是侥幸而已。”顾飞语很客气的回应道，能得到监考的称赞人自然是为数不多的。

在赵书塾来过之后，主考官李谷也走了出来。

“顾飞语真是好大的面子，不仅连监考都上来打招呼恭喜，就连主考官都要来恭喜吗？”有人这般说道。

顾飞语自然也看到了李谷的到来，他并没有因为获得了第一而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主动说道：“主考官。”

李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不错，能在丢失第一天试卷的情况下从新开始，在最后关头还达到了九丈道心，这个第一当之无愧啊！”

顾飞语已经不知道来怎么回复接踵而来的称赞了，只能说道：“这还要多谢主考官的帮忙，您的公正无私才得以让我安心的书写道藏。”

“顾飞语第一天的考卷居然丢失了，在落后别人半天的情况下竟然还取得了第一，我没有听错吧？”

一时间围观的人都炸开了锅，顾飞语这个突如其来的第一已经够令人惊讶的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就连一旁的顾华这次都没了一句话，他也是刚从考场出来，半天的时间他知道以为这什么。

白非烟刚刚走出来，恰好也听到了，脚下不由得顿住了，精致的眸光中露出了异常吃惊的声色。

李谷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收拢起了笑意，反而有些歉疚的说道：“关于试卷被盗的事情，修真宗门巡视者已经基本能确定是监考官王丰所为，已经被人带走了，只要最后落实绝对会给予相应的处置。”

听到这些后，顾飞语满意的点了点头，李谷身为主考官还是非常称职的，说完这些后，李谷便和赵书塾离开了。

随后顾飞语若有所觉的转过头去，见白非烟正在看着自己。

白非烟走到了他面前，嫣然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恭喜，芳姨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今天听到的恭喜已经太多了，但从你口中说出来价值千金，不过我很疑惑凭你的能力应该不会那么晚才完成吧，为什么要等到最后？”顾飞语也是笑了笑说道。

白非烟的双眼乌黑明亮，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才说道：“总要给别人些活路吧，不然九丈道心一出恐怕失败的人更多，而且留到最后更能震撼人心，只是没想到最后被你给超越了。”

顾飞语看着她，想辨别出这句话的真假，但她目光很清澈夹杂着几分笑意，最终也没有看出什么来，说道：“看你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一丝不喜的神色来，是在为我高兴？”

白非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飞语哥哥，你也太自恋了吧！九丈道心本身就很值得高兴的好吗，而且第一天才我早就腻了，有个人能给我超越也是件挺开心的事情。”

顾飞语耸了耸肩膀，说道：“你的话我总是分辨不出真假，你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开心。”

和白非烟聊了一会后，如今已经是黑夜了，告别之后就和顾小风等人离去了。

白非烟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模糊直到消失，想起他的话忽然有些伤感，怔怔的说道：“听到你说我一直很开心，为什么我会如此的难过？连开心都成了你的奢望吗？”

“他苦了十来年开心自然就成了奢望，不过以后就不同了，获得了道心试有史以来的第一至少在长寿县他会变得异常顺畅，顾家会给予他全部的支持，以后他会开心起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非烟转过头去，说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白非烟的父亲温和的笑了笑，说道：“还不是你母亲不放心你，就派我过来接你了。”

“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帮白家拿到道心试的第一。”白非烟有些歉疚的看着父亲，缓缓的说道。

“你为白家做的已经够多了，更何况取得第一的也不是外人，只是有点便宜了顾家了，”白非烟的父亲说道。

白非烟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刚才还说不是外人，怎么又说便宜顾家了？”

……

……

之前小悠说要等道心试完后来接他，但顾飞语在考场外面并没有看到小悠的身影，心中也没有多想，便和顾小风等人一同向顾家走去。

途中，顾小风好像看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前面不是我们顾家的人吗？他们是来干嘛的？”

“好像真是呀，不会是来迎接我们的吧？真是太受宠若惊了。”顾馨儿笑嘻嘻的说道。

顾飞语定睛看去，还真是来接他们的，在人群中顾飞语还看到了他的父亲顾天，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和家族里的人相见，一番恭喜自然是少不了的，不仅是顾飞语就连顾小风和顾馨儿都被众人赞赏着，顾家的五人中只有一人道藏不够纯熟，空有炼气五重的修为还是没有通过，身边自然毫无关心的人。

而顾飞语则成了宝一般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寒暄了好一阵子，听到了无数个恭喜之后才解脱出来，想想以前没有人理睬的样子，只有小悠对他不离不弃，真是天差地别啊

忽然，顾飞语意识到小悠不可能不来接自己啊，可无论是在县试考场的外面还是在这里都没有见到小悠的踪影，连忙对着身边的顾天问道：“父亲，小悠怎么没有过来？”

顾天很明显的一愣，然后说道：“小悠自从陪你去考场之后就没有回来过啊，刚才不见她，我还以为你让她去做什么了呢。”

县试的考场外，参加道心试的人出来后通过的人兴高采烈，而未通过的人却是一脸的痛苦和懊恼之色，没有通过道心试意味着他们这一生都将于修真之道无缘了，只能留在长寿县庸庸碌碌的度过余生，百年后埋入黄土之中。

到了此时，无论是开心的人还是痛苦的人，在开心和痛苦之后都相继离去了，留下的人已经零星无几。

但却有一人明明通过了道心试还取得了不俗的排名，却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不住的念叨着什么，仔细听便会发现“顾飞语”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显得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曾经的顾家第一天才顾华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一个顾飞语就将你打击成这个样子了，若是这样就被击垮了，那你也太逊色了吧。”来人很不客气的讥讽道。

顾华目光锐利的看着他，说道：“王阙，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至少这次你被我压在了下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

王阙嘿嘿一笑，对于顾华的话却并不在意，反而说道：“我们两个一直以来都互有高下，我早已经不在乎了，对于那个顾飞语我也挺反感的，我这里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有话直说。”顾华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次顾飞语做的太过分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敢在道心试中将我们三大家族的第一天才都压住了，你被压了不高兴，我又怎么甘心被一个无名的人压一头？”王阙眼神有些冷意，不爽的说道。

“不爽又能怎么样，你还能达到九丈道心不成？”顾华冷哼一声，道。

王阙眼神微眯，嘿嘿一笑，说道：“九丈道心也不行啊，白非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最后被人超越最丢人的怕还是她这个一直以来的第一天才吧，她肯定也和我们一样被气得不轻，我准备联合白非烟一起对付他，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顾华眼神极为怪异的看着他，让王阙看的有些不明所以。

还以为他没听明白自己的话，王阙再次说道：“我要联合白非烟一起对付他，现在听明白了吗？你若加入日后除掉他你还是顾家第一天才。”

顾华依旧盯着他看个不停，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眼神中除了笑意就是对王阙无尽的嘲讽。

王阙面色有些愠怒，说道：“顾华敢不敢一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华勉强止住了笑意，看向王阙只觉的对方就像个天真的宝宝一般，但没告诉他点什么的心思，讥讽的说道：“我觉得你的智商越来越低了，我可没兴趣跟你瞎掺和。”

“你……”王阙最终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就慢慢在这里自怜自艾吧。”

看着王阙离去的背影，顾华失落的心情早就没有了，心中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居然想联合白非烟对付顾飞语，真怀疑他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等他知道白非烟是顾飞语未婚妻的时候，真想看看王阙要撞那栋墙。

当顾飞语知道小悠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去的时候，心中猛地一震，似是失去了什么一般，撇下众人连忙向考场跑了回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歇，顾飞语心中很焦急，在路上不住的责怪自己离开的时候怎么没仔细寻找下就走了，小悠答应他会在考场外等的。

小悠那么在意自己，怎么会不来迎接自己呢，顾飞语如今满脑子都是小悠，知道此事他才彻底的知道小悠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考场外面空荡荡的，黑夜之下看不到一个人影，顾飞语整个人就像陷入了冰窖一般，只觉得一阵寒意犀利来，心更冷了。

“小悠”

顾飞语在呼喊着，不停的呼喊着，却得不到半点的回应，以往每次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总是在自己话音刚落就来到了身边，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半点身影。

顾飞语颓废的站在考场外目光茫然，没有了一丝头绪。

“顾飞语？”黑暗中顾华走了出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顾飞语看到顾华后，连忙跑上前去抓着他的肩膀紧张的问道：“顾华，你一直在这里吗？你有没有看到小悠？小悠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她？”

顾华看着面前有些失常的顾飞语，微微皱眉，说道：“你说的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丫鬟吧，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看到她。”

听到这么肯定的回答，顾飞语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般颓废的坐倒在地，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小悠的名字，比起之前的顾华更加的失魂落魄。

顾华看着他这般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屑，说道：“你刚刚获得了道心试第一，应该好好回家族庆祝开心才是，有何必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搞成这样？值得吗？”

“你懂什么？”顾飞语忽然怒吼了一声，愤然的瞪着顾华。

这一刻，他忽然是如此的厌恶眼前这个人，顾飞语继续愤怒的说道：“顾华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实力、修为、天才、排名这些东西？你这个人就没有一丝的感情吗？是不是连你身上的血都是冷的才会说着这样的话，你看不起我没关系，但我告诉你人与人之前的感情不是用身份和修为来衡量的！”

他在愤怒，而且很愤怒，顾华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顾华紧抿着嘴唇并没有以为顾华的话而生气，只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许久，顾飞语似是平静了下来，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湿润微红，喃喃的说道：“小悠陪伴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年，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坚持不下来了，她和我还差点吃了顾飞鸿的毒药，我们俩差一点就死了，可等我成了道心试第一，你却不见了……”

顾飞语在哽咽着，这个夜里没有其他声音，顾华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些年我拼尽了全力，如今终于拨开了云雾看到了希望，她陪我吃了那么多苦，当我能让她过得好点的时候，可是她却不见了。她不是无关紧要，她虽然是丫鬟但我心中一直将她当姐姐，你问我值得吗，现在你告诉我值得吗？”

夜空，街道，是如此的寂静，只有这句话清晰的传了出来，在顾华的脑子里回荡着，顾华看着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值得！”

顾天走了过来，看着地上落寞的顾飞语，轻轻呼喊了声。

顾飞语抬起头来，眼中涌出泪水如珠帘般滴落，痛苦的说道：“父亲，小悠不见了，她不见了。”

顾天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在你心里小悠是最重要的人，我会派人去找的，你获得了道心试第一，就算是族长也会用出全部力量帮你找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飞语在顾天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你一直有病在身，我们早点回去吧，若是小悠回来看到你病情加重会为你难过的。”顾天尽量温和的劝说着。

小悠在顾飞语心中始终占据着很大的份量，他终是点了点头，和顾天一同回到了顾家。

到了顾家，顾华看着顾飞语两人离去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这几天的经历给他带来了不小影响，忽然觉得道心试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好歹也是第三名，似乎也挺好的。

……

……

距离道心试已经结束十天了，顾家在族长的命令下几乎是倾巢出动，在再整个长寿县境内仔细的搜查了一番，均没有找到关于小悠的任何线索。

这些天里顾飞语也没有闲着，或许是他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在家里等，失去小悠的这段时间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忧着，考场外他有去了不少次，可都没有一丝收获。

十天他几乎踏遍了长寿县的每个角落，但结果却总是不如人意，哪怕是获得了道心试第一，也没有令他高兴的起来。

“父亲。”顾飞语来到了顾天的房间，呼喊了声。

顾天看到顾飞语的到来，连忙起身说道：“小悠还在寻找着，家族没有一丝的松懈，你不要太过担忧了。”

听到这般回答，顾飞语并没有高兴起来，却还是强自笑了笑，说道：“已经十天了，不知道小悠还没有活着，希望她没事吧。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去一趟青山。”

“青山？”顾天迟疑了下，他还记得顾飞语曾经和小悠去过那里。

顾飞语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和小悠曾去过那里，想再过去看看。”

顾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只当顾飞语是过去怀念下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他一路照顾好自己。

顾飞语又一次来到了青山脚下，来到了青山客栈，只不过这一次已经变成了孤身一人，小悠失踪后顾天曾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丫鬟，但被他拒绝了。

不是谁都能代替小悠的，顾飞语认为若是等小悠回来看到自己又换了另一个丫鬟会难过的。

再次走进了青山客栈没有了上一次惹人注目的情况，因为漂亮的小悠没有在他身边，顾飞语住进了上次住过的房间，房间内似乎还有着她身上的味道，青山观是改变他命运的地方，不知道这到来次会怎么样。

翌日，独自一人在青山客栈住了一宿之后，开始向着青山走去。

不同于上一次到来的时候，今日的天空显得有些阴霾看不到半点的阳光，顾飞语抬头望天只感觉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和这天气一般阴沉沉的，如今虽然已经有半只脚踏入了修真之道，但却让人开心不起来。

上次来还处在最艰难的时候，但和小悠一起却没觉得有多艰难，如今小悠不在了反而有些不适应。

这种压抑的感觉很不好受，顾飞语狠狠的甩了甩脑袋试图提起精神，青山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青山，远远望去是一片的碧绿青翠之色，在微风的吹拂下如波澜般微动荡漾。

周围的空气很清新，清晨的林间充满了清脆的鸟叫虫鸣之声，又让人感觉到无限的生机和活力，途中偶尔能看到上山的信众。

时隔三个月左右，山顶上的一切都没有变，繁华的寺，落魄寂寥的观。

青山观虽然落魄无人，但顾飞语却觉得它比对面的寺要亲切的多，再次踏入青山观更有这种感觉。

房间里的蜘蛛网还一如既往的铺在那里，顾飞语并没有理会，只是按照记忆一步步的走过，熟悉的画面，亲切的事物，脑海中总能出现小悠漂亮而可爱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带起一丝微笑。

顾飞语再次走到了那座大殿前，就是在这里小悠发现了发光的墙壁，才让他获得了完整的圣仙诀炼气法门，若不是小悠他或许很可能就此错过了。

“怎么感觉比之前干净了许多？”顾飞语看着大殿前的台阶，并不像其他地方一般有布满了灰尘，反而干净的一尘不染成了真个道观最显眼的地方。

这让顾飞语很疑惑，因为之前他记得很清楚这里也是布满了灰尘没人居住的，现在却这般干净，难道是有人在这里住着吗？

可会住在这里的人有是谁呢，这么落魄的地方想必平日并没有人回来的，这段时间也只有他和小悠来过这里，难道是小悠在这里不成？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或许是顾飞语太在意小悠了，有一点的机会都不愿意放过，想到小悠可能会在这里就更迫不及待要进去了。

顾飞语心中充满了期望迫切的跑了进去，进去之后却愣住了，脸上顿时布满了失望的神色，大殿里面并没有小悠的身影。

这种感觉他在这十来天里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但每次都是乐此不疲的幻想着，想着小悠可能在的任何一个地方，直到发现并没有她的身影的时候，才呆在那里黯然伤神。

“哎！是我太天真了，小悠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离开我，独自一人来这里呢。”顾飞语失望过后，轻声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尽管他心中都明白但眼中还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大殿内很静，寂寥无声，他的话就这般在殿内回荡着落寞之意尽显，又夹杂着浓浓的怀念，怀念着关心在乎他的人儿。

“你这般想就错了，她们的离去正是你修真的意义，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机缘。”

一道大气磅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吴帝连忙扫视一周，却依旧空无一人。

“谁？谁在说话？”

墙壁上清光绽放，强大光华照耀之下刺目却又温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显现在墙壁上，仙风道骨，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将他看穿。

“少年人，你体内有圣仙诀的气息，看来上次从这里获得功法的就是你了。”老者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顾飞语响起上次看到圣仙诀也是这面墙壁，连忙问道：“前辈，这圣仙诀是您留下的？”

老者绿了捋胸前白须，微微笑着：“我虽出现在这里，但圣仙诀并不是我留下的，或许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也是你的机缘。”

“机缘是什么？”顾飞语有些疑惑，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身上是否还有一本书？”老者不答反问，“名叫，天书。”

“前辈怎么知道？莫非，这书是您的？”顾飞语心中一惊，暗想这老者果然神通广大，听说修为高深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天书乃天地混沌孕育而生，包罗万象，蕴含大道三千，不属于一人一仙，自然不是本尊之物。失踪这么久，居然是落到了下界，难怪他们找不到……”老者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顾飞语却是发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您说这是下界？难道前辈……”

“没错，本尊道号青山仙尊，在万年前就已经飞升仙界了，若不是天书丢失，仙界动荡，恐怕再没有机会跟下界有什么交集了。”青山仙尊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仙界的仙人显灵了啊。”顾飞语大惊，虽然知道这老者是大能者，却没想居然是仙界的仙人，连忙行礼叩拜。

“唉，世人只知神仙好，却不知仙界……”青山仙尊没有半点喜悦，说着反而再次叹息一声，蕴含着天地间最大的无奈。

“仙尊，难道仙界不好吗？听说飞升仙界就能长生啊。”顾飞语莫名的挠着头，世人修真无一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得道飞升，上升不老，与天地同寿。

“长生……那也不是所有神仙都能做到的，大多数还是要面临衰老和死亡，仙界一直以来高高在上，之所以超脱凡间，其本质却是……”青山仙尊无奈的摇了摇头，修真修到最后，才会发现真的本质，也不过如此。

“却是什么？”顾飞语难得听到仙界的传闻，青山仙尊说到关键之处却停了下来。

青山仙尊大手一挥，再次开口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只要你努力修行，有朝一日你自然会知道。”

闻言，顾飞语惊喜，说道：“仙尊是说我日后也有机会飞升仙界？”

青山仙尊温和的笑了笑，耐心的说道：“天书选择了你，飞升仙界算得了什么？你将要承载的是，天道！”

“天道？”顾飞语眉头微皱，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青山仙尊说道：“你要记住，天书给你带来的是福也是祸。如今仙界失去天书面临大劫数，青山观是我飞升之地，天书将圣仙诀留在这里，才能让我抢先找到你。”

“仙界的仙人们都在找我吗？”顾飞语惊疑的说道。

“准确的说是寻找天书，只有寻回天书，仙界才能够化解这场大劫。”青山仙尊解释道。

“如果寻不回呢？”

“大劫之下，仙界崩塌，后果无人可知……”青山仙尊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震动顾飞语的心神，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顾飞语若有所思，说道：“这么说仙尊是来取回天书的？”

青山仙尊却是出乎意料的缓缓摇头，说道：“天书如今选择你，旁人是拿不走的，你今后要好好修炼圣仙诀，仙界大劫之下人间也会受到波及，你是唯一能够化解这场灾难的人。”

“可是仙尊，我才刚踏入修行，炼气六重，如何能化解仙人都没办法化解的大灾难呢？”顾飞语惶恐，仅仅是踏入修行都极为艰难，哪有那么大的能力？

青山仙尊微微一笑，说道：“天书自然会指引你，圣仙诀蕴含着天书的最终奥义，你今后要好好修炼。”

“可是，天书已经残破不堪，圣仙诀的功法根本不全啊。”顾飞语无奈的说道，当初他跟小悠来到青山观，就是为了寻找完整的功法。

“天书竟然残破了？”青山仙尊一直古井无波的面部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仙人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的啊。

“是的，并且还带有诅咒……”顾飞语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从他出生被天书将诅咒转移到身上，到如何来到这青山观获得完整的功法，一直到此时的经历。

青山仙尊听完之后眉头紧皱，大手一挥清光闪耀，包裹住顾飞语的身体，思索了片刻：“果然如此，看来天书离开仙界之时是被人阻拦过的，只不过失败了。”

顾飞语抿了抿嘴，说道：“仙尊，这诅咒……”

“这诅咒太厉害了，只有天书之力能够抗衡，我也无能为力。”青山仙尊知道他要说什么。

顾飞语心情低落，喃喃自语：“就连仙人也没有办法，我真的难逃一死吗？”

“你也不要太过悲观，天书之灵有残缺，自然是下界时散落到了人间各处，今后你将残篇寻回修炼有成，自然能够将天书修复，承载应劫的大任，诅咒自然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