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位于越国最中心的腹部,地理位置优越,水陆交通便利,商贸发达,因与九个州郡相邻,素有九州通衢之美称。
别看京州疆域并不算大,可若论人口数量和富庶程度,在整个越国却是首屈一指,除了地理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一座城,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越京。
越京是越国的都城,也是越国的第一大城。
作为帝都,越京城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繁荣,大小街道数百条,商铺林立,人口更是多达上千万。
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城中,城内当然是寸土寸金,不管地皮还是住宅,都要比其他的州府多上数倍,甚至很多时候,有钱未必能买到。
城内最奢华的地方,是作为皇城的北城区,这里到处都是雄伟的宫殿,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皇族血亲,个个身份显赫。
与北城区相对应的南城区,则是三省六部等众多官员的府邸,受规矩限制,这里不如皇城那般富丽堂皇,却也极尽奢华。
至于东、西两个城区,就逊色了许多,都是些没有官职之人的住宅,不过东城区全是富贵人家,而西城区多是贩夫走卒或者普通百姓罢了。
如此繁华的都城,得益于高大城墙的守护。
越京呈方形,有四面城墙,七丈之高,身在其下,让人忍不住顿生渺小之感。
据说,比边塞之城,还要高些。千百年来,无论是越国王朝更替,还是其他战乱,此城始终固若金汤,从未真正意义上失守过。
四面城墙的中间,各设有一处城门,每处都设有兵士守卫,检查来往车辆行人,这其中又以南城门最为宽敞大气,也是城门开的时间最长的一个。
这日,越京城上空,碧波万顷,艳阳高照,南城门下,人来人往。
已近晌午时分,天气燥热难耐,有聪明的小贩早在城门外支起摊位,卖起了茶水,供来往行人解渴纳凉,赚些银钱,补贴家用。
此时,茶水摊上坐着一名男子,三四十岁左右,身材肥硕,满面油光,不大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劲。看其衣着,比起大部分路人也算光鲜亮丽,却是下人打扮。
简陋的木桌上,摆了几个空碗,显然胖子已经喝完,正手持一把扇子,到处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在其身后,站有两排人,一排侍女,一排仆人,在烈日下汗流浃背,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若是城内稍有点见识的人到此,定然会一眼认出坐在茶摊上的胖子,毫不犹豫的上前热情打招呼,甚至主动帮他摇扇子。
京城的一个下人,就有如此地位?
想想也不可能,有地位的不是他,而是其背后之人——颖王。
颖王乃当今越皇的胞弟,朝堂之上有很大势力,是越国最有权势的亲王。
胖子作为王府的管家,尽管是个下人,可想要进王府求见的人太多了,王爷何等身份,怎可能全部接见,这就需他有选择的通传禀告,其身份也就水涨船高了。
外人对他大都客气万分,称其为余大管家,有些没什么见识的小户人家,甚至管他叫余爷,每当拜贴求见王爷时,总少不了许多的好处。
实际上,这位余大管家,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在家中排行老二,便随意取名余二。
早些年,余二托关系在王府中谋了份普通差事,因做事干练,为人精明可靠,被王爷看中,一路提拔到管家,成了王府下人中的领头。
平日里被人奉承惯了,余二有时候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动不动吆五喝六的,颇为骄横跋扈。
当然,真遇到身份贵重之人,余二还是非常识趣的,老老实实做回下人,粗气都不敢喘,小心伺候着。
如此一个人,能顶着烈日,在人来人往尘土飞扬的城门口,老老实实地接人,可见对方大有来头。
“伙计,再来三碗凉茶!”
余二有些费劲地擦了一把汗,猛摇几下扇子,伸出三根手指,大声喊道。
话音落地,余二不经意间瞥见了一队人马,正往城门走去,有四五十人的样子,马车在内,两旁则是护卫。
虽然距离尚远,车马之上也没有明显的标志,但余二似乎很是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是要等之人,顿时精神大振。
“凉茶不要了!”余二头也不回地喊道,说完扔下几个铜板,带上侍女仆从,堆起笑脸,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死胖子!有毛病!”
茶摊老板,见胖子离开,看了一眼桌子上散开的几枚铜钱,骂骂咧咧道。
他可不认识什么大管家之类的,对方刚喊了凉茶,转眼就不要了,不是故意耍人嘛,好在没在价钱上耍赖,否则非得说道说道。
再说余二,身子虽说有些肥硕,可跑起来还是很溜,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来到跟前,车队也随之停下来。
这时,队伍中年男子走出,步伐矫健,面色威严,正是樊将军。
不用多说,这一行人自然是韩鸣所在的队伍。
自打遭强盗夜袭之后,他们一行就加快了行进速度,原本需要大半个月的路程,十天出头就走完了,好在一路平静,再也没有遇到丁点儿变故。
期间,韩鸣“露”了一手“医术”,在救治护卫的刀伤时,暗中输入了一些法力,结果伤口没过一两天就痊愈了,那几名护卫再次活蹦乱跳,看得萧辛瑶几人大为惊叹,对韩鸣的医术无比佩服。
那位随行郎中,像是见了宝贝似的,两眼发光,时不时地找他探讨医术,亏得中年妇人看出了韩鸣的不耐烦,下了命令,他才得以清净。
之后,中年妇人有事没事找韩鸣闲谈聊天,明里暗里打探他的来历。
韩鸣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实在避不过去,就三分真七分假,东拉西扯地给糊弄过去,总算没有露出马脚。
“夫人您回来了!”余二随樊将军来到一驾马车前,行了一礼,恭敬地问候道。
“是余管家,有什么事吗?”中年妇人在车厢中淡淡说道。
“老爷今日朝中事多,无法抽身,特吩咐小的前来通传一声,让小的接夫人和小姐回府。”余二小心地答道。
这里人多眼杂,他也不是傻子,没有直接称呼王爷和王妃,否则闹出乱子来,够他受的。
“不来便不来,弄这些把戏!”中年妇人低声嘀咕,随即说道:“知道了,那便回府吧!”
“是,夫人!”余二松了一口气,似乎跟他们家夫人说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出发!回府!”
一声令下,轱辘声响起,马车再次缓缓驶动。
“咦?这是哪里不长眼的下贱奴才,你也敢往马车里钻?”
忽然,余二指着一人,大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