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问卷填的挺顺利。

叶欣从食堂里搬了个凳子出来。

坐在阴凉底下打盹。

等被叫醒的时候。

两个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填好的问卷。

叶欣打了个哈欠，“怎么样，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么？”

“哦，她们南区住的都是大一大二的。”

叶欣整个人发僵，“李茜茜，你是智障么？！”

天。

不是她爆粗口。

这区都没高年级的人，不会叫醒她换个地方的么！

“逗你玩啦，虽然高年级的人很少，但不是没有。”李茜茜朝着她扮鬼脸。

“我套话水平没那么高，但是晏卿澄可是问到了有用的消息。”

叶欣狐疑的眸子扫过去。

晏卿澄把问卷卷成筒子，正在一下一下的敲掌心。

“问到了几个大三大四的学生，据说两年前出现的震动学校的事情，学校曾经做过一次很大型的晚归调查。”

“从那之后，晚归限定变得严格了很多，据说是有个学习很好的女生，在校期间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先开始校方一直在发动学生找。”

“当然，信息没有公布到任何平台上，过了很多天都没有找到，校方就开始着手把事情压下去了。”

“毕竟学校不帮人看孩子不是。”

“当年人口失踪的女孩，身份你们有问到么？”

“都隔了那么久，谁还会记得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不过有几个人倒是还有印象，据说那个女孩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她失踪之后也没有亲属找学校来闹。”晏卿澄的回应倒是条理分明。

“范围缩小了很多。”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把问卷给九天老师送过去么？！”李茜茜表情激动。

“老师看我做的这么棒，会不会表扬我。”她一边说一边甩着自己手里厚厚一沓问卷。

“明天再去。”叶欣一点儿也不客气的一巴掌盖在她脑袋顶上。

“我们先去搞清楚，那个女生的姓名专业。”

“不是不能牵涉到不相干的人么？”

“之前我们完全没方向，现在我们最起码知道基础信息，有凭据的事实，跟无端牵涉之间的区别......”

为什么她还要给这两个脑子不知道有多小的人讲道理！

“这样，兵分两路，你们两个，去找那些高年级的人，最好能问出她到底是哪个孤儿院里的。”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李茜茜扑过来抱她。

叶欣深吸一口气。

“我有季北岚陪着我，我们两个去水库那里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遗漏的线索。”

李茜茜对山上有阴影。

一秒放弃。

季北岚跟在叶欣身边。

刚刚她睡觉的时候，他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站着。

“怎么，说清楚了之后，跟我就没话说了？”叶欣走在前面，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

“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叶欣轻笑，“我确实不想理你。”

“当时为什么挡在我身前，不让它伤害到我？”她声音里带着轻薄的暖。

季北岚有些僵硬的回，“还不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从玉坠里出来。”

“你知道么。”叶欣猛地转过身来。

季北岚一时没反应过来，惯性向前，撞到她怀里。

叶欣直接将人搂紧。

“我知道你只是害羞，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叶欣在他耳边笑。

除了生气之外。

她还得感谢水鬼。

在最危险的时候，能让她感受到，季北岚保护她的欲望有多强烈。

就算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又怎样。

在这个世界上。

人的交往本身就是不单纯的。

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彼此取暖，互相依偎，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单方面付出。

只要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足够重要就够了。

她已经知道了。

叶欣收紧了搂在季北岚腰上的手臂，将脸埋在季北岚带着冷香的怀里。

“真开心，你的伤总算好了，不然我都要去打劫九天老师了。”

“......”季北岚浑身僵硬。

这个拥抱来的莫名其妙。

他不想跟一个女人挨的这么近！

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厌女症，让他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讨厌和女生接触。

叶欣倒是挺开心的样子。

松开手之后上山速度快了两倍。

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

水库旁边静悄悄一片。

虽然发女和水鬼都离开了。

此处仍旧阴冷异常。

叶欣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防水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封进去。

“我下水看看。”

季北岚拦在她面前。

“别下去。”

现在的叶欣就是一个普通人。

这水里死过人，又生化出过水鬼。

蕴含的阴寒之气，会让人生病。

“你要找什么，我下去。”

叶欣耸肩，“我怕你这里跟那两个家伙一样，不太好使。”

叶欣指着脑袋。

不然有晏卿澄她为什么不用。

她给他了个安心的眼神。

跃入水中。

手电筒的光透过有些浑浊的介质照亮前方。

水底生长着大量的水草。

叶欣在水底游动着。

大量的水草晃出层叠的影子，总让人生出有所遗漏的感觉。

叶欣不得不下沉扒开水草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不同的鬼对于存在条件也有限制。

像是水鬼，之前虽然离开了水，却不得不在一定时间内寻找水源。

这也是她不让季北岚陪着下来的原因。

会受到来自水的伤害。

这个水库连接上游，下游没有任何通路。

按理说，积水到这里就该停止了。

可水鬼在这里。

却没人提到过在这里发现尸体的事情。

不科学。

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随着尸体腐败的产生，腐败气充满尸体，尸体会自然上浮。

人如果是死在这里的，两年前，后山应该不是学校的禁地。

听当地人说，这里总会有人来钓鱼，对于学生来说，这里被封禁了，可对于当地人来说，并不是。

那么，尸体去了哪儿。

叶欣拨开水草在水底搜寻。

几次浮上水换气之后，叶欣下意识的扒开眼前长长的水草。

一枚呈现呼喊状况的头骨出现在她手机冷光的映照下，狰狞的黑洞正对着她。

叶欣呛了口水。

她慌忙想游上去。

水草却缠住了脚踝。

冷静。

一定要冷静！

去T娘的，根本冷静不了！

止不住的想咳嗽。

叶欣拼力的想挣断水草。

一双手在她渐渐无力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腿，替她拽断了水草。

“别怕，我在。”

“放松，我一定会带你上去的。”

那个傻子......

他怎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