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并没有人注意到凌晏。

第一时间赶来的沈音音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看上去威风凛凛。此时她正带领着护卫队清扫教学区的异生物残骸。

出了这种意外状况，课时当然是不可能照常进行下去了，教学楼内的孩子们都一脸兴奋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凌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手里沾染上的血液擦干净，便装作没事人一样也跟着其他人去凑热闹。

地上遍布的尸骸很快就被一架架小型空运机给带走，现场留下的血液也被冲洗干净，只留下天空中那个IA还在不断地扭曲空间，所幸并没有其他生物再出现了。

沈音音一脸凝重地指挥着现场，心有余悸。还好这一次入侵的异生物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否则光是这些珍贵的食用人受损的代价她就付不起。

这一次IA的出现必将引起上层的关注，到时候估计又要来一群麻烦的家伙……沈音音一想到这里就头疼欲裂，她实在是应付不来那群人。

清理现场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唯独有一条下属报告的信息让她有些在意。

“星核被取走了？”沈音音听完秘书的耳语，皱眉道。

“是，脑袋被切成了两半，产生星核的部位是空的。”秘书道。

沈音音表情变得更加凝重，熟悉星核的获取方法，手段老练，是学生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有可能是老师？可是能在霍克里安孤儿院任职的老师哪个没点背景，岂会看上这种虫类生物的星核？

再者说，这个人唯独切开了一只异生物的脑袋，偏偏这只就产生了星核，难道这是巧合？

“孩子们都没有觉醒星辰之力，我们也没有教过他们处理异生物星核的方法，应该不是他们。”秘书猜测道。

沈音音轻轻摇了摇头，虽然秘书的话足够有道理，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最近一次的‘梅赫’是什么时候注射的？”沈音音问道。

秘书略微想了想，肯定道：“上个星期，下一次注射时间是三个月后。”

“将注射期提前。”沈音音果断道。

“可是……”秘书显然有些犹豫：“间隔时间太短的话，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上面那边不好交代……”

沈音音冷笑一声，打断了秘书的话：“按我说的话去做就是。另外，以前我都没怎么关心注射‘梅赫’这件事，以后看来不得不留心了。”

秘书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沈音音眯了眯眼，抬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出现了觉醒者？”

……

凌晏一下课就被院长沈音音给叫了过去。

事出突然，一路上凌晏都在想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被发现了，要不然沈音音为什么要特意交代只自己一人前去就行？

沈音音换下了之前穿的那身劲爆黑衣，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自身的气质瞬间从先前的杀伐冷酷变为了柔美可亲。

凌晏咂舌，有些惋惜道：“我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件。”

沈音音闻言白了凌晏一眼，没好气道：“满是血腥味，难闻死了。”

凌晏笑笑，故作亲昵地牵起沈音音的手，调笑道：“叫我来干嘛？”

这回沈音音没有急着抽回手腕，而是一脸认真道：“刚才上课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人出教学楼？”

凌晏神情不变，嬉皮笑脸道：“我那时候吓得魂都飞了，哪里注意的到别人。”

“真的？”沈音音直视着凌晏的眼睛：“你真的没看到有人出去？”

“外面都是异生物，谁敢出去啊。”凌晏笑道。

沈音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微笑了起来，“那就好。”

凌晏捏了捏沈音音雪白的手心，看着一脸天真无知，心跳却比之前快了好几个频率。

沈音音叫了他来，难道是怀疑他了？

然而面前的少女却并未再说什么，不过语气如常道：“上一批次的的‘梅赫’药剂出了点问题，后天我会安排人重新给你们注射一次。”

凌晏的笑容一滞。

沈音音吸了吸鼻子，脸上的笑容更深：“我会再问问其他人，总有人看到是谁出去了的。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得到了逐客令的凌晏喜不自胜，痛快松开沈音音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等一等。”身后的沈音音突然叫住了凌晏。

又怎么了？凌晏有些心虚地回过头，正看到沈音音站在原处，双眸如剪水般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手上的血腥味有点浓哦。”

……

凌晏眨眨眼，一脸茫然道：“什么血腥味？我咋没闻到。”

“刚才你握着我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身上的味道没洗干净，结果等你离我一远，那血腥味就消失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沈音音笑着问凌晏，明明笑容美丽娇柔，声音却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凌晏也笑了，打哈哈道：“我也不知道啊，让我想想。”

“凌晏。”

沈音音的声音顿时冷到冰点，连神情都变了：“你知道我随时都能让你‘出去’吧？”

“出去”意味着什么，不用沈音音明示凌晏都知道。

“院长是在怀疑我吗？”凌晏摊摊手，看上去十分无奈：“好吧，那我只能招了。”

说罢，凌晏从衣兜里扯出一条黑色的织物来。

沈音音冷峻的目光在触及到凌晏掏出的东西后登时崩塌。

“你！”沈音音见到凌晏手里的黑色丝袜后顿时气的浑身乱颤，咬牙切齿地从他手里夺过自己衣服：“你什么时候拿的！”

凌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目光躲闪道：“就……你换衣服的时候顺手拿了。”

这话一出，沈音音更是羞愤的无地自容，她双颊通红，骂道：“变态！”

凌晏躲过沈音音踢来的一脚，求饶道：“好姐姐，我下回不敢了，我哪里知道这东西味道这么重……”

沈音音听他这话差点没有气晕过去，尖叫道：“什么味道重，那又不是我的血，我……”

话一出口沈音音就明白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立马捂住了嘴，又因为怒气没有完全发泄更是急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良好的修养使得她骂人的时候颠来倒去就那几个词，一时场面十分的尴尬。

被沈音音连打带推的轰出门后，凌晏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原著里几次提到的沈音音嗅觉灵敏这件事，他能忘？

所以，凌晏一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知道沈音音身上一定会沾上异生物的血腥味，有洁癖的她一定会换下那身衣服，于是为了掩盖自己手上的气味，凌晏乘机偷拿了沈音音的衣物。

即使再心细的人在慌乱之下也不能正常思考——这就是凌晏可以侥幸脱困的原因。

尤其是自己口袋里还有颗留有余温的星核，那气味一直弥漫在自己身上，只有将同样有血腥味的丝袜塞在衣兜里，才能掩瞒过这个事实。

“和我这个智商NO.1的玩？你还差了点火候。”凌晏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