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吴恒学霸的情商也还是很高的。

“完成！”漠河激动地举起刚抽完风的双手，宣告这场生死游戏的结束，同时也宣判了众多虚灵的死期。

于是，光幕里的虚灵一只接着一只地走向死亡，它们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都像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死亡。外人也只能看到这些虚灵的身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渐渐化为飞散的尘埃，尘埃又进一步分解泯灭，最后变为了虚无，仿佛就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般。

有人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走向死亡的过程。但事实上走向死亡的过程也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你已经死了。所以恰恰是这种看似平静安详的生命终结方式才是最令人感到胆寒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漠河目睹到这一幕时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成为了被自己释放出的能力吓到的第一人，不过接踵而至的巨大收获又令他笑靥如菊。

“我……我的天呐，竟然有嫩么多的空虚值，我漠河活了小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嫩么多的空虚值啊！”亢奋状态的漠河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淡定一点，不就是空虚值吗？今后有的是……我靠！下一阶段的能力强化进度直接过半了？这才刚升完级多久啊？”吴恒也被这恐怖的能力提升速度震惊了。照这样下去，还修什么炼，冥什么想，要什么小毕格、小瞎鸟啊，直接在这森林里呆上几个月后再出来岂不无敌？

“哎呀，累死本宝宝了，赶紧休息会儿。”一大笔空虚值已经到账的漠河傲娇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啊，漠河兄，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吴恒见漠河这家伙这会儿竟然坐下了，着急地催促道，“赶快站起来，往东边跑！”

“为什么要跑？方圆几百米之内的虚灵不都被我的一个大招全干掉了吗？”漠河的小脸上写满了问号。

“这个嘛……我忘记告诉你了，有个‘尖子生’提前交卷了。”吴恒望着那只朝这里慢慢飞来的“啄木鸟”二阶虚灵，用老师欣赏好学生的语气称赞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它了，它是用鸟喙去啄光块儿的，啧啧，那小嘴灵活得，比你十根手指头加起来还要快。所以早早就已经完成了。”

“啥？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兄弟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啊！”漠河只感觉晴天霹雳，差点一口气就没上来。

“我不是怕告诉你有个‘考场杀手’在这里会影响到你的正常发挥嘛。不过现在也还不晚，反正你也有多次成功逃跑的经验，我们这就赶紧撤退吧，无论是真枪实剑还是玩游戏，你应该都干不过它。”

“晚了呀，如今，已经没有撤退可言了！”漠河两眼泪汪汪，终于道出了实情，“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移动。”

“什么情况？！”

“刚才为了装逼的完整性和有效性，我隐瞒了黄光特殊属性里最大的一个限制，那就是它的启动是有冷却时间的，在一天24小时里最多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每次使用结束后的一个小时内我都是完全失去战斗能力和行动能力的。”

“所以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植物人？”

“也不算是植物人啦，至少我的头还可以动，嘿嘿。”漠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吴恒：……

吴恒之前还幻想着靠着这BUG一样的特殊属性发家致富，轻松走向人生巅峰，现在看来还真是幻想。首先这每天只能用一次就限制了使用次数；其次，技能结束后短时间内无法行动和战斗便限制了使用场景，像刚才那样将大量虚灵一起拉入黄色光幕中的傻事就最好不要尝试，因为风险实在太大，万一出现一两个“快手快嘴”的奇葩，逃都没法逃，就比如现在的漠河。

“难道是天要亡我漠河吗？”漠河怒目圆睁，仰头质问苍天，然后苍天便还给了他一颗质地坚硬，圆润饱满的鸟屎。

“叽叽叽。”一只真正的啄木鸟在枝头畅快地高歌，仿佛是在为刚才不知道谁的一嗓子直接治好了自己的便秘而开心。

“啊啊啊，连你也敢在我头上拉屎，我今天一定是和啄木鸟犯冲！”漠河悲愤难当。

“漠河兄，别管树上那只鸟了，还是看看眼前这只虚灵‘鸟’吧，它已经距离你不足五米了！”吴恒急切地提醒道，其实吴恒也明白，现在无论提不提醒漠河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

“啄木鸟”虚灵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故意放慢了接近漠河的速度，因为这样才能让敌人体会到最深刻的恐惧，才能让猎物心生出被玩弄的感觉，才能洗刷自己被一个卑微的人类强迫做了半天幼稚游戏的耻辱！

“游戏好玩吗，人类？”“啄木鸟”虚灵目光冷漠地俯视着漠河，传达出的意念中充满了浓浓的戏谑。当然，它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的，不过它也没有打算知道漠河的答案，因为如果能见到这个卑微的人类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但——

“如果你聪明一点，现在选择离开，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出乎二阶虚灵以及吴恒的意料，刚刚还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漠河这时突然变得无比硬气起来。

难道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选择赌一把，唬一唬敌人，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是对方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虚灵啊，这样没准儿会适得其反。

果然，剧情接下来的发展与吴恒推测的一样，“啄木鸟”虚灵一见漠河趾高气昂的模样立刻就怒了，心想着你一个败者还竟敢如此嚣张，“卑微的人类，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

“诶，‘死’字是怎么写的来着？吴恒兄，你知道吗？”漠河也不似在开玩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现在是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吗？要再不想出法子，估计你一会儿照照镜子就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吴恒的心态瞬间爆炸了。

而虚灵的心态似乎更加炸裂，因为它发现这个人类竟对着空气说话，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可恶，居然……居然敢无视我！给我去死吧！雷电之力，审判！”

只见一道水桶粗的蓝色闪电径直地朝着漠河的脑袋劈来。

这下真的完蛋了，漠河这货的头就算再铁，抗下这一击也得完犊子啊。短短电光火石之间，吴恒已经把漠河的墓志铭都想好了。

“永别了，我的好兄弟，漠河。”吴恒悲凄地低声送别道。

“永别了，我的保命符，爱的魔力转圈圈。”漠河悲凄地低声送别道。

吴恒：？？？

“啄木鸟”虚灵：？？？

下一刹那，集万千美丽于一身的荣耀九星弑虚师——“白面书生”大人凭空出现，玉手轻轻一压，“啄木鸟”虚灵就被毫无抵抗地“啪唧”一声按在地上，生死不知，至于那道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雷霆同样也在无数倍重力的作用下砸向了地底，毕竟电子也是有质量的嘛。

“胆敢在本尊面前放肆，都给我趴下吧！”霸气外露的“白面书生”在扔下这句狠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吴恒：？？？

“现在的状况你能解释一下吗，漠河兄？”

而漠河似乎还没有从先前悲伤的情绪中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回道：“这是‘白面书生’大人送给我的保命符，只要我大喊出‘爱的魔力转圈圈’，这个保命符就会被触发，然后‘白面书生’大人的投影分身就会出现，救我于危难之中。”

“有这种逆天神器你为什么不早点用呢？”吴恒感觉自己就白为这家伙操心了，墓志铭也白想了，可惜了。

“要是能随便用的话傻子才不用。”漠河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个保命符最多只能使用三次，珍贵无比，而我之前已经用过两次了，这是最后一次。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真的是在虚无森林里‘裸奔’了，一想到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就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唉，要是当初‘白面书生’大人能多送我几个保命符就好了。”漠河小声嘟囔着。

……

“为什么当初你不多送他几个保命符呢？”发问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他的声音很好听，浑厚而富有磁性。

“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后面还是得靠他自己。不过坚持了整整16天才用完，还算不错。那么我也要准备出发了，你要一起去看看吗？”“白面书生”起身伸了伸懒腰，展露出一个世间最完美的曲线。

男人没有立马回答，在沉默良久之后，只吐出两个字，“不去。”

“呵，没想到堂堂的‘黑笔判官’竟是一个懦夫！”“白面书生”气愤地拂袖而去。

“懦夫……吗？”待“白面书生”已经离开多时后，黑暗中的男人像是在自言，又似在呓语，“如果能为你复仇，当个被人笑话的懦夫又如何？倘若当初能救你，做个戮天伐地的屠夫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