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价,两百万,你把那些资料还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正式进入谈判正题,娄天厉沉吟片刻,一开口便是两百万,让坐边上一直插不上话的猴子都不禁精神一振。
乖乖,刑越到底掏了人家什么老底,一开口便是两百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跟菜市场买菜一样脱口而出,可怜他猴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感觉他都能兴奋得蹦起来。
刑越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两百万?娄帮主不觉得自己有点太小家子气了么?”
娄天厉闻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实则心里却微微一跳,他们这些搞贩毒的几百万是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利润。
可这也要看面对的是谁,在娄子的口述以及他的调查中,这刑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正常学生蓦然听到这两百万的巨款,不说多欣喜若狂,起码也得稍微诧异下吧?
可再反观这刑越,脸上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就像听到的不是钱,仅是数学题目上的一堆数字。
娄天厉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故作高深,是真的不为所动,实在是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有点头疼,但这显然还触不到他的底线。
娄天厉眼睛微微一眯,再次报价。
“五百万!”
这价格已经不低了,普通人家一辈子能不能赚到这么多钱都难说,可刑越却仍是不咸不淡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做人有时候要懂得适可而止,即便你有着蒋家做后盾,但我娄天厉的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太贪得无厌的话小心引火烧身。”
看着刑越如此油盐不进的态度,娄天厉神色也是阴鸷起来,不禁敲击着桌子,压低着声音冷言警告道。
刑越嘴角闪过一丝讥讽,无所谓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区区几百万就想打发我,娄帮主未免太小瞧在下了,我可是比你想象得更贪婪。”
“那你开个价,娄某也好斟酌一二。”娄天厉也没心情再跟这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扯皮了,当即一挥手,想听听他到底能贪到什么程度。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刑越眼睛微眯,手指微微敲击着桌子,有点好笑道:“试问娄帮主,即便我开的价你真的支付得起,你就真的放心我这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人会不留下点后手?真这么乖乖地把所有资料都归还于你?”
娄天厉闻言脸色阴晴不定,这个问题谁都能想到,但他能怎么办?这个有着蒋家作后盾的家伙,打杀不得,要真的这边明面上完成交易,这家伙拿了钱就跑路,转头再把备份的资料散播出去,娄天厉还真拿他没辙。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合法的公正交易,你还能告他还是咋的?
只是这种问题一般都是心照不宣,像刑越这样直接摆到明面上自己说出来是几个意思?
刑越一摊手,坦荡道:“实话告诉你吧,要是今天娄帮主真打算简单地花点钱消灾的话,别说你不相信我,我也同样不相信你,刑某也不是蠢货,肯定会留点自保的后手,这样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娄天厉闻言脸色一沉,这些本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但知道是一回事,直接说出来就是打脸了,本来彼此靠着道义那可有可无的约束力双方还可能交易下去,可这回偏偏这样开诚公布地说出来,要是换一个场合,别的帮派老大敢这么干,分分钟就是决裂,一个搞不好就是演变成两派火拼,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不是坦荡,这是找死。
从见面到现在,这刑越也不像这么鲁莽没脑子的人,娄天厉压抑着怒火,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气氛在这一刻悄然严肃起来,连全程打酱油的猴子都察觉到了这突然间诡异起来的氛围,不禁有点颤颤巍巍。
刑越则没事人一样,继续敲击着桌子,意味深长地笑道:“不知娄帮主有没有觉得,任何时候,最让人放心的唯有死人,以及……”
随着刑越语调的拉长,气氛瞬间从严肃抬升到剑拔弩张,猴子很怀疑,要是刑越接下来还敢作死,娄天厉会不会忍不住把他们杖毙当场。
“以及自己人。”
刑越终于话落,明显感觉到娄天厉紧皱的眉头稍缓,紧张的气氛即便没有马上散却,可也没有继续恶化爆发的迹象了。
猴子不禁送了口气,果然跟着大哥也是没这么好混的,才这么半天下来,感觉自己这小心肝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起大落过,刺激得一塌糊涂,一摸后背,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浸透,很怀疑要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会不会当场吓晕过去。
偶像不愧为偶像,猴子愈发对刑越佩服得五体投地,抛弃白富美算什么,之前调戏小女警也不算什么,这回换成黑帮老大不照样调侃?
“你的意思是?”娄天厉听到刑越似是而非的解释,有点捉摸不定。
刑越一笑,终于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道:“刑某自然不会自取灭亡,条件很简单,娄家帮未来十年的经营利润我要五成,这么一来娄家帮的发展就与刑某息息相关了,自然不会再对娄家帮不利,娄帮主也可以放心了。”
“不行!娄家帮也不是我娄家一家独大的,还有好几个股东,以及背后依仗的势力人物,层层瓜分下来,我娄家自己都占不到五成利润,你这漫天要价太离谱了!”娄天厉拍案而起。
“娄帮主,我不就是为此而来谈判的么?觉得哪里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刑越惬意地小呡一口香茶,不为所动。
谈判不就是漫天要价,然后相互试探底线,最后慢慢相互妥协在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位的么?
他也不会傻到真以为这明显狮子大开口的条件能让娄天厉接受。
娄天厉闻言也发觉自己失态了,只是也难怪,任谁会想到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胃口竟然这么大,开口就是他娄家帮十年经营一半的利润,一时没把持住情绪。
重新坐下来后,娄天厉还是没好气道:“最多一成,不能再多了,还有十年的期限也不可能,最多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