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事绝非儿戏！”思虑过后，尘泽依旧没有要同意的意思。

但看着张书凌坚定的目光，她似乎又有所动容。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张书凌答道。

“那好，便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跟我来！”尘泽起身，先一步踏出门去。张书凌紧随其后。

堂前，尘泽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笑道：“此乃无青十二上品之一的水火葫芦，天地灵气汇聚，取自山海奇异世界北海火山的熔岩遗迹，千年枯藤，唯留一籽，后被掌门带回无青山以木和真气发迹，便成此上品法器！日出阳照火盛不衰，月起灵显水泽不断！”

张书凌听着尘泽说着法器来历，也只能暗暗吃惊，玄门中人皆知水火不相交融，但按照现实来看，尘泽不仅能用水火两行，她的法器稀有程度目前也是无人能比。

“你若能在我水火葫芦放出的水池中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我便同意你去！”尘泽说道。

“好！”张书凌一口答应下来，根本不知道他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只见尘泽一手拿着水火葫芦，另一只手竖起剑指，口中念着，“水起山泽！”

“哗哗哗！”无色的流水从那葫芦中喷涌而出，汇聚在地上，形成如人一般高的一团不散，尘泽收回道印，那水也不变，继续凝聚着，自转般的流动。

水静心平，张书凌倒是听过，不过这一般都是需要感受水属性气息弟子的磨炼，常见的做法便是整个人扎入水中，抛开一切外力，用心去感受包裹全身的水。大概三十秒，天资平庸的弟子也能感受到，从而精修。

看着那凝聚一团的水球，张书凌心里一惊，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他愣了一下，说道：“这……这是沸水？”

“看来你察觉了，不如早做放弃！”尘泽说道。

张书凌悻悻一声，“师姐，你带盐了吗？”

“你说什么？”

“你这是要吃人呐！”张书凌才说一句，没想道尘泽却是笑了一下。

“要是不敢，就乖乖的待在门中，等三炎回来。”

“呵……”两手一合，张书凌身上爆发出一种气势，让尘泽有些意外。

她心里呢喃道：“打算将真气汇聚全身，以此来保护身体不受到伤害吗？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聚气完毕，张书凌跨入水球，虽说有着真气保护，但那种灼热感还是让张书凌顿了一下，上品法器所施的水泽，岂会这么轻易？

张书凌全身进入那水球之后，尘泽双眼微睁，随时准备收法。

不到三个呼吸，水中的张书凌便是口吐气泡，但很快他又闭上嘴，以免憋地那一口气再次流失。

尘泽很专注，她想看看张书凌的深浅，但同时又担忧他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没过多久，阿九接手任务回来，一入门看到眼前此景，心里顿感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那种颤抖。

尘泽自然是注意到了阿九，但示意她不要说话。

阿九走近了两步，看着水中的紧闭眼口的张书凌，她也感受到了那股灼热气息，视线很快转移到了尘泽散人手中的葫芦上。

“水火葫芦？”心底呢喃一声，阿九此刻才知道，张书凌和她的差距，那种差距不是境界修为上的，而是一种心灵与意志上的。

时间大概过了有小半个刻钟，张书凌已经全身通红，尘泽和阿九隔着水也能看见。

“看来他的承受力快到极限了！”尘泽竖起道印，准备收法，但张书凌只是探头出来换了一口气，便又是潜入水中。

“什么？”二人心里各自一阵惊讶。

缓缓，张书凌身上的通红颜色却消失不见，但二人感到的灼热，却是越来越明显，不过这种明显也只是存在了几瞬而已。

尘泽察觉时，那种灼热感已经完全消失。

“这小子……什么时候？”原来，水中的沸感，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殆尽，刚刚那阵更加强烈的灼热感，只是水中的热气散出而产生的。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阿九没有尘泽那般眼界阅历，怎么会知道，张书凌在水里做了什么。

“他的真气……已经产生水行了！”尘泽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真气没有水行的话，是不可能控制水泽的，而水球之中的流动也已经停止，这更加说明张书凌已经掌握了水行之道。

多种属性气息并存的真气，门中的弟子不是没有，相反很多，只要一个人能感知并加以领悟属性气息，体内的真气就能存在多种属性。一般的弟子只专修一道，因为同时修炼两种以上的属性气息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与毅力。

就按尘泽来说，她便是水行主，火行辅。仅仅这样，她就已经没有时间来修炼其他的属性了。

但让尘泽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张书凌体内原本有火行真气，此刻他领悟了水行之道，相当于水火交融，这种事情，只在尘泽身上发生过一次，木和真人给出的解释是，其心界广阔，自能包纳森罗万象，如水一般包容万物的心境到了，体质自然会发生变化。

“他还真能给人惊喜，看来九玄师叔的选择是正确的！”尘泽感叹了一下。

收回法术，张书凌掉落地上，满身滑落的水流，让他看起来好似一个落汤鸡。

阿九还在一阵接一阵的惊讶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算是，通过了吗？呼……呼！”不停喘气的张书凌问尘泽道。

“可以！”只留下这么两个字，尘泽便转身走了。

“呵呵……”笑了一下，张书凌对阿九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

“额……嗯！”阿九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应付似的答应下来。

“嘶……呼……”离开的张书凌此刻才暗自唏嘘起来，方才水中带给他的疼痛，已经布满了全身，尽管后来沸水转凉，但张书凌此刻还是感觉身上似有似无的像是有焰火焚烧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