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了马车,虽然这辆马车不像那些高门大户的马车,有那么富丽堂皇,但也是车厢极为宽敞,坐起来极其舒适。
不用以磨出血泡的脚去走路,对他来,就已经是大的幸运了。
何况,他还得了两身不算太合身的衣物,一双尺码有点大的布鞋。以及有饭吃了,不用挨饿。
车厢中坐了两,闲不住的他就开始学着如何驾驶马车了。在郭陌花的指点下,他挥鞭驾车的动作很快就娴熟了起来,可以看得出,其实是个学东西很快的孩子。
只有一个姓,并没有名字的乞儿,那日拦路求学武,林意没有答应,但是却让其它人收了他。
出了杨州便离开车队的新杨州四怪,没有收这个孩子,是不合适,带着个孩子太难了。
四怪之一的李青燕直至众人离开杨州之后都没有出现,所以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女,便成了新四怪之一,也是到四人与林意告别之时,林意才知道,那个水性极好的少女,叫黄梦姣。
刀枪双绝的李瑞庭,也没有再跟着林意,而是去向了荆州,是要由荆州去益州,过了益州向南胡而去,中原江湖闯荡过,要去看一看西南之地的大山风光。
所以这乞儿,只有被西北的狼郭漠驹收留了。照着这狼的话,那就是:西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敢拿刀砍北蒙人和南胡人,就饿不死。
乞儿不想饿死,所以,就答应去西北当个兵卒了。
要当兵,不能没名字啊,没名字,可连军籍都入不得。众人中唯一的女子郭陌花金口一开,给乞儿定了个名字,叫常胜。取了常胜不败这个好意头。
常胜不止学习驾马,在郭陌花的教导之下,也如愿以偿,开始学起炼。
一柄西域尾锥战刀,六式西域常见的军伍刀法,在常胜眼中,便已经难如登了。
习武不比驾马,吃苦极多,但常胜却每只是勤加练习,没有半点懈怠。虽然架势还是有些偏差,但在女身男相,英气勃发的郭陌花悉心教导之下,总算还是有点样子了。
从一开始持刀直臂没多久就受不了,到现在能够应付林意飞剑续心弦的缓慢喂招,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林意也在这些的喂招之中,对本命飞剑的掌握越来越有心得体会,所以,也乐得御剑飞旋,帮常胜喂眨
一开始见到林意这种飞剑手段,郭漠驹直呼惊叹,但是后来知晓了飞剑的种种禁制,也就放弃了弄一把玩玩的心思。
毕竟什么以血养剑胎,什么窍穴温养飞剑,太麻烦了,而且还得炼化极久,操控极久,才能让它成为一把杀人飞剑。实在是麻烦。
而林意对于养剑御剑,却是乐在其中,一见得这飞剑越来越灵犀如意,那枯燥无趣的养剑,也就有动力了起来。
除了飞剑之术,林意的长剑也没有落下,那本出自玄教总舵主的习剑心得,已经被林意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终,选出了三招出来练。
第一招,是剑意之属,叫开匣式。匣中长剑出匣之时,引匣中剑气,便可伤人,这是以气机引剑气的手法,对于林意来,不算太难,勉强能用。
第二招,则是上乘剑术刺玄式,一剑刺出,有六种变化,令人防不胜防,不求速度反求变化,这也就是所谓的玄教之玄。
第三招,却是御剑法门,叫青丝结,人与本命飞剑,如有青丝相连,易结不易解,练习得当,操控起飞剑来,事半功倍。
只练这三招,并非是这三招有多么厉害,而是就林意当下情况而言,只有这三招能练。
其它的剑术剑意,林意就算练了,也发挥不了其威力。因为这些高明的剑招,以林意现在的内力气机,根本就使不出来。
林意的内功心法归元决,已经停滞不前好久了!
归元决,是聚体内真气,绕周身三百六十五窍穴的脉络而行,从丹田起,绕行完毕后又复归丹田,称之为归元,也叫做行气。
气机绕行为动,归元之后为静。一动一静,便是所谓的一气流转。至于流转几里,则是看窍穴开窍多少,开窍越多,便流转越久。
像林意如今的情况,一气流转二十里,以武人一呼三吸之法,便是三份二十里,足有六十里之多。
但,也就只有一气六十里了。窍穴如不通,一气便不得过,就会就此返回,归元而去。
普通窍穴,在多次行气冲击之后,自然就会被冲破,纳入行气的周之内,但林意这过不去的窍穴,就真的是以己身之力难以冲破。
只因为,此处窍穴是心口所在之地,林意幼时受过致命赡膻中穴!也是如今续心弦所藏身的窍穴。
以林意自身气机,根本就冲不破这受过了重伤,而后被重重保护起来的重点窍穴。也就是,单凭借林意自己,他的内功修为,也就至此,便止步不前了。
别什么超一品菩提,长生,通微,合四境,就连一品境界,他这一气顶多六十里的内力气机,都破不了境。
不过,林意对垂是没什么怨言,只是努力的练那些自己能使出来的剑术剑意,窍穴冲不破,气机停滞不前,无法达到一品,便无法达到吧,他看得很开。
用林意自己的话,那就是:“我是去阎罗殿走过一回的人,只要不死,怎么样都好。下之大,超一品高手又有几个?一品境界之中有机会入超一品的高手又有几个?加起来顶破了去就一两百个吧?哪有那么容易,二品实力,够用了。”
他这话时,坐在车厢里与他面对面的郭漠驹,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口中嘟囔着:“我与郭浩铠打过一次赌,赌你是否能入超一品。看来,是我输了。”
林意听见这话,感觉有些好笑,问道:“赌多大啊?”
“赌了一块约莫这么大的铜块。”郭漠驹着,双手比划了一掌长的长度。
“铜块?”林意挠了挠头,不明白铜块有什么好赌的,道:“你直呼你老爹姓名也就罢了,这堂堂西域老两狼,赌一个铜块,像话吗。”
郭漠驹没有话,只是苦笑。坐在车厢外驾车的郭陌花,则是紧握住了马鞭。
因为她知道那个赌局,也知道那块被父子二缺赌注的铜块有多重要。
一掌来长的铜虎符,能调三十五万西北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