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点零头,笑咪咪的道:“嗯,如此最好,科举之事,有三位爱卿,那朕也就放心了。”
然后,便是话锋一转,直指人心:“国之文治,秋闱科举考官已经有了人选,那么,再议一议边境的武功吧,幽州那边………”
不等高坐龙椅的皇帝陛下完,便有一人出列跪倒在地,头猛磕在地上,却不敢言语。
皇帝一见如此,便停下了原本所述之事,转口问道:“邵爱卿,你这是为何?朕若没记错,今日是常朝,不是大朝,可用不着三跪九叩的大礼,一跪一叩,就够了。”
邵金瑞这一跪下去,头就没离开地面,他沉声回话道:“陛下,臣有罪!”
皇帝一听此言便乐了,笑出了声来,问道:“哦?那邵爱卿倒是,你何罪之有?”
皇帝是乐了,可殿中众人,却无一人敢跟着乐,谁不知道邵金瑞的家族在幽州做出的事?皇帝陛下会不知道?这样故意装做笑脸相向无非是皇帝陛下要动怒的先兆啊!
邵金瑞战战兢兢的开口道:“臣家族在幽州所行之事,臣实在是…”
不等邵金瑞完,皇帝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言语:“对,没错,朕就是要你们邵家呢!”
此言一出,邵金瑞已经是混身发抖,心中已经有了身死于大殿之上的觉悟。
而平日里与邵辅相走得较近的官员,则是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怕被此事牵连。
未经朝堂大议,没有兵部文书,私自为幽王所在的幽州建兵械库,还全力支持幽王对抗外敌,好听点叫做关心边防,难听了,可是怎么都行!
要替幽王拥兵自重?意图帮其谋反乱国?
这种事谁敢帮邵大人求情?谁敢求情,谁就一起死!
“你们幽州邵氏,真是知朕的心意啊!”皇帝还是笑咪咪的,只不过,嘴角勾起的弧度,让殿下众人,看得心惊胆颤。
都怕子一怒,自己被顺带着就给连坐了!
满殿文武,只有两人例外,一个是站在文臣第一位的钟璞,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因为该如何处置邵家此次行为,本就是他教给坐在龙椅上的子的。
而另一位,则是殿上独一份被赐坐的孔澄,他坐于椅上平心静气,没半分异样神情,只是微微咪起了眼,看向文臣之首的位置上,那个脸上笑意似有若无的年轻宰相。
都以为是杀机四起,结果皇帝话锋又一转:“支持边防,抵抗北蒙,是功一件!当赏!
可是,未上报朝廷,没经过朝会大议,更无兵部审核,便在地方上私自进行,则是重罪一桩!该罚!
此功过相抵,念你邵金瑞一心为国,算你们幽州邵氏无罪,以后切记,不可再犯。”
邵金瑞一听事情有转机,连忙磕头,大声喊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皇帝不再看邵金瑞,而是使了个眼色给了钟璞,然后对着殿上众人道:“如今我朝国力正盛,但北方的北蒙人向来对我云汉大地多有袭扰,边境上多些甲胄刀枪,我云汉儿郎便少死几人,朕,愿意看到有豪阀家族支持边军对抗敌国,可却不是这么个支持法啊!”
顿了一顿,皇帝又开口道:“对于边军各项物件资源的调配增补,诸位爱卿觉得当如何才好?”
这明显就是要给钟璞出其谋划的铺垫,可是,钟璞未曾开口,却有一人抢先出列,回应道:“陛下,幽州自古以来,便乃是我朝与北地蛮子之间的必争之地,北蒙一统北地,眼下看来,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而北蛮子一统北地之后,定然南下,故而,老臣以为,该派出一支兵马,带上大量兵械糟粮入驻幽州,协助幽王殿下共守幽州!”
开口之人自称老臣,其年岁事实上也是殿上最大的了,他乃是三位征字将军中的征北将军马公烈。
此人年轻之时便以有勇有谋着称于世,而今年老,武勇渐少,谋略更重。他出来的这句话,大有玄机!
皇帝问的是,对边军各项物件资源的调配增补的意见,而这位马老将军,的则是派一支兵马,带上兵械糟粮入驻幽州。
最后一句,更是诛心至极。
协助幽王殿下共守幽州!
一州军政,军权总归一州将军管,政务则是州牧领头,派一支兵马入驻幽州,不归入幽州将军宋寒手下,而是协助其共守幽州。
这不就是让皇帝陛下派出一支兵马入幽州制衡幽王宋寒吗?
皇帝摇了摇头,笑道:“老将军,此时北蒙还未完全吃掉北胡,更远未进军幽州,此时派兵入幽州,为时尚早。”
宋勤当然不会听从马老将军的进言,此时派兵入幽州去分掉幽王的兵权,宋寒不想反也得反,不能逼人太甚。
不过马老将军的法,倒也与钟璞想要对付西域的方法有几分相似。
钟璞这回才不紧不慢的走出队列,开口道:“陛下,臣倒是有一点点建议,望陛下听臣细细讲来。”
皇帝笑道:“宰相请讲。”
钟璞双手叠放于腹前,一本正经的道:“幽王殿下一直兼任着幽州将军,对云汉忠心无二,可是却苦于糟粮之事,今有杨州而来的八百万石糟粮,可替换国仓之内的去年旧粮,替换出来的近六百万石糟粮,可分三百万石入幽州,边军只有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保家卫国。
至于另外的半数糟粮,可送入西域,西域之重,更是我朝肱骨之地,所以,不只是要有三百万石糟粮入西域,还得派出一支军马,专门护送此批糟粮,更要协助西域都护府,共守西域!”
皇帝笑意盈盈,不等他开口,三位征字头的老将军便齐齐出列,口中皆称:“臣附议!”
可当钟璞再出下一句时,这三位老将军,都气脸色铁青!
“再有啊,就是我朝三公之位无有一人,西北大都护郭大将军忠心为国,臣建议,可封太傅之位,位列文臣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