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恰到好处,同样有可能是碟中谍,玩无间道呢。
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做,都信不过,不要轻信。
张京的话让孙承业一愣,但没有惊愕,他在就料到张京会要钱似的,激动地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番。
“大人放心,下官是诚心的。下官只是五品官,还要仰仗大人您呢....
不只是我们孙氏,姑苏城里的周氏、高氏都打算投诚大人您。”
张京笑着点点头,拍拍孙承业的肩膀:“你们有心了。
只是本官在京城里认识的挚友最近很需要关于冲霄门的消息,不知你们能不能.....”
孙承业立刻回过味来,点头哈腰地说:“哎,大人想打探冲霄门的消息,太简单了。
下官明日就把资料亲自登门送给大人您。”
张京细看孙承业一眼,见他一张狐狸般的眼睛,精光闪闪,不由得笑笑,挥挥手,孙承业就要走。
“先回来。”
张京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来,孙承业定睛一看,发现是京城豪贵一等布坊里的布料通票。
【奉京特印】四个字映在孙承业的眼珠子里,他没想到张京把这东西推给自己。
虽然没什么用,但足够展示自己的实力。
他是被投靠的人,没必要给他们太多钱。
孙承业可能一辈子都去不了京城买东西,但是这票可以让他进入一等布坊。
这是通往权力上层的台阶。
孙承业走了之后,张京回到临时居所,他到底还是个官儿,沈氏夏氏就算是豪族,也不好多次出手。
以前一次夜半袭击、一次小巷围剿、一次接官厅大爆炸,全部被张京逃掉,他走狗屎运的名声已经远播姑苏城。
已经杀了他那么多次,沈氏和夏氏也不得不蛰伏。
但是张京却等不了。
他要去搞冲霄门,十天内必须搞烂冲霄门的名声。
汪天和蒲吉回来报告给张京最新情况,张京正在摆弄茶具。
这里的花花玩意儿还挺多,他不能不了解权力场装逼的方式,否则以后回奉京指定露馅。
报告了一大堆,无非是说冲霄门有多牛逼。
冲霄门,大燕国满打满算几百个宗门里,排行第四的超高端修行学府。
放到穿越前怎么也是个x旦大学的程度,只不过规模还比较原始,还是师徒模式打转。
“大人,您真的要参加那「社集武赛会」?”
汪天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有些钝钝地开口:“大人,皇上的意思,可不是让您.....”
“汪天,本官不会做无用的事。”
张京放下夹茶叶的镊子,理了一下自己湖蓝色的窄筒袖子:“本官的意思,以及本官的远见.....你能懂吗?”
张京在雅集时语出惊人的事,早就经由文人之口传遍了整个姑苏城,闻者无不知道姑苏城来了个姓张的天才。
汪天、蒲吉回来路上看到路上有人聚在一起吟诵佳句,一问说是张京所做,下巴都要惊掉了。
蒲吉却也很不理解。
张京为什么要锋芒毕露,这样招致别人攻击,很容易引来危险。
但是张京想做什么,他们也阻止不了。
经过爆炸案,他们两人无形中对张京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这种心情一经产生,就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
此时张京故作深意地说这话,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汪天和蒲吉对视一眼,选择相信这个“冒进”的钦差大人。
张京自然是有理由的。
自己有霉运系统,如果这样了还各种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根本就发挥不了霉运系统的全部功效。
姑苏城藏龙卧虎,他要立威,然后假装沦陷,在他们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予以沉痛打击。
社集武赛会,参加又如何?
张京冷笑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这茶清香扑鼻,清冽可口,乃是上品。
沈氏庶子们的马车停在张京居所门口,马上就出来一个身着轻甲长袍的少年,撸着袖子就是一顿踹门。
自从张京在雅集挨了夏征的打——夏征现在犯霉运,哮喘突发,卧病不起了——张京完全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的形象也立起来了。
痛打落水狗,是最爽的。尤其他们完全可以用给嫡兄沈鸿文报仇的理由。
“督办在不在?督办?张督办?喂喂,人呢,死了不成?”
那少年扎高马尾在发顶,头发旋成一个团,拿铁金簪束着,冠以精巧华丽的冠帽,发丝顽劣地翘起一丝。
他见无人应答,回身呼朋唤友,把他的庶子兄弟们全部叫过来,然后低身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手里颠了颠,猛地一把砸到门上。
“哈哈,中了!”
那少年摸摸鼻子,嬉笑起来。
其余少年也都是衣着华贵,拿起石头纷纷砸张京所在居所的门。
他们砸了几次,张京听的烦不胜烦,才让下人去开门,结果下人刚开门就惊愕了,回来就跟张京报告。
“督办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
张京懒懒散散地抬眼,他正在泡养生脚,洗脚盆里泡着生姜、山黑藻之类的,热气腾腾。
在这冷风肆虐的天气里,坐在门廊暖和处,背靠屏风,一边泡脚,一边喝茶吃葡萄、樱桃,一边刷系统,简直是太爽了。
那下人跑回来,就着急地喘气:“门、门口都是沈家来找事的庶子.....”
“本官知道啊,所以才故意不见的。”张京看了侍从一眼,侍从连忙抱起水瓶加热水。
“够了够了。”张京再提示不用加热水了,侍从垂手站在一边。
那来回答的下人一脸焦急:“有一个庶子少爷在别苑门口被马车撞了,直接崴脚,现在坐在门口大呼小叫呢.....
看起来疼的不轻,大汗淋漓的。”
“额.....”张京嗤笑一声,“真是现世报,现世报啊。”
他懒洋洋地翻了一页,下人连忙问道:“大人,要不要....”
“别管,装还没看见。”张京道,“碰瓷还碰瓷到本官门口来了,懒得管他们。当他们死了。”
“遵命,大人。”下人乐得如此,忙不迭退下了。
张京的消极对待态度让少年们丢脸至极,灰溜溜地走了两个把伤员抬走,剩下的十分不甘心,咬死了非要见到张京。
“我们要和督办大人比射艺!”
他们叉着腰坐在轿子里,横在大路上,行人来催促,他们却没有继续占地,而是乖乖移开了位置。
“沈氏一向如此,装的人模人样。
从不欺男霸女,从不欺横乡里,让夏氏抓不到任何把柄,也因此横行数十年。
但是,他们私下里做的事还真肮脏啊。”
翻着汪天、蒲吉收集来的资料,张京一边摇头一边冷笑。
偷漏税、倒卖烟草、做假账、私卖海盐、垄断竞争、虚伪合并。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捞钱的大活儿,而且根本找不到证据来揭发,沈氏上下打通关系,一点错处都找不出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如此豪奢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