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汲连宜一把甩开杨守曦,羞愤欲死:“我还怎么住下去?我配吗?”
杨守曦看汲连宜红了眼角,立刻道:“我发誓我对你好,你别走,阿莲!”
汲连宜抿嘴:“我本来也没地方去,你以为我不想留下吗?我就算留下来也白留!没人会喜欢我!”
“我喜欢我”杨守曦立刻回答,自己都把自己羞了。精致面容的青年脸上浮起红霞,“对不起,你不喜欢听对吧!”
汲连宜默了,脸上些许感动之色:“你真傻。”
“阿莲,你不走了是不是?”
杨守曦见她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就是一喜。
“我实在丢脸,没脸继续住在这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汲连夷话大大鼓舞了杨守曦:“阿莲,果然你也喜欢我,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你你羞不羞人呀”汲连宜扭过脸去,“你真讨厌。”
“阿莲,我知道,一切都是那个李二胜,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儿家家的给他赔礼道歉,真是没素质,你等着阿莲,我一定给你报仇!其实阿莲我没告诉你,我们家一致商讨决定不让李二胜进东极塔,毕竟是外人”
“那我也是外人。”汲连宜嗔他一眼。
“不是,不是,你要是嫁给我,我就带你进去。”杨守曦去拉汲连夷手,被汲连宜偏头一把甩开。
“阿莲,你别生我气。”杨守曦绕到汲连宜面前,嬉笑安慰赔礼道歉,“对不住,原谅我吧,阿莲?阿莲,你最好了。”
“你们不让张李二胜进的话,李二胜会生气的。”汲连宜突然掉了眼泪,“我到时候又得被他针对。”
“不会的,我到时候给他引到一个地方,要参观,再找人假扮聂家村的人,给他一顿揍,揍死了那些钱就都是咱们的。这是村民商量出来的。”
杨守曦立刻献媚般和盘托出。
“你们真的打算让他死?”
汲连夷目光透过手指缝,不太敢看杨守曦。
杨守曦笑道:“当然,已经讨论好几次了,我们偷偷看过他的包袱,里面没什么要紧的,唯独钱票子多。
我想是哪家暴发户的少爷出来历练,这可不是我们故意要弄,是他自己贪心。
我们家东极塔哪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唔咳咳!”
到一半,杨守曦突然咳嗽起来。
汲连宜连忙把他扶着坐下,给他捶背捏肩:“你怎么啦,你没事吧?”
“我我的喉咙,我好像吸了一口什么气,呛到了,咳咳”
杨守曦弯腰挥开汲连宜,难受地整个胸腔都在震荡,要死了一般。
他纯属倒霉,吸了一口细菌比较多的凉气,刚才还在呵呵发笑,食道和气管不幸挤在一起,难受得不得了。
汲连宜安抚了他好一会儿,才见杨守曦慢慢地好了。
“我刚才好像要死了,阿莲好难受、”
杨守曦恐惧地颤抖,望向窗外的远方,眼瞳里映着汲连夷脸。
汲连宜温柔如水地拍他的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嘀
敌方霉运7
为什么是7啊,你不是一向喜欢整数吗?话什么时候50看看啊?
张京对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系统面板笑,用脑电波对话。
屋子里只剩下他了,那些人都散了之后,床底下爬出一个少年来。
杨旭满脸都是灰,擦了一擦,猫一样伏在地上爬起来对着张京笑。
“你可真聪明,你怎么知道那个阿莲会告密呢?”
“我们早就认识,她就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张京冷笑,“倒是有一段渊源。”
“村里人都知道阿莲是村长未过门的儿媳妇,她能和你有啥渊源?”
杨旭刨根问底。
张京顿了一下,缓缓道:“我杀了她师父。”
随便编造了一句话,这才堵住杨旭那令张京厌恶的好奇心。
嫁给谁?杨守曦?他配吗?
想起弓箭场那个穿着轻铠对自己笑颜如花的女将军,张京就心里痒痒的。
那个女将军是汲连宜,她曾爱慕自己,喜欢自己,不管自己遇到什么危险,她都来安慰自己,给自己送吃送穿,给自己铺床,给自己写情信。
是她让自己体会到了被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女人真心爱慕的感觉,就连穿越前也不曾体验过。
但其实是假的。
汲连宜那么爱丁社,张京是很厌烦且不理解的。
自己这次行动就是要侮辱汲连宜,张京料想那些土堡寨的人也应该忍不住了。
他们还能有什么招数?张京冷笑,摸狗一样摸了摸杨旭的发丝:“你该回家了,你后妈应该把饭做好,你父亲应该也回来了。”
杨旭家里在村中算是比较有钱,否则名字就不是杨旭而是杨八四、杨三五或者杨狗子之流了。
杨旭走到门口:“明我还能来找你吗?”
张京觉得杨旭把自己当父当兄,跟自己撒娇撒痴,唯独不把自己当个厉害人物。
“你家里有妹妹吗?”张京笑问。杨旭梗了一下:“没有!你别乱打我家人主意!”他跑了。
张京嗤笑着摇摇头,但忽然他看见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凛冽的武尊气息蓬勃而来,张京刻意压抑住自己的武能,就更强烈感受到了那个强者的威压。
之所以汲连宜现在还没有被杨家人暴力催婚,更大的原因是被称为贾勇的这个杀器一般的护卫存在。
沈永嘉。
旧日的荣华和尊贵让他自带一种娇生惯养气,整个富庶姑苏最受宠的孙辈嫡子,随着战火和硝烟倾覆,曾经的血泪和宗门的荣耀,已经比泥土还低贱。
檐上的风扬起沈永嘉的发丝,把他两鬓头发往后吹去,身穿麻衣也有一股豪贵气不遮自现,眼神凛冽如刀,袖袍亦随风舞动。
袍下露出腰间的佩剑,吹柳剑,经历巨鲸般风波后沈永嘉也只配用这种中等货色了。
张京坐在榻边,双手相向作金字塔形,抬首如狼一般盯视门口的沈永嘉。
看见跑出去的杨旭,沈永嘉似乎明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京,然后往前踏出一步。
“你是张京吗?”
汲连宜并没有告诉他他姓沈,怕他暂时受不了这打击,只告诉他他父母全族都被一个叫张京的人灭了。
沈永嘉无法克制自己的隐忍怒火,张京的额头被屋里昏暗的阴影覆盖,那阴影一直覆盖到眼睑,衬得他双眼的眼珠油亮亮的,大片的眼白看起来很凶。
“我的确是”话还没有完,沈永嘉就袭剑而来,张京猛地挥掌,带起一股掌风,把本来上下方向的剑面生生拍得翻转成左右方向,然后猛地推开剑刃,起身一拳击到沈永嘉胸膛,把他打的肺腑好像都要移位,直接向后猛地倒退。
“唔额”沈永嘉胸腔上涌痛意,几乎就要咳血,嗓子腥甜。
张京稳稳背手而立,抬起下巴,身边衣抉也随风而动。
以前能和张京战个平手的沈永嘉,已经被张京甩了好几条街。张京比谁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自己的实力每一秒都在增强,元力场、地仙、武器,每一项都在逐日进步。
但是沈永嘉中毒失忆,不仅失去了旧日豪族和庞大宗门的资源供给、丹药秘籍,也失去了那颗认识到世道艰难的心。
大燕有几亿修行人,他们无时无刻、每时每刻都在进步。稍有松懈,就是被超越碾压的下场。不只是弟子们,真人、道师、道祖、宗主也在彼此倾轧、互相较量,上升到每一个地宗,每一个宗门,都在如巨大发动机一样运作,不放过一草一木的灵气,不放过一分一秒的进步契机,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顶,失败的威胁让他们废寝忘食,而在所有人都努力的时候,沈永嘉却和汲连宜过着打野山鸡,溜达溜达跑山村的逃命生活。
不怪乎他现在完全变成自己的手下败将。
沈永嘉深呼吸着右手持剑,左手杵在膝盖上,弯腰才能定住自己的身体。
自己是武尊,但是张京显然比自己还要高一段位自己竟然根本看不出张京的等级,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深厚实力?
他还未恢复过来,却只感觉一阵蓬勃气浪接踵而来。
木门被“咣”的一声崩开,一楼井处打扫院子的几个嫂子都惊呆地望着阁楼张京居住的地方。
在外面抽烟的张京雇来的侍从们也茫然地抬头,被一阵雪白爆炸气团炸出来的沈永嘉后背直接砸到井对面的墙壁上,把竹门里的孩子当场吓哭,墙壁甚至留下了沈永嘉后背人形的凹陷痕迹。
夺门而出的村民不敢骂街,呆愣地瞧着。
楼上楼的村民议事会的族老以及诸位老资历村民更是惶恐不已,他们几乎都是武师的级别,偶尔几个撑死了勉勉强强的武君,在村子里可以横着走,但是这样的威压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比他们强他们切身体会到了这力量的强悍。
沈永嘉从墙壁上滑落下去,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五脏六腑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晕眩,强烈的屈辱从心底升起,沈永嘉牙齿都在打战。
这是他第一次失忆之后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失败,实力差距原来可以这么大,大到似乎他永远都无法逾越。
阁楼之上,汲连宜和杨守曦连忙跑出来看,也是惊呆,汲连宜对张京喊:“你疯了吗?”
与此同时,沈永嘉消失在原地。他不甘心!
沈永嘉如同炮弹一样冲向了张京,手里的剑映发寒光,照亮四野。
张京冷笑一声,生生挡下这次攻击,激起的气浪把木门整个掀翻,围观众人都抬手掩面不让风沙进眼,艰难地后退。
“不要打了!”有杨家村的人喊,但是没人敢上前阻拦。
眨眼间,张京和沈永嘉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升上井最高处。
张京根本就没有抽出剑,自始至终都用手和沈永嘉的剑对垒。
沈永嘉的剑所过之处,剑光朔然夺命。
张京的手有如铁手,亦如金刚,竟然一下都没有让沈永嘉划到自己的手,反而用腿数次踢伤沈永嘉。
不出几个回合,因为战争而熟稔战斗的张京就彻底占了上风。
沈永嘉即使有剑在手,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不甘心,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张京寒眸一动,汲连宜就是一惊,他要用杀招!
眼看张京右掌聚集起光圈,汲连宜浑身一抖,回想起了张京使用五雷斩龙法,将乾江龙王越级斩杀的那一。
那一的张京身上也是泛着金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住手!”汲连宜忍不住了,立刻纵身上前阻挡,袖子翻动,将数枚毒蛊射向了张京。
杨守曦在地上干着急:“阿莲!”他也连忙飞上高空去找汲连宜,怕她有什么危险。
张京了一句话,却让汲连宜突然遍体生寒。
“你终于来到我面前了。”
这句话就好像张京一直针对的不是沈永嘉,只是引诱自己来一样。
但是他会有什么奸计汲连宜尝过太多失败的滋味,已经不想再在张京手里体验一次。
那些毒蛊被张京提剑就是一挡,此剑一出,万剑无光!
这就是仙界庭万神追逐却难得的仙境之秘宝,没有元力场的人根本不配也不能使用的绝世之剑,九星连珠剑
虽然是百桑国仙境之物,大燕仙境却也是极其敬仰饥渴的态度。那些毒蛊一碰到剑刃,眨眼间就被能够消融毒物、绽放光华的大统星彻底绞杀。
与此同时,张京背上腾然刺溜滑出一只手,那手如蛛爪一样,猛扣汲连夷肩膀,张京用左手投出了沾满毒液的夜叉刺数枚,几乎是定点投射,因为汲连宜在这一二秒间根本逃不走。
地上的人还没看清楚,战斗已经结束了。
“你害了我妹妹一次,我也要害你一次还回来。”
张京背上的手又迅速消失回旋,杨守曦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张京背上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