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小天还不能彻底将铠甲人击败,但现在对方在这个宽敞的炎虎基地里横冲直撞,“快乐”的不能自已,也算是云小天小胜一筹吧。
“小天,他这是怎么回事?”郝帅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给他装了个推射器,让他体验一下飞一般的感觉。”云小天说的煞有介事。
然而铠甲人闻言却是大喊:“我呸,这哪是飞的感觉,这简直就是要废掉的感觉,你小子快放我下来,是男人的就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个三百回合。”
“行啊,全天下男的那么多,你先找其他人各打满三百回合再来找我吧,我最后一个。”云小天耍起痞性道,“耍无赖,还没人是小爷我的对手!”
“郝叔,我们走!”云小天不再理会铠甲人,抱着郝帅就欲离开。
“等等!”郝帅突然出声叫住云小天,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小天老弟,咱们怎么说的都是爷们,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并不是云小天喜欢抱着一个大叔到处溜达,他其实是想借此来减轻一些之前想一个人溜之大吉的愧疚罢了,如果不是自己歪打正着地来到了这里,可能郝帅此时已是凶多吉少。
“没事,我愿意。”云小天轻声回应,眼角疲惫不堪,半眯着眼睛,似是昏昏欲睡,自从他踏入世俗界以来,还从未好好地休息过一次,就算他是灵者,那也不过是个少年郎。
然而就是这朦胧如醉的眼神,看得郝帅脊背一阵发寒,额冒冷汗,就连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仿佛打开了某扇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片刻之后,他恍然醒悟,立即将“那扇门”给合上了,正欲再次开口劝止,可这时,他们的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帅,回来了也不打算跟我老郭打声招呼吗?”
云小天转过身看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国字脸,口型胡渣,气息雄浑的大个子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你又是谁?”云小天警惕起来,这个人给他的压力,除了沙漠中遇到的勇虎战将外,当属最强。
“郭队!”郝帅突然开口叫道。
云小天一愣,“这是遇见熟人了?”
“别来无恙啊,郝帅!”老郭微笑着迎了上来。
云小天心中警觉,本能地想要后退,可刚一动身,眼前的人影突然就消失了。他心中骇然,忽然感觉到背心一阵发寒,本想转身招架,可脚下还没动,后脑却是一沉,身体不堪重负,眼前一黑,竟是晕倒了下去。
郝帅见状,刚刚老友重逢的喜悦一消而散,转而很是不解亦或是有些气愤地问道:“郭队,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
“我知道!”老郭摆手示意,打住了郝帅的话,“是勇虎阁下让我们这么做的。”
“勇虎阁下,为什么!”郝帅更是不解。
“因为勇虎阁下很看重这小子。”老郭看着躺在地上的云小天,欣慰地讲道,“所以我们不得不用最严格的的手段来考验考验他。自上世纪那场大战之后,特战队许多前辈高人纷纷陨落,四大特战队普遍出现了青黄不接的问题,但不能因此而降低选拔的门槛,尤其是想云小天这种特殊的人才,更是宁缺毋滥!”
郝帅点点头,对于这种做法他不置可否,但既然是组织的安排,作为军人的他只好服从,“可是……哎,好吧,我明白了。对了,斌子告诉我组织有S级的任务给我,不会只是个幌子吧?”
“嗯,非也,这个倒是真的。”老郭摆摆手说道。
郝帅闻言,原本打起来的精神又颓然了下去。
“瞧你那熊样,怎么,有个S级的任务,我们的西北孤狼就怕了?”红荆棘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调侃道。
“哎,红荆棘,行了,郝帅这不刚回来吗,你们就别吓唬他了。”扫把头也接茬道。
“吓唬,什么意思?”郝帅明显感觉到了关键。
就在这时,老郭突然双脚一并,令道:“炎虎,听候军令!”
一声令下,郝帅、红荆棘还有扫把头三人齐齐站立,身姿挺拔,异口同声道:
“郝帅,听令!”
“红荆棘,听令!”
“严无伤,听令!”
不远处,还传来异样的声音:“小黑,听,听令——!”
“嗯,不错!”老郭一本正经,姿态威严,对着眼前的三人,颁出了一张金色的纸张,念道。“白虎特战队,炎虎分队,特战员郝帅,执行西北孤狼任务期间,表现优异,功勋卓绝,当以嘉奖,另观其有伯乐之才,现任其为炎虎分队参谋,任内期间,分派S级任务,代号寻虎行动,负责挖掘并培养特战队预备队员,不得懈怠!炎虎分队队长,郭涛宣读。”
郝帅震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才想起来在离开沙漠前勇虎战将所说的一番话:“我会尽快通知你们分队长,让他将你的任务从敌后调到挖掘咱们后备队伍上来,你可要好好给我干呐,别让其他三个战队看我们的笑话。”
原来高岩志并没有出尔反尔,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原来这所谓的S级任务是这个意思。
“怎么,是傻了,还是想抗令呀?”郭涛故作辞色。
郝帅眼眸一亮,立刻敬了一个军礼,声音颤抖地喊道:“郝帅,接令!”
一时间,掌声四起,众人齐齐道贺;一时间,两行泪下,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时间,风声入耳,那空中的铠甲人还不消停,着实煞了气氛。
“我郝帅难得感动流次泪,这家伙谁呀,也太不懂情调了吧?!”郝帅一边抽泣一边骂道。
“哦,他是两年前总部派过来的战甲师,叫小黑,原名叫肖黑。”郭涛给郝帅递了一张纸巾,随而伸手,虚空一抓,一根刻有奇怪图案的管状物便飞到了他的手中。紧接着,便看到了铠甲人一溜烟地坠空而落,砸在了地上,两眼冒星,但所幸并无大碍。
“战甲师,是什么新编制吗?”郝帅问道。
郭涛将云小天的聚灵推射器拿在手上,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一边说道:“对,不过具体的情况听说是最高机密,就连我这个分队队长也不甚明了,只知道战甲师的战甲是个超时代的发明,我劝你最好不要刨根问底,这里面八成有什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缘由。”
说着,郭涛将聚灵推射器丢给了郝帅,指了指云小天,说道:“带他去泡下百草汤吧,好好放松放松,然后回家,别让季琴和孩子担心。”
郝帅神情一滞,提到回家,一股浓烈到血肉里的思念涌上了心头;提到家人,眼眶总是不自觉地为之迷醉,这是他三年以来最希望听到的话,终于在这一天听得真真切切。
“好!”郝帅敬礼道别,抱起云小天走在他曾经熟悉的路上。
“郭队,你不把实情告诉郝帅吗?”待到郝帅走远后,严无伤走过来问道。
郭涛摆摆手,道:“没必要了,既然这个叫云小天的小伙子通过了考验,也没有私藏那件东西,又何必告诉他们,我们是真的下了杀手的呢?”
炎虎特战队有一眼特殊的温泉,其形成并非天然,但是功效却很神奇,听说是曾经某位江湖名医配齐百种奇花异草炼制而成,可去百毒,炼体魄,愈合伤口,对于长期置身于危险中的军人来说,那是最美妙的享受了。
当然,这种温泉的泉眼并不大,炎虎的人也并非想用就用,考虑到百草汤是稀缺资源,一般只有在执行B级及以上任务成功后,作为奖励才能使用。
“想不到这百草汤这么神奇,才丢进去,身上的伤口就痊愈合了。”郝帅看着泡在温泉里沉睡的云小天,那一道道流淌鲜血的伤口顷刻愈合,不免心生感慨,不过他一看自己手脚上的淤青,却又是疑惑不解,“为什么我的伤愈合的这么慢,难道是伤的不够重,所以效果不明显?”
斗转星移,日月更替,又是迟暮黄昏,云小天依旧沉浸在梦乡,倘若不是能听到他那睡得香甜的呼吸声,估计他都要被送去抢救了。
“小天哥哥?!”
忽而温声细语入耳,云小天慵懒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幕他不再感到新奇,一如前两次梦中一般,一片白,一片空无。
“喂,我怎么又来了,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云小天打着哈欠抱怨道。
“小天哥哥。”
声音再起,很是熟悉,却又很陌生,云小天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一转身,眼前所见着实让他再次惊讶了起来,因为他居然看见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美的让他短暂窒息的少女。
“你是——?”云小天皱眉,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他的错觉。
“你不认识我了吗?”少女似是有些失落和彷徨。
“认识?!”云小天疑惑,转而一想,似有明悟,犹疑地问道,“你不会是那个什么木头吧?”
“木头?”少女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云小天见状,斗胆再进一步说明:“就是,呃——,那个丑不拉几的八荒木。”
少女闻言,眼帘低垂,“小天哥哥,你是嫌小沫长得太丑了吗?”
“小沫?!”云小天沉吟,眼观四周,并无意料中的落雷,他当即就察觉到了不对,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说错了,要是你都算丑,那世上就没有美了。”
的确,眼前的少女,一席白色连衣,轻盈曼妙,翩若惊鸿羽;三千雾鬓云鬟,迎风轻舞,飘若风回雪;一身玉骨冰肌,奇花初胎,素若净幽莲,不似凡间烟火中,更像天外云中仙,这要是算丑,那绝对是云小天的眼神问题。
只不过,这少女容颜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她那双如星河斗转的紫色眸子。云小天乍一看,竟是有些痴了,渐渐的甚至目眩神迷起来,他知道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定力不强,为美貌所惑,而是无形中似有惊涛翻腾脑海,似有千针刺进心灵深处。
少女闻言,垂首含笑,问道:“那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云小天急忙收回目光,装作思考了一阵后,说道:“我确实不认识你啊,而且我也没有妹妹,若说有的话,那也是有一个姐姐,不过她的脾气没你好。”他这是实话实说,虽然梦中有佳人,作为正常的青春期少年的云小天难免会心生某种“歪念头”,但他也是有操守的,怎能昧着良心来撩妹呢?
不过接下来令云小天郁闷的是,他发现他好像才是被撩的那个。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云小天问道。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认错你的!”少女想都没想,当即否认。
“可是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其他人,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呢?”云小天道明了理由。
少女依旧不依不饶,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张开手掌,伸向了云小天。那是一只银色的铃铛,虽然云小天觉得这只铃铛很漂亮,但他却是疑惑问道:“这只铃铛怎么了?”
“你不认识这只铃铛了吗?”少女问道。
云小天绞尽脑汁想了想,可记忆中还是一无所获,“不认识,不过这铃铛很漂亮,哪买的?”
少女闻言如遭雷击,神情黯然,那双星空般的眸子也开始红润了起来。云小天没来由的心中一痛,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讪地说道:“我好像记起来了,这只铃铛我应该是见过的。”
少女抬头,眼里含泪看着云小天,“真的?”
云小天郑重地点点头,盯着少女的眸子不偏不倚。
可谁知,他这种反应似乎起了反作用。
“可是你在撒谎,你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这是典型的消除心中害怕谎言被拆穿带来的不安的表现。”少女嘟囔着嘴说道。
云小天一滞,想了片刻,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误会了,那是我说话的习惯,我没骗你。”
少女摇摇头,接着道:“那你刚才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云小天再次一愣,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呀。”
“不对,那是因为你在极力征求我的信任,想要通过我的眼睛来探明你的谎言是否被相信。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摸鼻子?男性的鼻腔内部有部分的海绵体组织,说谎的紧张带来血流加快,引起海绵体膨胀,会给你带来不适,这些都表明你在撒谎,对不对?”少女不假思索地说道。
云小天再度傻了眼,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句:“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的眉毛高抬,瞳孔放大,代表你此刻内心很惊讶,这句话应该是你下意识说出来的,大概率是真话,所以这刚好佐证了你刚刚的确是在撒谎。”说到这,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情绪稍稍缓和了些许。
然而云小天却是彻底懵了,等他醒悟过来后,他讪讪地解释道:“那个,小诺,我确实想不起来我见过你,你也不要多想,可能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呢?”
然而他这句话说出来,少女却是眼眸一亮,抓住云小天的手,兴奋地道:“你记起来了,你真的记起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我?”
“啊?!不是,你可能听岔了,我说的是,你认错人了。”云小天不明所以,再次强调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叫我‘小诺’?”少女即刻反问。
云小天回忆了一下,似乎他刚才还真是这么叫的,“可能是谐音,叫错了吧。”
“不,人的一切活动都是有客观依据的,包括叫错名字,写错字,这些都是潜意识被激活的影响了意识活动而引起的。”少女自顾自地说道。
“啊?!”云小天一脸懵逼,“还能这样的解释吗?”
“我即是墨小沫,也是墨小诺,只有小天哥哥知道这件事,十年前,就是小天哥哥给我们取得名,所以你没有忘记我!”少女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揽腰入怀,令云小天满脸问号。
作为新时代的好好少年郎,云小天本想制止少女这种不知轻重的行为,不过这温香软玉催人醉,还没反抗,他就有些忘乎所以了。看着少女惹人心碎的“梨花细雨”,看着她那牵动心弦的“含情秋波”,云小天一阵莫名的心如绞痛,不再犹豫,敞开双臂,揽佳人入怀。
“投怀送抱,定有蹊跷,这一定是梦!”云小天想通了,如此不真实的场景,不是做么,那还能是什么?
竟然落花有意,他怎可流水无情呢?正想着,忽然云小天的头脑一热,闭上眼睛,迎着少女的温软樱红就凑了上去。
“哎呀,小天老弟,你说你这条件找个啥样的不好,非得逮着我这么一个已婚大叔不放干啥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云小天心中一凛,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下一刻,就在他睁眼一看的时候,脑中晴天霹雳,如遭雷击,顿时胃里翻江倒海,那叫一个难受的。不过他整个人已经如同石化了一般,傻愣在了郝帅粗糙的胸肌怀抱之中。
郝帅见云小天醒来,再次好言相劝:“小天老弟,虽然帅哥我是帅了点,可是咱们都是爷们,你这取向有点歪,我建议你纠正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