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大汉的话一出口,吴牧阳就感觉大事不妙。
周围有无数双带着恶意的眼眸看来,丝丝杀意在周围弥漫,就等着邬安一声令下,一拥而上,将吴牧阳擒杀。
被这么多双满怀恶意的眼睛注视着,吴牧阳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心悸的感觉。
慌乱在心里播下了种子,恶意与杀意作为养料,使它生根发芽。
但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后,一抹清明自神魂处诞生,理智的光辉重新照耀了心田,那根慌乱的幼苗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是被转移了一样。
吴牧阳的神态,也从带有一丝紧张慌乱的囧态,变的从容不迫起来。
坐在上首处的邬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抬手制止住了还要说话的刀疤大汉。
带着饶有兴趣的神态,看着此刻不卑不亢的吴牧阳。
“你不怕?”
邬安的声音好似是金铁交鸣一般,带着经历过血与火的肃杀之意,响彻整个大堂之中。
回答他的,是吴牧阳那有些懒散的声音,“怕什么?”
“有意思!在贼窝之中,问贼头怕什么?……你不怕死吗?”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
吴牧阳并没有正面回答邬安的问题,而是吟诵了一句大天朝耳熟能详的诗句。
神态自若,仿佛刀斧加身也面不改色,像极了儒家名仕慷慨就义的模样。
此时邬安看向吴牧阳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欣赏,渐渐的变得有些钦佩起来。
就连周围的其他贼匪,也不由得被吴牧阳此时的气魄所震撼。
正所谓是: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诗歌是最能勾起人们的共鸣的。
就像是我大天朝五千多年的历史,存在过无数的王侯将相,可其中又有多少被人记住的呢?
而诗歌不同,其带着我们民族的气节与精神,随着我们民族的精神而传承久远,历久弥香,深深地融入了我们的骨血之中。
此刻亦在这片天地间,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哐啷”一声,打破了原本寂静的氛围。
使原本有些愣神的诸多贼人,重新回过神来,只是看向吴牧阳的眼光中多了一些钦佩与敬意。
这声响,不是别的,正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山贼,手中短刀掉落的声音。
邬安的眼神转向此人,带着些许的不悦。
不过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在此人不好意思的讪笑中,重新看向了吴牧阳。
“先生之气魄,令我等心折,我等自愧不如,相信先生乃是出身诡道门中的高人。”
说完,邬安停顿了一下,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为难的道:“但是,生存不易,我等也是为一口饭吃,希望先生也可以体谅一下我这山上的老小们啊。”
吴牧阳闻言,也是一阵的头大,按照套路来讲,不应该是被他的气节所蛰伏,纳头便拜,成为他的忠实拥迈吗?
怎么这个匪首如此狡猾?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在气势上压倒吴牧阳,从接下来的谈判中谋求更多的好处。
吴牧阳绝不相信,他们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还看不出自己出身自诡道门。
此时看硬的不行,吓不住吴牧阳,又来走上装可怜的路线了。
打感情牌,对于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可是很有威力的。
要不是吴牧阳的身体中,装的是一个“老油条”,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不定还真被他给骗了,神他喵的穷困,穷困的话能使用军械吗?还配备的那么齐全,准备得当的话……
吴牧阳不敢想下去,怕表露出来的话,反倒是不好收场了。
许是看出了吴牧阳不好糊弄,邬安此时也就不在耍那些无用的小手段了。
从披着兽皮的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吴牧阳的对面,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同先生交个底,此人我是不会轻易放的。”
“你待如何?”
吴牧阳的眼睛又微微的眯了眯,在心里判断了一下,是否可以在短时间内拿下面前的邬安。
可是看着他离自己的距离,还有站立的姿势,吴牧阳可以确定,这个匪首表面上看似轻松,实则自从走近吴牧阳后,就一直小心戒备着他。
虽然他的修为也不高,只是中境左右,吴牧阳确有之战之力。
但是想在几招之内制服他,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旦让他手下的贼匪们反应过来,就是射都能给他射成马蜂窝。
吴牧阳也只能放弃了这个有些诱人的念头。
一脸正色的看着面前的邬安。
邬安此时也是神色一正,刚才的他从吴牧阳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危险感,知道吴牧阳在刚才起了动手念头,并很可能会付诸行动。
这种感觉是邬安从战场上百战馀生才获得的,邬安也多次都是靠着这种危险感知才险死还生,自是不可能认为其有错。
不过即使是知道吴牧阳有了动手的冲动,邬安也是分毫不退,眼中反而闪烁着有些期待的光芒。
“我等自是求财。”
“多少?说个数。”
“我不要金银。”
听到邬安的话后,吴牧阳暗道不好。
只见邬安朝着吴牧阳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成!我要今后酒水生意的一成收益!”
“绝无可能!”
吴牧阳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并在心中暗骂那个被抓的小子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开玩笑!要是他同意的话,陈北玄那老不要脸的,可能就会让他自己出这笔钱。
以吴牧阳对陈北玄的了解,那个老不要脸的很可能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让他负责这事的。
所以吴牧阳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见吴牧阳说的坚决,邬安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不怕你今天走不出去?”
吴牧阳听后,非但是丝毫没有惧意,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敢吗?如若我出了事,不但你们山寨会鸡犬不留,而且还可能会烧到你们的背后。”
“你会不会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一旦人死了,就没有价值了。”
听到邬安的威胁,吴牧阳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心里确是慌的一匹,知道要是说错一句话,今天很可能就会被留下来了。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非也!不是我重要,而是诡道门的面子重要,诡道门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从他们的盘子里分蛋……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