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衣衫沾染着尘土,腰间鼓鼓囊囊,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他缩在墙角,看着眼前这一排将自己围住的大汉,满脸惊恐之色。
赵安倒也不慌,有这么多护卫在,他本人又习武小成,就算真是持刀悍匪也伤不到他。
“你叫什么名字?”
赵安握住刀鞘,用刀柄指了指他,沉声道。
虽说驿站内自有驿丞、驿卒,但毕竟还没出代州地界,以他的身份过问此事也不算越俎代庖。
“小人姓崔名青,就住在附近。”
那人说的磕磕巴巴,
“这位郎君,敢问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回答问题。”赵安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为何在此?”
自称崔青的男人身子抖了抖。
“我,我是来报官的,村里有好几座坟被挖了,县令不抓人,只好去找州衙的老爷……”
“这就是你擅闯驿站的理由?”赵安冷哼一声,打断了他,面无表情说道:“此地离代州城颇远,以脚力一天之内不可能到,难道你打算连夜赶路不成?”
“所以小的来了这里……”
“满嘴胡言!”一旁的裴翔听不下去了,呵斥一声,扭头对赵安说道:“公子,不必和他多费口舌,绑到刑曹教训一顿就什么都说了。”
听到刑曹两个字,崔青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赵安拧了拧眉,指着他道:“怀里是什么。”
“坟边找到的。”崔青连忙敞开衣襟,露出一个模样古怪的铁棒:“村里十多座坟都被刨了,其中一座边上多出了这个,肯定是那些挖坟贼落下的!我拿去给捕役看,却没人管……”
或许是觉得赵安好说话,崔青稍微没那么怕了,磕磕巴巴说个不停。
让人把铁棒拿过来,仔细一看,这棒子和擀面杖差不多大,粗细均匀,只是上面每隔一段就有凸起的方块,看上去颇有些怪异。
赵安顿时一愣,此事涉及尸体,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丧尸,本就有些在意,这根怪异的铁棒则更让他心生怀疑。
思量片刻后,赵安让人先把这崔青关起来,严加看守。擅闯驿站本就是重罪,这年头的驿站可不像后世的旅店,是不对普通人开放的,有官面上身份的人才能住进来。再加上驿站也承担了官府文书,军事讯息的作用,这方面的管理格外严苛。
将铁棒收起来,又差人去县令那问询。此事很是蹊跷,但赵安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在上面。选址就不知要多久,代州城内又有许多事等着他回去,离中元节越来越近了……
再说等县令那边有了回复,将事情了解清楚也不迟。以赵家的身份施压,区区一个县令也不敢隐瞒什么。
第二日,照常上路。
往铁钩山方向走,逐渐离开了官路,人烟也稀少起来。
其实选址的条件很简单,无非是人烟稀少、相对便于居住且易守难攻。
前一点是最容易解决的,近到铁钩山,远至恒山深处,都有大把大把的无人荒地。后两点则麻烦一些,最起码要有能耕种的土地,干净的水源。至于易守难攻,主要是防范丧尸的,选在地势偏高处就可以了。
来之前就通过信了,让酿醋庄子里的人去找,等赵安到时已经有几处合适的地点,供他选择。
山路难行,虽说有当地的向导,来回奔走仍耗费了两三天的功夫,终于将地点定了下来。
后续会有赵家找的匠人,与运送砖石材料的车队赶来这里。赵安给他们下了命令,不必追求舒适性,只要在中元节前能将宅子盖起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