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逛着,李洛非享受着后世少见的悠闲。在稍感疲惫后,李清恪提出返回。
住处是布雷拓领负责接待客人的一处宾馆,二层小楼,但内部面积颇大,李清恪已经命大部分手下先行回去,只留下部分随从方便照顾,与李洛非和他一同住在宾馆。
父子俩原路走着,却老远看见格威斯特向他们赶来,李洛非见他还披着骑马防风用的披风,脚下一双靴子上残留着雪渣,显然才从外面回来。
“阁下!”格威斯特老远见到二人,用略微沙哑的嗓音喊道。李清恪看见他这样子,立足原地,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格威斯特快步赶到他们身前,李清恪笑着说道:“领主大人叫我名字就好了,不必用阁下。”
李洛非突然插了一句:“官方场合和正式见面用来表达敬意,称呼用阁下。”他前世对这些贵族的事门清,见到格威斯特不懂这些,出言提醒一下,也并没嘲笑的意思,至于对方会不会恼羞。
他去了都城日后怕是难再见,而且他也不在乎这些。
李清恪则偷偷瞪了他一眼,对面的格威斯特倒是没有多想,呆了一下,笑着抓抓头发,对李清恪解释道:“乡下老粗不懂这些,还得谢谢你提醒,免得以后在闹笑话。呃,李先生也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名字就行了。”他对李家人拗口的名字难以适应,索性叫先生。
“好。”李清恪笑着点点头,询问起了格威斯特的来意。
“也没什么事,就是李先生来了这么久了,一直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如今闲下来有机会,就想请李先生来参加今晚家宴。”格威斯特说明来意。
“没有问题,不过这种事请劳烦下管家就好了,没必要亲自来。”李清恪听后,应下了邀请,又笑着说道。
“管家年纪大了,他操心的事情多,跑的又没我快,刚好,我这顺路就来了。”
李洛非听着,觉得他挺有趣,在送走格威斯特后,他揶揄的对李清恪说:“老爹,你刚才说话语气真假。”
李清恪把手抄在背后,冲他板起脸“别人是我们救命恩人,你爹要客气点,别瞎说话。
李洛非啧啧舌头,“不过格威斯特男爵倒是一点贵族脾气都没有。”
而前面李清恪已经先往处走去,头也没回的对李洛非道:“先回去,别背后调侃人。”
回到旅馆,李清恪先上楼进房了,李洛非休息的太久,便在大厅内闲转,旅馆内部面积不小,但烧的正旺的壁炉和炭火盆,让他感到阵阵暖意。在仆人闭上了大门后,几个敞开通风的窗口和棕绿色玻璃透出着光亮,也没有让大厅内显得昏暗。
他打量着大厅内部,看到右手侧有着一处微型酒吧,在吧台前的桌子周围,几个衣着富贵的年轻人正热闹的玩着牌。其中一名头发金棕色的英俊青年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抬头见他到来,把手中的牌撂在一边,正用蓝灰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李洛非见他隐约有些眼熟,便冲他礼貌的笑了下,开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那人却没有回应,收回了目光一脸严肃的对朋友说道:“刚牌掉的时候全都被你们看去了,这盘不能做数,重来重来!”
周围人一阵嘘声,其中一人笑嘻嘻的调侃:“那可不行,凯文你不要脸了天天耍赖,怎么都有借口,我这牌稳赢的,要重开不可能,到不如直接判我赢得了。”
李洛非站定身子,看了他们一眼,扭过头去准备离开。
而那青年见他要走,却又开口冲他喊道:“喂!黑头发的,你就是李家人?”
李洛非停住了脚步,冲他点点头。
青年低下头去,小声的嘀咕着:“看起来乖小孩的样子么?”接着又扬起脸,冲着李洛非说道:“李家的,敢不敢来两盘?”
李洛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会啊。”
青年听到他回答,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冲李洛非招招手:“来啊,男人不会打牌怎么行?这边有人教你,快点!”
李洛非还没来及开口,坐在青年旁边的一名小胖子却先跳出来抢话,有些呆头呆脑的嘀咕道:“我们不是人满了么。”
李洛非注意到他,见他上下身两件,都穿着一样金色的紧身皮质衣,一套厚重的装备把小胖子包裹的圆滚滚的。
“这年头真作妖,巧克力球都成精了。”他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保持着腼腆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青年一拍桌子,瞪了小胖子一眼,却看到李洛非站在一旁,又改作劝说的口吻对小胖子说道:“你也累了,玩了一天,你现在想回去休息了,对吧?”
“啊?可是我才跑出来啊,凯文哥。”小胖子刚说完,就看见青年抄起一摞牌,作势要拍向他,吓了一跳。小胖子不敢再废话,圆滚滚的跑走了。
青年人拍拍身边的空位置,对李洛非开口道:“正巧了,快来,我们这刚好少一个,王都来的大贵族,不会没有绅士风度,拒绝一盘神圣的伊格牌吧?”
李洛非干巴巴的咧了下嘴,坐在了他的身边,青年人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花里胡哨的洗牌。
纸牌的诞生,历史久远,传说是智慧泰坦法文洛,和秩序泰坦阿古耐瑟里一同创造出来,与众泰坦消遣漫长时光的玩具。最开始只有数字牌,通过各种计算进行游戏。曼陀罗王朝时期,内德类克手下的人为了讨好他,加入了牌面印有他与法文洛的半身像的两张王牌。之后法文洛身死,那两张牌的牌面都改为了内德类克,为了区分一张漆黑,一张笔法镂空。
随后曼陀罗王朝覆灭,但纸牌的玩法却流传下来,只不过王牌的牌面改成了光明王的半身像。为了平衡人们又加入“国王”“王后”“贵族”“骑士”这些牌,纸牌玩法更加丰富,广为传播。可是有部分恶趣味的人总是感觉,那两张印有光明王的王牌中没有颜色的那张,神似以前印在牌上,那位已经被放逐灵魂的黑暗泰坦,内德类克。
再简单教了李洛非玩法后,青年一边利索的发牌一边说着:“在下不才,牌技受众人认可,一番虚名传来传去,人送外号‘西南赌圣’!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你是客人,我作为赌圣,肯定会给你留几分脸面哒。”他露出门牙,冲李洛非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接着说道:“至少以后出去了,你跟别人一说,‘我第一次打牌,就是跟西南赌圣过招!’别人一听也会由衷的生出一股敬意,对你说上两个字‘佩服!’这就太有面子了。”
李洛非见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傻兮兮冲他笑着,没有办法也只好绷紧了脸,用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
青年人说罢,却趁着李洛非不注意时猛地收起了笑容,偷偷的冲着对面自家小弟使了个眼色。
可那人却不明白什么意思,一脸的迷惑,他连着用了几次眼神交流,见小弟茫然依旧,青年只好瞪了他一眼,咳嗽两声开口对李洛非道:
“你是第一次玩,不知道,打牌一般是带有赌注的。”
他正准备着说辞,一旁李洛非面带着假笑打断了他:
“同意。”
“那你放心,你是客人又是新手,大家伙都会让你的!”青年人见他点头,连忙说道。
一桌人听着他的安排,定好了赌注:输最多的那一个,要给赢最多的当一天的小弟,鞍前马后,大哥说什么得听什么。
小胖子在被赶走后又偷偷跑了回来,推开侍从,亲自为这次赌局担当当荷官,牌一张张发下去,赌局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