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儿!”对于陈默和大郎来说,这俘获敌人尚是第一次,是以格外兴奋,一路上不时地上去踹上两脚,一来解恨,二来也是满足一下心里那份对城里那些衙卫的向往。
“二狗,大郎,别闹了,快些赶路,耽误了不少时候,小心天黑回不去。”杨叔在一旁看到,却也不阻止,只是笑道。
“杨兄弟,这人我们还真一直带着?他们的人都走了。”一名猎户看着在两个小家伙自告奋勇的押解下,一脸苦逼的贼头,皱眉看向杨叔,那些跟着对方的人似乎并不是太忠心,在他们带着贼头过桥之后,就一窝蜂散了,根本没追上来的意思。
“这也是我担心的。”杨叔点了点头,看了那贼头一眼道:“这些人好对付,但这两淮地界,太平教众可不少,若是把他们给招惹来,那可不是小事,这人还是问问里正该如何处理吧。”
虽说算起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跟太平教扯上了关系,那就不是小事了,这两淮之地,太平教信众可不少,惹了他们,那日子可不好过。
“嘿”那贼头被两个稚童欺辱了一路,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此刻闻言,忍不住冷笑道:“我劝尔等最好放了我,大贤良师已然在邺城召集教众准备起事,届时天下太平教教众将会群起响应,天都要变了,尔等这小小乡庄,若不想被夷为平地”
说到这里,对方似乎觉得说漏了嘴,顿时闭口不言。
“起事?”大郎不解的看向陈默:“何意?”
“就是造反。”陈默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即面色骤变,就算他只是乡间一个小粪郎,但也明白这事儿有多大,一脸惊骇的看向贼头。
同样变色的还有杨叔他们,谁能想到无意间抓住的太平教教徒,竟然抖落出这么大的惊天秘闻,现在,杨叔真的有些后悔扣下他了,这等事情,哪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够参与的,一不小心,可能就要家破人亡呐。
“要不”另外一名猎户犹豫的看向其他人道:“把他放了?”
那贼头也是气晕了头,才将这些秘事说出来,心中虽然后悔,但事已至此,眼见这些人有些彷徨,当下咬牙道:“不错,最好放了我,我保证不再与尔等为难,尔等捐赠过我太平教粮草,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但若不放,嘿”
杨叔闻言也有些犹豫不决,一旁的陈默却是突然道:“杨叔,不能放,若是我们不知道此事,将他放了或许不会有多大祸事,但此刻既已然知晓,若放他回去,为了不让机密泄露,必然第一个杀我等,到时候,恐怕才会令整个庄子都被夷为平地。”
道理其实不难理解,不过此刻众人突然听到这么大的秘闻,都慌了神,只是一心想要撇开关系,哪会去想这么多,反倒是陈默和大郎,虽然觉得事情有些大,不过对太平教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加上心思单纯,反而比杨叔这些人更冷静。
“不错!”杨叔闻言也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若是放了这人,反而会给庄子里招来杀身之祸,当下点头道:“二狗说得对,现在放他,我们死的更快。”
“那现在如何是好?”其他几人想到放人的后果,各个一脸苦相,本是正常去城里采买,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等事情。
“回去,直接去找里正商议,都给我记住了,这件事,除了我们这些人,谁都不能提,至亲都不行!”杨叔沉声道,虽然他现在心里也很慌,但眼下这些人由他带领,他不能乱。
贼头闻言心中暗骂,同时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的陈默一眼,又是这倒霉孩子,要不是他,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脱身了。
当下,杨叔也不多话,不放心陈默和大郎看人,让两个猎户看押那贼头,还不放心,又在车上将捆绑货物的几根绳索抽下来,将贼头从头到脚困了一遍,末了还找了个东西塞住他的嘴,将他扔在一架驴车上面,取了毡布盖上,这才继续赶路。
一路上,一群人精神紧绷着,但有风吹草动,便会让众人心跳加快,在这种气氛中,陈默也不觉将自己的弓箭摘下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过显然是他们多心了,一直到天色将暗,众人抵达庄外之时,也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回到庄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杨叔叫住准备离开的众人,一同去里正那里,这事情太大,如何决断,还是要看里正的意思。
甚至连各自办下的货物都没往家里送,便直接去了里正家里。
“尔等从县城归来,不思回家,怎的都来了我这里?”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里正已然准备睡觉,看着一群人进来,有些诧异的道。
“里正,出事了。”杨叔将毡布揭开,跟另外一名猎户将那贼头从驴车上抬下来,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里正说了一遍。
“做的很好。”里正听完,神色却并未有太多的严肃,摸着陈默的头笑道:“小小年纪,却颇有机变,更能临危不乱,很好!”
“阿翁我其实不太明白这事情有多严重”陈默被众人看着,有些尴尬道,其实到现在,他也闹不清这事有多大,怎么都跟天塌了一般。
“那也不错。”里正笑着点点头,看向杨叔道:“杨茂。”
“喏”杨叔连忙肃容道。
“王彪现在不在,你明日便将庄里的青壮集结起来,伐木制作木墙、箭楼,另外让李九去郑屠那里,给郑屠留个信,让他通知王彪,庄中有难,令他立刻回来。”离着捏着颌下长须想了想道:“此外,衙署那边也需尽快通知,若真如此人所言,那太平教造反,只凭我们可不行,我儿在萧县担任县令之职,你去过夏丘之后,可带我信物,立刻去往萧县通知我儿,他会协调各方关系,前来领人。”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