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聆雨路某条小巷里忽然窜出去一道红色的身影,饥肠辘辘的余鹤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有可能出现的行人,甚至是动物,然后悄摸摸的翻进了一处早就选好的院墙。
此时的他全身都被火焰缭绕着,仿佛一名来自地狱的死神。
昨天汽车产生爆炸,自己却没有被炸死的时候,余鹤就知道他已经与正常人不一样了,缭绕周身却又对自己完全无害的火焰只能说明一件事——
危急关头,自己潜力爆发,觉醒了!
但是余鹤情愿没有觉醒,哪怕在爆炸中死去他也不愿意遭受这样的痛苦。
起初他发现自己觉醒了还有些沾沾自喜,但是很快他就崩溃了。
因为这层仿佛外衣一般的火焰根本没有办法熄灭,并且也不受他的控制,余鹤只能任由它在体表像是纱衣一般的燃烧。
而且这种赤红中带有一点苍白色的火焰威力十分恐怖,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晚上,他已经无意点着了三处房子,并且无一例外全部烧成了白地。
所以他尽量一直离人群远远的。
而且由于汽车爆炸事件,他害怕警察会查到他的头上,窝藏重犯毕竟是大罪。
所以他不敢回家,更不敢报警,只能在外面就这样躲躲藏藏。
为了熄灭火焰,有几次他甚至把自己泡在河水里,但是这火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居然连水都不怕,余鹤沉在河里的时候,火焰就在水中默默燃烧。
如果只是这样,余鹤都已经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待一段时间,这无疑是非常理智的,但是饥饿往往会战胜理智。
将近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余鹤终于是忍耐不住胃里的火烧,悄悄摸到了这所小饭店的附近,傍晚他就藏在不远处的河里,一直等到半夜才进来看看有什么残余的食物能让他暂时填一填肚子。
余鹤最终在厨房找到了半锅冷饭,饥肠辘辘的他顾不得其他了,直接用手猛掏了几口,然后肉眼可见的,一点火星在电饭锅上燃起......
余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电饭锅连带着米饭在火焰中被烧成一片灰烬。
此时,他才刚刚把吃进嘴里的米饭咽下,带着一股子浓郁的焦糊味。
火焰妖孽的焚烧特性让余鹤感到深深的无力,有它在身上想吃口饭都不行啊,别人感叹的时候都会说“吃口热饭就满足了”,轮到自己真的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啊。
速度快点能吃个“糊饭”,慢点就只能吃灰了......
他心中没来由的一叹:
“这特么是造的什么孽啊!”
感觉正常人的生活正在离他远去,余鹤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悲观情绪之中。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火焰已经无意点着了外面的布帘子,等他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变得不可阻挡了。
咣咣咣——
咣咣咣——
“失火啦!快来救火啊!”
随着敲脸盆的声音响彻在夜空,周围的灯光开始渐渐亮起。
很快,人声狗吠迅速沸腾起来。
余鹤从门缝里看着提着各种救火工具的人群,顿时苦笑一声:“老天爷你特么是在玩我啊!”
得!又特么烧了一间房!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翻墙就要逃跑,却正好与赶来救火的人撞个正面,直接被人群堵住了。
余鹤不敢靠近人群,生怕这邪性的火焰点着了人群造成毁灭性的灾难,他只能贴着墙根,想要快步离开。
“火人?哎呀,这里有个人着火了!”
“快快快,拿水来,救人救人呐...”
人民群众的热情让余鹤愈发羞愧,他忙不迭躲过了几个想要拿衣服替他灭火的大婶儿,然后冲开人群,快速向远处荒僻的地方逃走。
余鹤想的很明白。
既然不能恢复当初,那么总不能让自己伤害了其他人,万念俱灰的余鹤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这时候人群中也有人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人着火了,这尼玛应该就是放火的那个人吧!
全身着了那么大的火,居然还能没事儿人一样遛得贼快,这尼玛摆明了是个会放火焰的超凡者啊!
大家一时间也不敢追,只得加入到灭火大军中去,只是这火焰也是邪了门儿了,任凭人群如何泼水,有人甚至用很粗的水管往里灌水,居然都不见半分减弱,最终小饭店还是被火焰付之一炬,烧成了一地的焦炭。
江川和江禾来到附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浓烟滚滚的景象。
“果然是有坏人作乱!”江禾向火焰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江川,我们替天行道的...哎哎哎,你干嘛又打我!”
江川无视了小姑娘的怒目而视,既然口头警告没用,他只能进行物理教育了,这么咋咋呼呼,整天替天行道,怕不是要把天捅下来才罢休?
不过这名火系的觉醒者好奇怪啊...似乎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唔!
这种水都无法浇灭的火焰是不是能对江禾有点好处?江川忽然有些手痒,他感觉【脑瓜抛光神术】已经饥渴难耐。
“这火你能灭不?”
江川揉了揉江禾的脑袋。
小姑娘本来还在生气呢,闻言她顿时神气的斜了江川一眼:“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说罢,小姑娘一挥手。
只见一团蓝色的冰球骤然在小饭店的上空炸开,然后变成了大片的白霜向余烬挥洒而下,仿佛陡然间从盛夏跨入了寒冬,周围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而白霜所过之处,原本还在冒着黑烟的残垣断壁开始快速熄灭。
“我们走,追上他!”
江川发现下方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报警,立马拉着江禾跑路。
此时,在另一处阴影之下,一名穿着黑风衣,头戴竹制斗笠的人影同样目视着余鹤迅速向远处逃亡。
有风吹来,掀起斗笠人的一片轻纱,露出了里面蓝色的皮肤。
“觉醒就是E级的幸运儿,却还没有掌控自己的能力...啧啧!多好的花肥啊...”
斗笠人沙哑着喉咙低笑了两声,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仿若镰刀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