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航洗完澡后在床上躺着玩手机,打开一个好友的微信主页翻来翻去。这个好友的头像是一个在路边回头张望的女孩的则身,他莫名地觉得这个头像很好看,也许是因为他太喜欢这个微信的主人了。
这个人就是他嘴里的前女友,他想给对方个信息,但又不知道什么理由要发什么。他前女友是他高中的同学,大一的女朋友,但是在一个多月前和他说了分手。他们上了不同的大学,异地恋让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在好几次争吵和合好之后终于说出了分手。
他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了,但是他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总能见到她。有时候她总穿着一条宽松的棉裤和一件暗红的T恤,看起来有点傻傻的,但他却觉得很好看。他记得冬天里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他在路上碰到了她,她穿着一件纯白的外套,连衣帽里露出来的绒毛也是白色的。她洁净好看的脸上嘴角轻扬,冲他微笑。那是下雨好久之后的一个晴天,风从她没有束起的头发和外套的绒毛之间吹过,他仿佛闻到了太阳晒过的味道。他看傻了,在原地站了很久,这事后来她经常笑他。
她经常会找他,送些东西或者开一下玩笑,但有时候她看到他也会紧张地想躲开。那时他是知道一点她的想法的,但他心里高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穆航想着他们以前的事情,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手机滑到一边,灯还没有关。房间里是亮的,但这并不防碍他睡觉,以前天气冷的时候他把自己卷在被窝里玩手机,睡觉的时候不想起来关灯,也没有人会帮他关,于是干脆就开着灯睡。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雷声也没有停,雨水不停地拍打在窗玻璃上,啪啪地响。穆航在之前已经把窗着上,并且扣上了窗锁,不过现在窗口却打开了一道小缝。窗的开口还在变大,似乎有一只手在外面推着这扇窗,想打开这窗爬进来。
当窗口被打开到十几厘米的时候,有两个长满白色绒毛的尖耳朵从窗口下面伸出来,真的有东西在往上爬。这时候穆航房间的门也被推开了,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看向房内。
打开穆航房门的正是苏悦。她已经洗完澡了,但是却没有换上睡衣,而是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看上去会以为她要做运动。她的眼光本来是放在穆航身上的,但是她注意到了窗口的动静,马上把目光转到了窗口。
穆航已经进入了梦乡,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周边发生的事。屋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真不懂他为什么还能睡得这么死。他有时候没有什么防备心,他根本不认识这个表姐,从来没有听说,只是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爸一个电话,他就毫无戒心地把她带了回家。
苏悦看到两只爪子抓在了窗台上,然后一个脑袋从窗下伸出来。那是一个小猫大小,长得像狐狸却又不是狐狸的动物,体型胖胖的,如果缩起来的话绝对像一个团子。这只小兽身上长着白色的绒毛,但是全被雨淋湿透了,看起来有点小可怜。它一双大眼睛鸡贼地转了转,观察了一遍房间内,发现除了睡着的穆航外没有其他人。它看清楚情况后放心地想要爬进来,不过它才爬上窗台,脚下没有站稳一滑,像个毛球一样从上面摔到房内的地板上。
“真笨!”
苏悦在门口一直看着,本来她看起来有点担心,但是看清楚那个小兽之后就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看到它笨拙地从窗台上摔下来后,无语地捂了一下脸。
小兽从地上站起来,好像听到了声音,两个尖耳朵马上竖了起来,身体缩起来仔细聆听。它看向门口的方向,透过门缝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苏悦,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向门口,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苏悦蹲下来,对小兽招手,“小糯,赶紧给我出来。”
小兽把头伸出来,想蹭一下苏悦的手,但苏悦却有点生气地想要敲它。它非常机灵地把头缩了回去,躲掉了。
在小兽头缩回去的时候,穆航房间的灯突然熄了,好像是烧了,房间内陷入黑暗。一狂风夹杂着雨滴突然从打开的窗口灌进来,窗帘顺着风在空中急速翻卷,房门“碰”地一声被风吹关上。风在房内疯狂打旋,很多东西被吹得碰碰响。小兽被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吓了一跳,害怕地缩到了一个墙角,它看到几个黑蝙蝠簇拥着一个全身裹着黑布的人影从窗口飞进来,蝙蝠吱吱地乱叫。
进屋后,黑布人直接落在了穆航的床边,那些蝙蝠则倒挂在了天花板上,收起双翅安静下来。黑布人的头也被黑布包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他的眼眶里是两团红光,像两点染血的荧光。他仔细地看了一下穆航,然后慢慢逼近。
房门外面,苏悦在门关上的瞬间看到了那些东西从窗口飞进来,知道事情不对劲。她快速伸手扭门锁推门,但是发现门被反锁了,无法打开。没有多想,她抬脚用力地踹门,厚木门被她踹得激烈颤动,但是却没有任何会坏掉的迹象,好像门后浇了一面水泥墙,将房门稳稳地顶住了。
踢门的声音很大,撞击在整个客厅里回荡,但是穆航的房间里却只有风吹的声音,外面的声音被完全隔绝了。黑布人弯腰俯视穆航,把五指都被黑布包着的手伸向穆航的脖子。穆航对此毫无察觉,只是觉得被风吹得有点冷,扯了一下被子。
“碰!”
床头柜上面放着的一个玻璃杯突然被风吹倒,在地上碎成一堆玻璃碎片。穆航在梦中被杯碎的声音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刚好对上黑布人的双眼。
“啊——,你……什么东西……”
穆航被吓得惊呼挪动身体躲到一边,差点滚下了床。他看着眼前被黑布裹着的头,被淋湿的黑布下面有黏稠的液体渗出,在黑夜里这景象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黑布人的动作比穆航要快很多,在穆航滚下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床上提起来,然后将他按在床头的墙上。